黑魂死亡遊戲（六）
……
「Muse」DIE
伊蘭迪後悔了。
他蹲下來，額頭貼著牆，捂臉痛哭。
隱約感到有誰的影子投在自己身上，伊蘭迪回頭，只看到一雙腿。他抬起頭，一雙迷茫的暗紅色眼睛映入眼帘。
他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盯著那個精靈看了幾秒，然後一下子抱住了他。
被抱的精靈茫然地接受了他的擁抱，木木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許久，熟悉的聲音用陌生的語氣吐出一句陌生的問題：
「你是誰。」
伊蘭迪一怔，鬆開他，「我……我是伊蘭迪。」
他眯了眯眼，看著伊蘭迪，「我呢？我是誰。」
「你是諾伊爾。」伊蘭迪獃獃地答道。
諾伊爾失憶了。
伊蘭迪剛止住的眼淚又涌了上來，他再次抱住諾伊爾，雙肩不斷地顫抖。
諾伊爾輕輕地拍了拍他，「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不要哭了。」
伊蘭迪抓住諾伊爾的雙手，「你不能離開我了。」
諾伊爾茫然地看著他，「你是誰。」
「我是伊蘭迪。」「那我是誰。」「你是諾伊爾。」
伊蘭迪挽住諾伊爾的手，拉著他走，像牽著一個小孩子。
緊緊地攥著，好像一鬆手就會走丟一樣。
「我是誰。」諾伊爾忽然問道。
「你是諾伊爾。」伊蘭迪沖他笑笑。
「你呢，你是誰。」他看著伊蘭迪。
「我是伊蘭迪。」伊蘭迪輕輕揉揉他的頭。
……
「你是誰？」諾伊爾再次問道。
「……我是你爸爸。」伊蘭迪有點不耐煩。
「我是誰。」他茫然地看著伊蘭迪。
「你是我兒子。」伊蘭迪一臉黑線。
往前走了不知多遠，諾伊爾再次問道：「我是誰？」
伊蘭迪看了看諾伊爾身上的多處還在緩緩流血的傷口。
諾伊爾的腦海里已經保留不了記憶了。
每隔一段時間，他剛剛擁有的記憶，就會隨著血流，慢慢消失。
他靜下心，拿出足夠的耐心來，「你是諾伊爾，我是伊蘭迪。如果你怕記不住，就一直重複這兩個名字吧。」
「諾伊爾，伊蘭迪……」他低聲重複著，「諾伊爾，伊蘭迪……」
……
「諾什麼……」「你是諾伊爾，我是伊蘭迪。」「諾伊爾，伊蘭迪，諾伊爾，伊蘭迪……」
伊蘭迪咬住下唇遏制住哭泣的慾望，抓緊了諾伊爾的手，雙肩陣陣發抖。
「我是諾伊爾，你是伊蘭迪……」他木木地說道。
「有意思。」伊奈斯從拐角處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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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用力推了一把斯塔奧，他被摔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到牆上才停下來。
索倫森的黑色觸手用力地扎進斯塔奧所站的地面，他拔出觸手，幾塊碎石也隨著他的動作被掀開。
他凝聚起能量攻向斯塔奧，一大團能量勢如破竹直衝而去。
斯塔奧黃棕色的眸子里倒映出霧一般蔓延開來的黑色，抬起雙臂遮擋住身體。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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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驚！」蓋亞的掌心間凝結起深紅色的能量，反手用力推出，凱兮上手加力。
緒瑩一個後空翻退後了一大步，放出護盾讓兩股能量有碰撞的緩衝距離。
能量炸開，雙方都被氣場震開，距離拉大。
蓋亞借著作用力，拉住凱兮的手腕轉身就跑。
緒瑩腳下點地發力去追，兩個黑色虛影就在這迷宮間前後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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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藍披著一身血滿心mmp，一步一步地在迷宮間踱。
「什麼煞魔聖劍怎麼這麼厲害……」她閉上眼睛，眼前便浮現出繆斯拚死一搏時堅定的眼神，她連舉起煞魔聖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硬撐著。
