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施捨

「光明教會說過，會對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提供幫助，會救贖每一個可憐的人。

聖女大人說過，仁慈偉大的光明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救贖的靈魂。

可是，小女孩的的確確是死了，死在了寒冷的光明節的夜晚。」

「夠了，不想惹麻煩的話，就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

這種事情難道發生的還少嗎？

不過是凍死了一個小女孩而已。

你當我們奢華的生活是怎麼來的？

是憑空出現的嗎？

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會有救贖一切的光明神？

就連魔族都是虛構出來的，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有真實？

不過是女王陛下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利，而編織的一個又一個謊言而已。」

「哎……

糟糕的世界，怎麼會是這樣？

雖然不該這麼多愁善感，可是，聽說了那個女孩子凍死的時候才只有三十斤，讓我的心裡也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啊。

這樣的榮華富貴，如果是建立在一個個可憐的餓死鬼的身上的話，我的靈魂也會感到負罪的呀。」

小女孩凍死了，屍體很快就被焚燒了。

連同衣服和她生前一直陪伴著她的一個破舊的討飯用的泥碗，一起都燒掉了。

這個世界上從此少了一個可憐的女孩。

「緹亞，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個小女孩明明是餓死的，是凍死的，你怎麼可以掩蓋事實的真相？怎麼可以讓小女孩那個沒有責任心的母親來作偽證呢？

你真當窮人的眼睛是瞎的嗎？

他們明明看得很清楚，小女孩是又餓又凍而死，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為什麼要不辨是非，黑白顛倒呢？」

傍晚，霍無殤來到艾絲緹的府邸，對她表達了很強烈的憤慨。

雖然艾絲緹是霍無殤最好的夥伴，是霍無殤認下的乾妹妹，艾絲緹也很努力的幫助過霍無殤，可是，對於這件事，霍無殤真的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小女孩在光明節凍餓而死，這已經是天大的悲劇，天大的諷刺了。

怎麼還可以這樣繼續讓諷刺繼續？

怎麼可以讓荒誕的事情，繼續來掩蓋事實的真相呢？

難道真的當所有人都是傻瓜嗎？

難道都以為所有人都沒有帶腦子嗎？

你可以憑藉權利，得逞一時，難道你可以得逞一世嗎？

「無殤哥哥，有些事我也身不由己，我們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難道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當權力高度集中在一個人的手裡的時候，其他人難道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連說真話都需要冒著死亡風險的時代裡面，我們每個人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你我都是一樣的。」艾絲緹望著霍無殤說道。

霍無殤憤怒的一拳重重的砸在牆壁上，磚石碎落一地。

「該死的權利，該死的納蘭如玉！~」霍無殤怒吼道。

「無殤哥哥…」艾絲緹趕緊捂住了霍無殤的嘴巴。

辱罵女王陛下，那可是死罪，那可是十分嚴重的事情。

哪怕納蘭如玉在名義上還是霍無殤的妻子，即便如此，霍無殤也絕對沒有侮辱女王的權利。

「無殤哥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當然也知道我在做什麼，但是，在一切都無法改變的時候，我們最好的辦法，只有隱忍，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艾絲緹跟霍無殤說道。

霍無殤看著艾絲緹那無奈的眼神，遺憾的嘆了口氣。

「無殤哥哥，只要活著，就都還有希望，這個天，遲早是要晴的，這個世界，遲早也是會迎來光明的。」艾絲緹跟霍無殤說道。

霍無殤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夜空，群星暗淡，心灰意冷。

「光明？該死的光明！」

「無殤哥哥，請你一定要冷靜，在沒有合適的機會之前，千萬不要衝動呀。」艾絲緹跟霍無殤勸說道。

艾絲緹最擔心的就是霍無殤，她知道霍無殤生性耿直，最是見不得各種黑暗，可是，現在納蘭如玉如日中天，如果公然對抗的話，恐怕對霍無殤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無殤哥哥，為了您，也為了小柚子，還有等待歸來的爺爺，您一定要隱忍呀。」艾絲緹跟霍無殤勸說道。

霍無殤聽到小柚子和爺爺，心頭隱隱一痛，這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誠然，自己並不怕死，可是，他又不得不為小柚子和即將歸來的爺爺考慮。

自己一時衝動，不成功便成仁，可是，小柚子他們呢？

何況，如果自己一旦出事，恐怕連艾絲緹也是難逃干係的。

「好吧，緹亞，我聽你的。」霍無殤點點頭，心情沉悶的離開了。

霍無殤路過貧民窟的時候，看到那些餓得瘦骨嶙峋的老人們，跪在泥濘滿地的街道旁，他們身前的破泥碗已經被掩埋在雪地里了，見到來人，他們趕快將雪撥開。

可是，當看到行人冷漠的離開之後，他們又失落的縮回去，任由天空飄下的雪花，重新將泥碗掩埋。

霍無殤走過去，這些人的眼中重新閃爍起了希望。

可是，當看到霍無殤穿著貴族服裝的時候，他們卻又有些害怕了。

渴望得到施捨的眼神，瞬間被一種恐懼感所取代。

他們小心的縮回了身體，不再敢看，甚至不敢討要任何東西了。

霍無殤有些詫異，他從腰間取下錢袋子，將裡面的金幣取出來，給他們分了。

可是，這些金燦燦的金幣，卻沒有任何人敢要。

他們畏畏縮縮，驚恐的紛紛後退，彷彿看到的不是金幣，而是明晃晃的刀子一樣。

「怎麼？你們不需要錢嗎？你們在這裡乞討，不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嗎？這些金幣，可以讓你們吃飽肚子，怎麼？你們為什麼不要？」霍無殤跟這些窮人問道。

窮人們躲在角落裡，不敢吭聲。

之前的時候，就曾有衣著華麗的貴族丟給過他們銀幣，他們開始很高興，以為終於可以吃飽飯了。

可是，隨後城市警備隊的人，就以偷盜他人財物為借口，不但沒收了貴族施捨給他們的銀幣，還將他們爆揍了一頓。

被打的人，頭破血流，當天夜裡就死了。

附近的乞討者，再也不敢要貴族的施捨了，因為窮人的命，根本擔不起金幣那麼重的負擔。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