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能背叛自己的階級
宗教信仰爭奪戰在封建時代其實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這種戰爭不顯現在明面上，但是暗地裡的廝殺其實並不遜色於真正的戰場。
因為涉及到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
而對於當前的朝廷而言，信仰是有些迷茫的。
因為太后信佛，皇帝通道。
按理來說，一個國家誰的香火更盛，是取決於皇帝的。
但是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后，在名義上又壓了皇帝一頭。
而且太后信佛已經信到骨子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大相國寺的戒空主持帶著弟子前往慈寧宮講經，偶爾出宮也一定會去大相國寺上香。
相比之下，皇帝對道教的態度並沒有這麼虔誠，雖然將凌霄道人封為了國師，但除非盛大典禮，否則輕易不會和凌霄道人見面，對國師也並沒有太過熱情。
道佛之爭一直是宗教信仰爭奪戰的主力雙方，可謂仇深似海，世人也都認為凌霄道人和戒空大師肯定勢同水火。
從明面上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但牧之知道，這都是假象。
因為此刻，他親眼看著凌霄道人和戒空和尚在進行PY交易。
準確的說，是道教和佛教之間的交易。
幕後真正的黑手，便是少林和武當。
凌霄道人和戒空和尚作為道佛兩脈在朝中明面上的代言人，此刻是很驚惶的。
凌霄道人的額頭甚至留下了一絲冷汗：「道兄，真的要殺皇帝嗎？」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心接待一個老友，卻接手了這樣一個大麻煩。
當然，對於木真人的憤怒，凌霄道人也是理解的。
「這次確實是皇上做的過分，但是弒君是不是太過了？」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不想死啊。
木真人態度冰冷，意志堅定：「凌霄，你若袖手旁觀，為兄也不怪你，只要你不向昏君告發我等，我便承你的情。」
凌霄道人更慌了：「道兄你這是說哪的話，若是沒有武當的庇護，我現在恐怕早就死於非命了。」
他並不是天生的道士。
昔年他也算是大富之家的少爺，只是因為父親得罪了知府，便被抄家滅族。
如果不是武當派前任掌教，木真人的師父路過救了他，他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他後來並沒有拜入武當派，因為在武道上他並沒有什麼天賦，但是武當上代掌教卻給他引薦了一位煉丹大師，他從而學習了一手高明的煉丹術。
在他當上國師的路上，武當派也付出了不少，這份恩情，不能不報。
不報，就等於自絕於道門，他也不可能再統領道門，做道門的領袖。屆時，國師這個名頭就是個空架子。
人吶，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自己的階級。非不敢，而是不能。
凌霄也不能。
他咬了咬牙，意識到自己必須二選一。
而這道選擇題並不難做。
「道兄，我應下了，只是我和皇帝並不親近，就算想幫你，恐怕也有心無力。」
凌霄自然是故意推脫，但說的也是實話。
皇帝確實親道，但還年輕，沒有到修仙練丹的年紀，平日里對國師也並不算親近。
木真人沒有再為難凌霄道人，直言道：「我等只需要藉助國師府暫時容身，若事有不順，需要你從旁策應。真正對昏君出手，不會通過你。」
凌霄道人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好奇問道：「道兄有其他渠道能接觸皇帝？」
木真人沒有說話。
他幫諸人找了一個能夠瞞過皇帝耳目的容身之處，已經展現了自身的價值。
後面，到少林發揮的時候了。
少林也沒有推卸責任，弒君這種大事，必然要精誠合作，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阿彌陀佛，接觸昏君的機會，便交給貧僧。」
凌霄道人看向普玄方丈，沉聲問道：「大師是？」
「少林主持——普玄。」
凌霄道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看了普玄方丈一眼，又看了木真人一眼，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弒君這條謀逆道路上，道佛兩家已經達成一致。
皇帝對少林和武當出手，顯然已經犯了眾怒。
一直乖寶寶一樣的道家和佛家，開始展現自己的能量。
戒空主持和凌霄道人一樣只能苦笑。
然後做出同樣的選擇：「師弟，太後會在四天後派人請我進宮，屆時我可帶四名弟子隨行，但也只能帶四名弟子，而且老衲不能保證皇帝那天會出現在慈寧宮。」
普玄對戒空主持點了點頭：「多謝師兄出手，師兄只需要將我們安排的四人帶進皇宮即可，其他的事情無需師兄操心。」
凌霄道人和戒空主持，是道佛兩家明面上在朝中的領軍人物。
所以少林和武當自然要用上他們。
但兩派真正的後手，從來都沒有擺在明面上。
武當派的後手是杜峰。
有杜峰在，他們這個陣營的陸地神仙全都能潛入皇宮，而且杜峰會在換防的時候安排他們的人包圍慈寧宮，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弒君並且取而代之這件大事。
而少林的後手，更加讓人意外。
四天後。
牧之沒有跟著戒空一行進入慈寧宮。
也沒有跟著杜峰悄無聲息的包圍慈寧宮。
他進入皇宮的渠道，是通過——東廠。
將少林武當魔教全都挑了的東廠。
牧之看著腳下的這具屍體，再看看剛剛痛下殺手的大和尚普玄，整個人都不好了。
「曹公公居然是少林的人？」
普玄喧了一聲佛號：「他不是少林的人，只是很早之前，少林送了他一門神功——《童子功》，所以他才能從一群小太監中脫穎而出。」
「但皇帝向少林派動手的時候，他沒有通知少林，而且還痛下殺手。」
普玄的聲音變得十分冷漠：「所以，他現在死了。」
當然，很快，曹公公又活了過來。
只不過活過來的曹公公，是上官星風易容的。
還是那句話，人不能背叛自己的階級。
曹公公作為一個太監，抱緊皇帝的大~腿，果斷拋棄曾經的恩主，這沒有錯。
錯在他沒有將東廠內少林的釘子全都拔除乾淨。
所以，普玄很順利的見到了曹公公。
然後，曹公公變成了一具屍體。
再然後，「曹公公」帶領著喬裝后的牧之和普玄，光明正大的進入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