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研討會
屏幕上出現一張心臟的醫學影視圖像，拳頭大的心臟此時驟縮在一起，彷彿一個充滿恐懼的孩子緊緊抱住自己一般。
陳院長皺眉，小聲給吳麟解釋著：「我們做過很多次檢查，每一次的數值都是正常，唯有器官在不斷衰竭，幾次精準定位后，我們將原因放在了心臟上。心臟收縮地厲害，泵血功能嚴重不足。」
吳麟只是眯起眼睛，依然保持著沉默。
台上老者見報告廳恢復安靜，輕聲道：「相信大家已經明白了病情，既然委託人願意將這個病人交給我們，我們就要盡一切努力去治病。」
最前排是一名穿著職業裝的女子，面冷如霜，眸美似桃，櫻唇點綴著嬌美面容，倘若能有一點笑容，想必更加完美。
她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激動：「鍾先生，我，我爺爺的病，能治好嗎？」
女子名叫李敏，她為了給爺爺治病已經跑了十幾個國家，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療機構都紛紛搖頭，不說治病，他們連根源在哪都找不到。
李敏甚至要放棄了，可有人推薦她來福成第一醫院，據說這裡有一個神秘醫生，稱之為起死回生都不過分，這才令她重燃希望。
老者點頭，表情無比高傲：「此病若沒有四十年以上的從醫經歷，是無法看出來的，若沒有足夠的醫術支撐，同樣也無法看出來，不過，你碰到了我。」
他名叫孫成，更是福成第一醫院的老專家，從醫將近五十年，整個福成市只有他有資格說這種話。
李敏更加激動起來，看來這老先生就是所謂的神秘醫生，她顫抖著雙手：「爺爺，爺爺有救了。」
台下有人說道：「孫老先生，您認為該怎麼治療？您有治療方案嗎？」
「哼，」似乎因為有人懷疑自己，孫成不滿道：「那是自然，這個病根源在心臟左心室與主動脈的連接處，血液以暗紅色進入體循環，自然會引起器官衰竭。」
他的表情更加傲慢起來：「我會先用腎上腺素促進泵血，然後用阻斷劑調節主動脈泵血量，降低后可以延緩病情，最後手術就可以解決，成功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喔！」
現場一片嘩然，年邁的教授各個面容嚴肅，不時之後露出驚訝與自嘆不如，年輕的學者則是目瞪口呆，皆是崇拜之色。
掌聲由淅淅瀝瀝驟變成滿堂轟響，孫成教授的理論完全是成立的！而且成功率也沒有誇大其詞！真不愧是資歷最老的教授！
「不對，」吳麟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如果是主動脈問題，那麼血小板數值會下降，不可能檢查不出來！」
陳院長一愣，兩人背後的青年自然也聽見了，忍不住出聲道：「你懂什麼？孫教授說的肯定沒錯！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吳麟沒有理會他：「器官衰竭還有一個可能………」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亮起。
青年見吳麟刻意忽略他，忍不住大聲喊道：「你竟然敢質疑孫教授！難道你比孫教授還要有資格嗎？」
現場掌聲忽然戛然而止，所有人皆是面露驚訝地轉頭看過來，孫成眯起眼睛，頗為不悅地說道：「是誰質疑我的治療方案？」
青年彷彿在邀功，立馬站起來指著吳麟：「就是這個傢伙！他質疑孫教授您的方案是錯的！」
孫成怒意更深：「哦？我從醫幾十年，還從來都沒有判斷錯過，就算是國醫聖手來了也不過如此，難道你能有什麼高見？」
說著，他打量了吳麟一番，臉上嘲諷之色愈深：「你這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莫非醫術比我還高明不成？」
陳院長十分不悅，作為一個院長她不可能讓吳麟受到這般難堪，剛想站起來時，忽然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吳麟。
吳麟緩緩起身，眼神似湖面沒有任何波動，認真地點頭道：「你的方案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血小板，若是左心房泵出口有問題，必然血小板的數值會下降。」
青年冷笑起來，搶在孫教授前方大喊：「你胡說！你是哪個科室的？什麼都不懂竟然敢亂說！敢挑釁孫教授的威嚴，你等著處分和開除吧！」
吳麟瞥了他一眼，看向孫成：「孫教授，我說的，沒錯吧。」
孫成臉色微變，但依然諷刺而道：「不錯，血小板的確會下降，但行醫靠的是經驗而不是理論，不要以為自己看過幾本書就能來質疑我！」
青年一愣，沒想到那傢伙說的竟然是對的，但依然硬著頭皮：「就是，孫教授不可能是錯的！你敢瞎說，滾出去！」
吳麟說道：「問題根本不出在心臟，如果你使用腎上腺素，我敢保證患者的器官會立馬加速衰竭，甚至，有生命危險！」
「你，你放屁！」孫成憋紅了臉，猛地拍桌子：「各器官衰竭只有可能是心臟處的問題，我的判斷不會錯！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不把人命當回事，也罷。」吳麟搖了搖頭，直接轉身向報告廳外走去。
陳院長忍不住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孫成后，蹬著高跟鞋跟上吳麟一同離開報告廳。
「吳麟，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對不起！」
陳院長跟在吳麟身後，一臉的歉意，不住道歉安慰吳麟。
吳麟臉色十分淡漠：「陳院長，我給你一樣東西。」
說完他從口袋中掏出來一顆棕色藥丸，遞到陳院長的手中，陳院長好奇歪頭：「這是什麼？」
吳麟說道：「如果出了問題就把這顆藥丸給老先生喂下，至少能夠保住他一條命。」
陳院長更加內疚了，忍不住嘆息：「謝謝，唉，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水平，真是坐井觀天，委屈你了。」
吳麟並不在意，轉身離去。
陳院長看著吳麟的背影，輕輕握住這顆棕色藥丸，既然吳麟說了會出問題，她相信就一定會出問題，她能做的不多，只能說盡量止損吧。
於是再次長嘆一口氣后，陳院長踢著高跟鞋回到醫院。
……
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休息，吳麟就被姚雪一個電話叫了出去。
「待會有事嗎？」姚雪問道。
吳麟回道：「沒有。」
姚雪說道：「那陪我去逛街吧，我和姐妹約好了，可以麻煩你當個苦力嗎？」
吳麟下意識想拒絕，但張了張嘴，還是點頭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