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端疑
風雪過後，李書文是真沒想到雪會壓塌了瓦片。李書文簡單的清理乾淨，督促著鐵公雞把碎片叼出來，用著新砍來的木頭做屋頂。
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頂嘛，有瓦遮頭就不用風吹日晒。
與昨日的風雪不同，今天的太陽異常的兇猛，比往日的南方更加南方，太陽當空，雪很快融化，化作水，只是雪融化卻似乎比下雪還冷。
泥濘的土地，鐵公雞嫌棄的把腳上的泥抹在木頭上。
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雖然刺激，但很快只剩下炎熱，大地開始龜裂，卻沒有一滴雨水。
天氣混亂是早已發生過的事情，那天毀滅了一個國家的火山噴發，摧毀了世界沿岸城市的海嘯，帶走無數生命的地震，龜裂合併地殼的頻繁活動，讓人們開始意思到，我還能生存嗎？
我還能生存在祖祖輩輩奮鬥過，耕耘過，這美麗的土地上嗎？
這時專家啞言了，因為這好像真是世界毀滅。
沒有人知道這些災難是如何發生的，也沒有人能算出人類還有多少時間，因為在他們的計算中，人類如果自己不毀滅自身，這個世界還會任由他們糟蹋。
李書文不同就是那時候起吧，這是物理無法計算的東西，因為計算來計算去只會推翻一切一切定律規則。
所以神才會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人真的好像真的救不了自己了。
世界的生命和我的生命都開始倒計時了嗎？
李書文看著目光獃滯的看著空氣，他的瞳孔變得通透透明，他看見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這是彩色的時世界，紅的，黃的，藍的，綠的，五彩斑斕的線點面。
他們鏈接著李書文，也連接著鐵公雞。
這難道就是世界之里嗎？
真漂亮，真美，美麗的世界里，有一些灰暗發白透明的線條，越來越多了。
線多到眼花繚亂，世界沒了泥土，世界沒了小木屋，世界沒了雲，沒了水，因為它們都不太像原來的形態了，在這個世界里，有著與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樣子。
那是太陽嗎？真大，它再向四周散發著無數金色的一點點打到地上土色的線，灼燒成黑色。
只是一瞬間，他暈倒了，直直的噗通一下倒在炎熱的大地之上。
大廈將傾，時間不多了。
鐵公雞盯眼看著他，卻不敢靠近，這個人類說不定又在思考人生，打擾他會被打的！只是昨天是向後倒，現在是向前倒，倒了個狗吃屎！
這是這該死的香氣，忍住！雞霸你要忍住！這是誘惑！一定要忍住！陷阱來的。
不知道何時起，他已經擁有了人類的智商，也多了許多人類有的惡習，比如開始思考並懷疑自己懷疑別人，他也擁有了一些基於李書文的學實，人類？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陷阱，引誘，懷疑，不信任。
只是這次，李書文真的昏倒過去。
天地間風雲變幻，大地灼熱的燒烤讓植物迅速死去，昨夜寒冷本就沒有什麼植物存活。
鐵公雞砸開了房門躲了進去，留下李書文一人在戶外炙烤著，太陽熾烈的燃燒著，鐵公雞的羽毛都快要被點燃了，更何況鐵公雞身上還有一身厚重的羽毛，炎熱的大地吱吱作響，躲在陰暗下鐵公雞還是覺得炎熱。
李書文還在昏睡著，太陽卻好像更近了一些，雲被這熱烈的太陽穿透了。
潮濕的樹木迅速的被蒸干，李書文身上的衣服燃燒了起來，很快燒遍全身，木頭屋頂也被點燃。
一燒燒了全部，而鐵公雞迅速的清理的燃燒的木頭。
問道自己，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情！
隕石都弄不死的李書文，這一點火併沒有傷破他的皮，或許是因為他的皮膚早就爛了對原因，而鐵公雞單純覺得這個人類是惡魔決定不會就這樣死的，不是不想理他管他死活，真的！
說想著對時候，用翅膀拍滅了屁股最頂端羽毛的火，真是火燒屁股了！
鐵公雞搶救著這個小小的家，土塊已經脫落，火焰燒黑了房槍，只是靠著他一隻雞，左撲滅一點點，右撲滅一點點，於事無補。
它刨土地，在它的利爪之下異常的鬆散，拋著泥土掩蓋著火苗，李書文也被它著急之下拋出去數十米遠……空中轉體前三百六十度后三百六十度，少剩下的黑灰被甩出，他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直直插入地下。
很快，不僅火給滅了，李書文的小房子也被掩埋在土地之下。
