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絕煞
轟!
魔屠如狂獸般一掌攥住了撲來的殺手,猛的摔在地上,摩擦向前,衝起扇形的水花。
而弒殺則看著煞奕。
他距離煞奕只有七八步距離,甚至能看清煞奕那被殺戮驚嚇到,顫抖的眼眸。
顫抖?
弒殺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年那個青澀的面孔,稚嫩,莽撞,憨傻,但是絕對不會怕死......
不對,這不是煞奕!
弒殺手中的劍,從下往上猛地挑起。
劍鋒中,頓時噴射出粗大的劍氣。
嘩啦!
地上的雨水被劍氣攪動,一路呈現劍弧水幕。
一位殺手擋在「煞奕」身前。
然而……
劍氣直接摧枯拉朽一般將殺手斬為兩半。
透體而出的血水濺得「煞奕」滿臉都是。
雨幕中。
白衣勝雪的弒殺平靜的走到了「煞奕」的面前。
弒殺仔細的看了兩眼眼前這人,確認這張臉的確是當年李清河的那個徒弟。
「土伯?」
弒殺聲音低沉,蓋過了雨落的聲音,詢問道。
他佇立雨幕中,劍尖抵地,雙手疊在劍把上,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煞奕」原本儘是惶恐的臉色聽見這聲「土伯」后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他五官扭曲,漸漸失去了表情,如同蠟像一般,看著栩栩如生,實際上毫無生氣。
魔屠抬起腳,一腳跺下,被他按在積水中的殺手瞬間便被踩爆了腦袋,猶如悶球被踩爆似的。
白的紅的,在雨水沖刷下,四散開來。聽見弒殺的話后,他也疑惑的看向了這邊。
「你如何猜到的?」
「煞奕」嘴巴微張,喃喃道。他的聲音彷彿萬鬼匯聚,就像是無數人同時重複著同一句話,讓人極為震撼,
「被控制神魂的傀儡嗎.....」
弒殺拄著劍,緩緩的揚起下巴,雨水匯聚的水流順著他光潔的下巴下滑,嘴角上挑,一絲詭異的弧度揚起。
「不愧是幽都王啊。就連鬼王都能被你掉包。」
「煞奕」依舊面無表情道:「彼此彼此,最初的煞鬼王不也被李清河掉包了嗎?這事也有你們參與吧?」
弒殺的身後,魔屠渾身一顫,頓時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板冒起。
這個「煞奕」是土伯的傀儡?!!!!
弒殺甩了甩劍,將劍身沾染的水給甩開。
「真正的煞奕在哪裡?被你殺了?」
「煞奕」沒有再搭話,任由雨水沖刷在他臉上。顯然,背後操控他的土伯已經切斷了和這具身體的連接。
弒殺眼中頓時如點燃的燭火般亮起,一股怒氣從心頭直涌而上。他伸出手扣住「煞奕」的嘴巴,手中的劍極速的刺出,帶著震動空氣的音爆,貫入「煞奕」的口中,絞爛嘴巴,貫穿后顎,穿透了整個腦袋!
「煞奕」被死死扣住的身軀如魚打挺般一抽一抽。
做完這一切,弒殺從腰上取下一個酒葫蘆,拔了塞,狀若瘋狂,雨水、酒水混合一起,灌入喉中。
鬼王府中庭,此刻與世隔絕,其他鬼王府的人因為陣法被隔離開來,絲毫不知裡面的情況。
這剛剛發生慘烈廝殺的院落里種了幾株肥美的芭蕉,在暴雨的宣洩下,聲響萬般清脆。
弒殺目光渾濁的望著像是美女子搖曳生姿的芭蕉葉,不知在想些什麼。
魔屠眼眸幽幽的在其身後盯著弒殺,半晌才開口道:「你怎麼發現這不是煞奕的?」
弒殺扭過頭,淡淡地說道:「當年那小子一腔熱血,人雖然有點缺根筋,事情常以自己的想法衡量判斷,闖禍和鬧笑話都不少。可他....不是個會恩將仇報的人。」
「你就這麼自信?」魔屠問道。
「當然。」弒殺露出一抹苦笑:「當年我就是看重這一點才會出言指點他幾句。其實我本來想收他為徒的,可這小子說他已經有師傅了,不能再拜第二個師傅,我怎麼勸他都不聽。後來還因為這事生了李清河挺長時間的悶氣,覺得他搶了我的徒弟。」
魔屠嘆了口氣,不再言語。有些事情弒殺心裡明白,不用自己多說。煞奕被土伯掉包,換了個傀儡來做這玄鬼王,至於煞奕本人....恐怕早已經被投入邪將殿,做了土伯沒有意識的提線木偶....
就像當年的喬天妖一般。
握劍,弒殺割下了「煞奕」的腦袋。
他提著,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走吧。」
弒殺抬起腳,一腳揣開了緊閉的大門,同時直接使用蠻力破除了此處的陣法。
狂呼的暴雨夾雜著冰冷的風肆意宣洩。
弒殺一席染血白衣,單手握劍,一步一步從鬼王府走出,踩下青石梯,瞬間宛若踏入瀑布,被雨水淋透了一身。魔屠跟在他身後。
如今,他們殺死土伯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鬼王府外,是無數鬼王府甲士,密密麻麻,猶如黑雲壓城。
弒殺突然笑了笑,然後將「煞奕」的腦袋直接扔了出來,啪嘰一聲,像是個皮球似的,濺起半尺高的水花,在坑窪不平的地面滾落了一段距離。
為首的幾名甲士眼眸一縮,儘是不可置信。
死了?
真的死了?
鬼王大人死了???!!!!
弒殺一步一步邁入暴雨中。
如柱的雨,傾瀉而下,拍打在他的身上,濺起四散的細密水珠。
弒殺揚著光潔的下巴,嘴角上揚,帶起一絲冰冷弧度.....
——
沒有人知道,在鬼王府中庭還藏著一個人。等弒殺和魔屠走後,扶猶才緩緩從陰影中現身。
全靠這他引以為傲的陣法加持,他才能不被兩位鬼王發現,可這陣法卻被弒殺一腳就給踢破了,真是諷刺。
扶猶看著院落里「煞奕」的無頭屍體,雙手不停顫抖著,緩緩緊握成了拳。
剛才的話,他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
幽都王......
土伯......
竟是你害了煞奕大人嗎?難怪我之前就感覺到大人不對勁,當時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雨,越下越大。
整個天地,都彷彿被這暴雨所籠罩。
壓抑,沉悶,感受著天公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