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雨欲來 第十章一百萬,爺不要了!
她的劍一旦出鞘,又會增加多少亡靈......
但他依然直視她的眼睛,彷彿有幾分悲傷。
那樣的眼神,幾乎令她這樣一個心早已冰冷如鐵的劍客為之一震。
然,不自量力的他還是緩緩拔劍,月光泠泠澈澈的灑下,似乎和他那帶有青光的劍容為一體。
兩人相隔兩丈,那女子只是默默看著他,竟微微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中沒有一絲悲哀,彷彿一朵開在冷雨中的薔薇,寂寞,孤獨,美麗,而又充滿了戒備。
那樣的笑容,讓他看呆了。沒想到這樣的女子竟然也會笑!
只是在他怔住的一剎,緋紅的劍光從那女子的袖中流出。還不及他提劍反擊,那一抹緋紅色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足尖點地,急退!
然,即使是他,她也毫不留情,也許是著幾年殺戮了太多的緣故,他對於她,也只是普通人了。
青色的劍光終於衝天而起,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三個劍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她的眉心。
但只是這一招,幾乎達到了他畢生修為的巔峰。而她,只是輕輕點地,竟平空消失!待他收劍,後退,她便出現在十丈之外。
只是千分之一秒,緋色的劍光在他胸口處一閃,又迅速消失。連他也什麼都沒有看到,便突然感覺到胸口一痛。低頭,一行殷紅的血流下。
這樣快的劍光......不愧是詭獄的聖女!
剎時,兩人同時出劍,都快如電光。
在兩劍還未相交時,兩股劍氣發生了衝撞,發出「叮」的一聲響,
驚雷竟被震脫出手。
他滿眼震驚。
那是他第一次敗給別人!況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你不是我的對手。」
輕飄飄的留下一句后,女子收劍緩緩離開。
男人始終強撐著站在原地,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阿狗趕到時,她的主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她不停地叫啊,叫啊。
「主人,你醒醒,主人,你醒醒。」
阿狗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很長很長......
夢見她的主人被那個女人殺了,他們不是愛人嗎?為什麼會互相殘殺?這段記憶如狗皮膏藥一般,黏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主人,主人,你醒醒,別丟下阿狗一個人。」
你醒醒,你醒醒.....
「阿狗?阿狗!」
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帘的不是她的主人,是那個臭屌絲,譚豪。
長眉入鬢,鼻樑英挺,睫毛很長,眉宇間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愁,這副模樣,為何會如此熟悉?
阿狗一把抱住譚豪,頭埋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嗚嗚嗚..主人,不要扔下阿狗,阿狗已經很強了,嗚嗚嗚...以後阿狗保護你。」
..........
鈤啊,鼻涕口水全蹭我衣服上了...譚豪一臉嫌棄,這可是我為數不多的上了百的衣服。
「別哭,別哭。主人在的,一直都在。主人再也不拋下你了。」
雖然不懂阿狗口中的主人是誰,但譚豪還是輕輕的安慰著她,那也許是她心中跟重要的人吧。
漸漸地,也許是哭累了,阿狗慢慢的沒了聲音。
她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毫無血色的唇,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像一條一條的墩布條,手臂上青筋暴起,很難受的樣子。
哎........真是我見猶憐啊。
這都是遭了什麼孽....
譚豪趕到公園大地的時候,這已經幾乎沒了人,問了一個沒有參與追殺的修士,才知道眾人追到了嘉陵江。
他好說歹說才求到一個主修身法的修士帶了他一程,正好趕到的時間比大部隊快一點。
剛巧,看到阿狗想遁江而逃結果被王絡川大悲咒擊中的一幕。
「譚兄?」
身後傳來一陣驚訝之聲。
「你怎麼,怎麼會和狗魔在一起?」
原來是楊修霖和李修流沿江邊尋找阿狗,尋到了這裡。
只見譚豪將阿狗抱起,轉過身來,看向了楊修霖。
「你這樣做,是在自掘墳墓。」
譚豪住處,阿狗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睡得很恬靜,眼睛眯著,嘴角微微上揚,好像在做很甜很甜的美夢。
也許在夢中,她和她的主人過得很幸福。
「也許吧,但讓我看著她死,我做不到。」
「這可是狗魔啊!她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所看到的,都是她想讓你看到的!
你要是喜歡美女,我給你介紹啊,我青城山好多師妹都還沒有道侶!為什麼非要和狗魔扯上關係。」
楊修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當場把譚豪給抓了,如果說是為了他的劍經,這代價未免過大。畢竟,在監天司眼皮底下玩貓膩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是她帶我入的修真之道,是她教我如何築基,換言之,她也算我半個師傅,如果.........」
「借口,都是借口!而且這都是她的陰謀!教你修真,引你築基都是為了把你這裡當做藏身之處!」楊修霖打斷了譚豪的話。
「你以為她會選此處棲身是她看上你了嗎?不,是她覺得你剛剛修行,涉世不深,比別人更好騙!整個修真界都要殺她,你要保她無疑是以卵擊石,你一個才築基的修士也根本保不住她!聽兄弟一句話,交出狗魔,你馬上就能得到一百萬的賞金,這可是大功一件,我保你在監天司工作,以後前程似錦,未來一片大好!豈不美哉?」
譚豪微微低頭,他猶豫了,對,他猶豫了。一個和他關係算不上多好的女人和一百萬以及監天司的前程向比。
這似乎沒有可比性。
阿狗啊...
她風髻露鬢,淡掃蛾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平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她美得是如此動人,除了脾氣不太好,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阿狗啊......
「唉......」譚豪輕嘆。
「對不起,就算是火坑,我也跳了。我這輩子庸庸碌碌,都沒做過什麼牛比的事,就讓我牛比這一回吧。」
「你!」楊修霖眉頭一皺,右手聚過頭頂,好像是想直接給譚豪一個大耳刮子。
但,終是沒有打下。
「師弟,咱們走!讓這位要色不要命的傢伙安安靜靜的度過他最後的時光吧!」說完,楊修霖拉著一邊看了半天戲的李修流頭也不回的離開。
.....
阿狗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夢中那喧囂的塵埃,在瞬間化做虛無,一片黑暗之後,心中曙光盛放開來。
她迷離的眼神,離開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緩緩地張開,視線回落到了溫柔的晨光之中。
「阿狗啊!」
看見阿狗蘇醒,譚豪沒有寒虛問暖,直接趴在了阿狗的胸口,只聽見他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知道我為你放棄了什麼嗎?一百萬啊!嗚啊啊啊嗚,你以後不給我生上十七八個孩子你都對不起我啊!嗚嗚嗚啊啊啊嗚。」
這,這小子瘋了?阿狗目瞪口呆,鬼才要給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