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好一個東方門
硝煙瀰漫，樂向文一聲悶哼之後，單膝跪倒在地，他腰間的木劍逐漸消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向身旁吐了一口血沫，苦笑道：「真是不容易，要是再往下拖，這老頭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之前看似輕鬆的一劍，其實樂向文已然爆發出近乎不屬於他本身的力量，身旁黑色的光芒黯淡下來，他的身軀迅速乾癟，瞬息之間變成了一具乾屍。
心跳變得低沉而緩慢，很長時間才跳動一下，樂向文的呼吸也似乎消失一般，他就這樣單膝跪著，很久很久沒有動。
夜色愈發濃厚，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高空，不食人間煙火。
「叮叮叮——」
忽而，寂靜的深夜傳來一聲響亮的手機鈴聲，是樂向文口袋裡的手機。
樂向文恍惚的神色終於慢慢恢復，剛才還在不斷渙散的瞳孔也凝聚起來，喉結鼓動了兩下，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褲子口袋。
鈴聲大概響了二十三秒，樂向文才似乎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響了，他移動干若枯木的手臂，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嗓音平淡：「喂。」
「喂，樂向文，事情辦得如何？」
電話里操著一口古怪的普通話，聽起來似乎並非純正的華夏人所說。
樂向文點了點頭：「已經按照你所說的，將事情全部嫁禍給了東方門，秦無眠被東方門所殺的事情，一定很快就會傳開來。」
「嗯，你做的不錯，聖會內部自從上次東方門失利后，已經出現了不協調的聲音，不過聖主一定會支持東方門的門主東方無敵，只要我們從中作梗，聖會，不足為懼。」
那個人聽到樂向文的話后，欣慰而笑，說話的聲音愈發古怪，不過其中欣喜之情倒是絲毫不加掩飾。
樂向文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才低聲詢問：「你答應我的，會兌現吧？」
那人笑道：「放心，那個女孩我會讓她復活的，不過不是現在，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樂向文去做。」
樂向文神色陰沉，聲音有些不悅：「我們之前談好的是，我替你殺了秦無眠，你就會幫我復活阿琴的。」
「樂向文，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那人的聲音也開始變得不悅起來，甚至隱隱之間還有一些威脅：「樂向文，你以為沒有你，這些事情我們就做不到嗎？對於你來說，我們是唯一的，因為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可以復活阿玲，可對於我們來說，你的存在，可有，可無。」
樂向文再度沉默下來，他微微握了握拳頭，然後深深吸起一口氣，這一口氣讓他的身體放入化作一個氣球，兀然之間擴張開來，恢復原樣。
他的臉龐上沒有任何錶情，冷漠的神情好似寒冰一般，當他身體恢復原樣的時候，嘴角緩緩出現絲絲紅潤，鮮血順著臉頰流下。
樂向文開口道：「我答應你，不管是再做一件事還是幾件事，只要你告訴我能復活阿琴，哪怕讓我毀了這個世界，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那人忍俊不禁：「樂先生真會說笑，我們不會讓你毀滅世界的，正相反，我們會給你和阿琴，創造一個完美而幸福的世界。」
「這是我們的終極目標樂先生。」那人最後強調一句后，掛斷了電話。
終極目標嗎？
樂向文久久未能放下電話，冰冷的手機緊緊貼在他的耳朵上，在這寒冷的黑夜之中，這點冰冷反倒成為了唯一的溫度。
他忽然笑了笑：「完美的世界？幸福的世界？真是愚蠢到令人作嘔的夢想，無所謂，你們做什麼，又有什麼目的我都無所謂，因為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哀傷的臉龐出現些許堅定：「一個沒有阿琴的世界，與我無關。」
一個被他深藏許久的記憶湧現而出，無比清晰的展現在樂向文眼前。
暴雨如傾盆一般，甚至可以說近乎瀑布，幾近冰點的雨滴從空而降，狠狠砸在樂向文的臉龐上，此時的他很年輕，至少比現在年輕很多。
他跪坐在地，懷裡抱著少女，少女渾身沾染鮮血，在暴雨的沖刷下沿著手臂不住下滑，將地面徹底染成鮮艷的亮紅色。
雨水很冷，冷得讓樂向文瘋狂顫抖，他覺得整個人都似乎凝固起來，身體冷若寒霜，而心，更是冷得難以言訴。
他十指發白，手臂更是煞白得彷彿沒有一絲鮮血，他緊緊抱著懷裡的少女，身體一顫，再一顫。
「阿琴，阿琴……」
可惜，阿琴無法回復他了，她臉龐上仍舊掛著微笑，即便死了，也還是那麼美。
「啊——！」
樂向文仰天怒吼，狂風暴雨的天際之上，忽而閃過一道雷霆，照亮了樂向文幾近癲狂的面容。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阿琴，我會復活你，我一定會復活你的！」
樂向文死死抱住阿琴，暴雨之下的雙頰，隱隱滑下兩道淚痕。
…………
「你們說什麼？秦將軍逝世了！這怎麼可能？」
會議室內，一個中年人狠狠將文件摔在桌子上，暴怒的面孔瞪直了雙眸。
屬下一個個低下頭來，下意識向後退去，沒有人敢直視他，也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我在問你們話，為什麼沒有人回答？」
中間人見沒有人開口說話，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語氣更是暴怒。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終於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了：「是的，據我們調查得知，殺了秦將軍的人，是東方門的人。」
「東方門？」
中年人一愣，牙關咬的吱吱作響，怒火所引起的氣血陣陣衝上頭顱：「他們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東方門，東方門，好一個東方門！」
他怒然哼聲，轉身邁開步伐：「整合所有武者，我們要跟東方門，不，要跟這個所謂的聖會討一個說法！」
「是！」
所有人並直雙腳，認真地敬了一個禮后，全部小跑離開。
中年人雙拳緊握：「聖會，你們在華夏武界做什麼我們不管，但是膽敢殺了秦將軍，準備迎接華夏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