這是鐵公雞才有機會看看，一小會的運動如同蒸桑拿一般，但太陽沒有給汗水流下來的機會。
時間安靜了，但卻沒有一縷清風，只有燥熱的空氣，看一眼都彷彿置身在烤爐之間，溫度讓空氣扭曲著。
鐵公雞看了一眼李書文，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自由。
一咬雞嘴，叼著裸體李書文就往背上扔，邁開腿，大步向著太陽的反方向跑！
鐵公雞自我安慰道，我只是饞他的身子！並不是想救他！也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只是他的肉真香，好吃！總有一天，我要完完整整的把他吞下！
突然跑著跑著意識到自己打不過這個傢伙，剛才用嘴都刺破不了他的皮，我那是為什麼可以吃到他的肉的？
又自我解釋道，不對，這樣吃完以後不就沒有肉吃了嗎，所以才留著他圈養他，以後不就有源源不斷的肉貢獻給我吃了嗎？
水裡的游魚潛的更深了，天空中的飛鳥，地上的野獸，也在逃亡著……
或許很快這片土地就會赤地千里顆粒無收了吧。
用盡體力的鐵公雞，跑進了一棟大廈里，喘著粗氣，附近竟然一滴水都沒有，鐵公雞又從李書文身上聞到那該死甜美的氣味。
看李書文這麼久都沒有蘇醒，壯著但膽舔起了李書文身上的血，他暈倒的那一刻就血崩了，叼起李書文的時候它偷偷的舔了一下脖子上的血，只是它沒敢仔細品嘗。
現在舔著血，慢慢的喝著，品味著！這該死的甜美！我！雞霸又活過來了！
不知道為何四處的水源大部分都被烤乾了，只有李書文的血沒有被烤乾，還在向外流著保持著濕潤。
這座城市，死寂一般，只有烈日的天空，照耀著高樓，玻璃，才像是一座曾經繁華的城市。
「彭」一個個玻璃外牆受不住高溫破裂開來，數百萬數千萬上億的人被遷入御海長城內，不知道有多少不願，不知道有多少背井離鄉，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不知道又有多少坐美麗的城市，城鎮，村莊了無人煙。
不知道那些曾經的土地是否還是原來的樣子，李書文大概就是御海長城外唯一的人類了吧。
溫度越來越高，奇怪的聲音越來越響，本來陰涼的地方，忽然之間越來越悶熱。
「嘎吉！！」高樓被高溫燙的鋼筋柔軟，大樓破裂，就要倒塌下了。
「嘎吉！」越來越多這樣的聲音。
鐵公雞還在細心的品味著李書文的血，裸體的李書文真的給予它極大的方便，他不想浪費這可口的甜品，雖然越喝越燥熱，但也會越來越有活力，方才就是喝了李書文的血，才能跑的那麼遠。
喝的越多彷彿溫度越多，鐵公雞並沒有在意這些溫度，感覺燃燒著身體，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不過怎麼連羽毛都開始燥熱起來。
「哥哥哥。」
舒服的讓它叫出了聲，舔完最後一滴血，才發現，周圍扭曲的是什麼？
「轟隆隆。」
百米大樓轟然倒塌，鋼筋已經慢慢變的軟脆，混泥土已經乾裂破損，一瞬間，大樓開始解體。
塵埃揚起，滿天塵土，遮蔽了日月。
建築下，鐵公雞已經被刺穿了，血順著流了下來，「嘀嗒，嘀嗒。」
「哥哥，噶」疼痛讓它亂叫著，就像被抓雞時那種害怕，被殺雞時那種絕望，被人割了一刀卻還沒斷氣的那種疼痛到絕望到面對死亡的那種不可言喻的叫聲。
血液止不住的流，血向李書文流去。
鋼筋連李書文的表皮都沒有刺穿，李書文還在'安心的昏睡著。
鐵公雞的血越流月月，慢慢眼睛快要失去聚焦。
流血越來越是那麼難受的一件事，那個人類流血的時候，怎麼面無表情，不對，還是我的比較疼，如泉水噴涌而出，那傢伙最多就是破個皮的程度。
天空中的塵埃遮擋住了高溫，一時間，鐵公雞竟然覺得溫度很合適，然後慢慢的好像越來越冷了，黑色的鐵嘴，好像也慢慢沒了光澤。
我的雞生，怎麼就怎麼窩囊的死了呢！好後悔！
每當死亡來臨時，時間好像變慢了，只因為沒有人願意死去吧，哪怕是一隻雞，特別是一隻擁有了智慧的智慧雞，它更不願意去死亡。
鐵公雞在它短暫的雞生里，他看到太多死亡，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姐姐，是叔叔還是阿姨，或者是父親母親，都死了，淪為食物的死了。
或許「我」還吃過它們的肉呢。
無論是人類還是猛獸，雞好像一直是食物鏈的底層，雖然比起被雞吃的蟲子還是高一些，雖然它們像雞肉一樣嘎嘣脆。
但它「雞」是被圈養馴服的食物，沒有自由，生來就註定了死亡，生來就註定被吃，生來就沒有未來……
只是這次它有了……但好像又要失去了……
這時，李書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