她看到繆斯把劍插進地面抓著劍柄艱難起身，搖搖晃晃地拔出劍用顫抖的雙手讓劍刃指著柏林藍……
柏林藍睜開眼睛，抽出腰間的星能劍，看著斷掉了一半的劍刃，斷處彷彿還有煞魔聖劍的金色光影和熾熱碰撞后的餘溫。
她有點迷茫。
同樣都在面對靨魘殘酷的遊戲，腳下的路同樣都通向死亡，戰暗聯為光明而戰，殷殤為自己而戰。
柏林藍不想把這兩種目標放在一起對比，不會有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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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eo」DIE（格萊奧陣亡）
「Mo
i
g」DIE（默螢陣亡）
默螢倒下的一瞬間艾辛格的內心十分複雜。
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格萊奧滿是血的稚嫩雙頰。
他胸前被洞穿后留下駭人的傷口，很快，血染了一身。
他倒在艾辛格懷裡的時候渾身發著抖。
艾辛格的腦海里回蕩著格萊奧「冷……冷……」的低聲**。
他看到自己抱緊格萊奧慌張至極不知所措，他雙手搖晃著格萊奧沾滿血的雙肩，試圖讓他再清醒一點，讓他看著自己微笑著說句「我沒事」。
他的眼前因霧氣而迷濛不清，看不清晰格萊奧最後的表情。
他隱約能感到格萊奧冰涼的尾巴輕輕捲住他的腰，感到他緊了緊力度，便忽然沒了觸覺。
格萊奧靠在他胸口低語著，「要加油啦……」
「溯光前行……」
艾辛格歇斯底里地最後喊了那麼一聲「小天使」，格萊奧便無聲地消散在了這黑色天空下。
默螢被艾辛格捏住脖子提著，直至雙腳離開地面時，她能聽見自己的手槍「噠啦」一聲掉在地上。
她忽然有些後悔，沒有理由地。
不管自己有沒有完成任務，結局都是死。
就算艾辛格不下手，其他精靈肯定也會復仇。
靨魘終究不會給他們活路。
但她又慶幸，靨魘是王，自己到死還是維持住了雪靈族的一份忠君，到死還拉了個格萊奧來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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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森的技能被雷伊和斯塔奧一起抵下，當斯塔奧低下頭欲喘上一口氣的時候，黑色的觸手已經將雷伊扎了個透心涼。
雷伊的眼前飛快地閃過戰暗聯的一幕一幕，和蓋亞一次次鬥嘴，與卡茨的擊掌，布萊克外冷內熱而心口不一的模樣，繆斯的紅髮在天蛇星的晚風吹拂下成為眼中的風景，米瑞斯高坐王位的威風和加入戰聯后的打打鬧鬧。伊蘭迪用一個擁抱宣告暗聯已脫離黑暗開始勇敢面對生活，艾辛格和蓋亞掰手腕時輸得一塌糊塗氣得蹦蹦跳跳，格萊奧戒了糖不開心時學會了找卡修斯聊聊，諾伊爾被布萊克當小孩子一樣欺負和照顧，凱兮被繆斯戴上一大朵蝴蝶結時可愛又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勾起了嘴角，回頭看向呆若木雞的斯塔奧，墨綠色的眸子泛起陣陣柔軟的漣漪。
「離開這裡，小星靈王。」
「前路還長。」
觸手抽出的一瞬間帶著飛濺的鮮血，雷伊眼前發黑頭頂一陣眩暈。
「雷隊！」斯塔奧反應過來什麼，衝過去就要跟索倫森死拼。
雷伊回頭沖斯塔奧怒吼道：「跑啊！」
「我說了，隊友跟不上的時候就放棄他！」
「別管我！跑啊！」
斯塔奧咬緊了牙用力搖了搖頭。
雷伊笑了笑，一低頭使周身纏繞起金色的能量。
斯塔奧被氣場震開了幾步，再抬頭時，只一大片爆炸帶來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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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DIE
得知隊長的死訊后布萊克發了很久的呆，在塵也懶得去叫他，只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在塵的耳朵猛地一抖，他一回頭，一個淺藍色的影子正待在遠處，似乎正向這邊投來深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