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神祇之動
奧林匹斯山上,一對兄弟倆面朝月光而立。
站在前面半步的人,一頭華髮如雪,鬍鬚長至胸膛,眉心有一雷印,黑墨夜幕之下,不時從他身上閃出朵朵電花,便是夜幕中最美的花。
他身後不是他人,正是之前在亞特蘭蒂斯出現過的波塞冬,那麼前方此人的身份,也再明顯不過,波塞冬的哥哥,宙斯。
波塞冬看著宙斯的背影,低語道:「哥哥,時間早了一些。」
宙斯笑了:「千年前的聖會挑起世界武者大戰,當時的我們都還什麼都不懂,就連最後怎麼結束的也不明白,沒想到現在又是聖會,真像個輪迴。」
波塞冬苦笑道:「哥哥,聖會千年前明星已經毀滅了,現在明顯是有心人在利用,我覺得當下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這個吳麟。」
「不重要。」
忽然一陣天雷從空而降,將宙斯照亮於夜空,他說話的聲音都仿若雷音:「波塞冬,最重要的,應該是我們如何躲過這一次的命運。」
波塞冬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波塞冬,你還記得兩千年前那場大戰,我們對抗的那些,所謂來自兩千年前的人,他們叫什麼名字嗎?」
宙斯忽然問出這麼一句話,笑容古怪至極。
波塞冬更是愣神,他張了張嘴,又咽了咽口水,到底還是沒有回答宙斯的話。
宙斯卻自己回答了:「我替你回答,不記得,甚至連一些具體的事情都不太記得對吧?波塞冬,這一切或許都是一個點。」
「一個,點?」波塞冬愣愣看著哥哥,眼神出現恍惚。
兩千年前,老實說波塞冬確實不怎麼記得了,但畢竟那都是兩千年前的事情,不記得不是很正常嗎?
不對…真的,正常嗎?
………
日不落聖山之上,艷陽高照,無論白晝,抑或春秋,這裡永遠都是一個模樣。
站在山頂上的,是一個白衣老頭,老頭華髮長須,笑容慈祥無比。
他背後跪著三個青年,兩個身後張開潔白如雪的六翼翅膀,而另外一個則是張開黑若深淵的六翼翅膀。
最中間那個青年低聲道:「父親,這是第一場聖戰。」
老頭便是日不落聖山上所有天使的父親,他的名字有很多,天主,上帝,基督,亦或是世間萬物的造物主,在這裡,我們且稱呼他為天主。
天主微微而笑,聲音渾濁有力:「並非第一場,第一場發生的時候,我們都還沒出現。」
他身後的三個青年各是他最驕傲,也是最強大的兒子,中間是最高天使統帥米迦勒,旁邊白翼是天使長加百列,而黑翼的則是地獄之王路西法。
路西法的聲音頗有些陰冷之意,想來是常年待在地獄所致:「父親,第一場是宇文越與王翦的對戰嗎?」
天主仍是沒有搖頭或者點頭,而是問出一句奇怪的話語:「王翦?他屬於聖戰的範疇嗎?哦不,應該說,大秦屬於嗎?」
米迦勒兀然抬頭:「父親的意思是,大秦身後還有人?」
「不是人,是神。」
天主輕輕而笑,然後揮了揮手:「你們跟了我千年歲月,想來對於某些禁忌也知曉許多,這世界上沒有神,也沒有仙。」
三個天師被父親給搞懵了,天主一會說不是人是神,一會又說這世界上沒有神,也沒有仙,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天主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卻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道:「我們都是罪人,時間的罪人,歷史的罪人。」
加百列柔聲道:「父親,您是世間萬物的締造者,倘若說罪人,也該是我們。」
天主深深看了加百列一眼,說道:「有時候,締造便是罪,更何況,我為天主,天主卻不為我,便是罪加一等。」
三人更加懵逼起來,互相看了看后,只覺得父親說話太深奧,聽不懂也就罷了。
天主伸出右手,手掌之中閃爍微光:「又是兩千年,既然這是命運所為,那便讓我們隨命運而行!」
「米迦勒,召集七大天使,我們的聖戰,開始了!」
唰唰唰——在三位天使背後皆是張開六翼翅膀,中間的米迦勒深深低下頭顱,大吼道:「為父親而戰!」
加百列和路西法也隨之大吼:「為父親而戰!」
…………
黃沙紛紛如雨,坐落如竹筍般的金字塔群落中,有一個圓盤高台,陽光直射圓盤,閃爍著驚人的金色光芒。
而圓盤中央,而站著一個鷹首人身之人,他頭頂有一日盤,而在日盤之上,則盤旋著一條金紅色長蛇,口吐紅信,冰冷的蛇眼竟是燃燒火紅烈陽。
他雙手垂落身體兩側,昂首望向烈日,他的雙眼也同樣在燃燒著,這便是神話中的拉神之眼,眼睛,便是太陽!
此人是埃及至高無上之神,阿蒙拉。
「拉,我來了。」一名女子走上圓盤,全身赤裸沐浴著金光,乖巧地站在他身後。
阿蒙拉沒有回頭,他輕聲道:「舒,你與阿瑞斯交手過,此人如何?」
舒微微搖頭:「不是他的對手,賽特與他,興許伯仲之間。」
「賽特么?」阿蒙拉卻嘆了口氣,笑道:「賽特已經變了,現在恐怕都不如他的兒子阿努比斯,對了,阿努比斯還活著嗎?」
舒露出悲戚表情:「兩千年,除了九柱神外,都歸為木乃伊了。」
阿蒙拉沉默稍許,才輕輕開口:「神話中的我們,不死不滅,現實卻是如此殘忍,也罷,或許我們本就是命運的棋子罷了。」
舒抬起頭:「拉,阿瑞斯雖然強,但他贏不了開天之子的。」
「我知道,」阿蒙拉右手一伸,太陽化作一桿權杖,被其牢牢握在手中,他翹起一抹笑容:「他不行,我可以。」
…………
在世界的最南邊,是一片冰域。
冰雹如暴雨一般,狠狠砸在地面上,這個充滿著毀滅的季節,整片大陸本該看不到任何一個活物,可現在,卻有一名老者在踱步行走。
他身上只有一件薄紗,任憑冰雹襲擊,他卻仍是面帶微笑,絲毫不在意。
老者發出嚯嚯嚯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打吧,都打吧,兩千年,撒下的網,該收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