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東家求救
這時候掌柜的也出來了,找人將受傷的胖子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跡和一地的狼藉也很快被清理乾淨,剛剛還劍拔弩張的酒樓,瞬間恢復了原狀,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錦瑟也回到了台上,繼續彈唱,客人們又開始談天用飯,可孟筱然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剛剛自己為了錦瑟出頭,差點臉被划花,酒樓里那麼多人,竟無一人上前相救。
而錦瑟姑娘,更不曾過來道謝,哪怕是詢問一句也沒,那掌柜的,出事的時候人影都沒,這會倒也出現了,一直以來跟她關係不錯的孟財,也沒有出現過。
孟筱然的心忽然很冷,更多的是失望,看來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人心都太冷漠了,她總是看不透,還曾傻傻的希望能在這裡過上幸福的生活。
孟筱然面冷如霜的走到后廚,卻見孟財一臉緊張的走了過來,「筱然,你沒事吧?幸好掌柜的及時去找了東家,不然你今日就危險了。」
她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而剛剛還冰冷的心,卻在一點一點的融化,忽然牽動了嘴角微笑了一下,為自己剛剛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一時間,真的是百感交集。
這時掌柜的何琛匆匆走了過來,臉色很難看,「筱然,你可知今日你惹到的是何人?」
孟筱然搖了搖頭,掌柜的嘆了口氣,「這人可是郁京城出了名的惡霸,他姑父是咱們郁京城的金吾衛,雖只是個六品小官,可縣官不如縣管,哎……」
其實剛剛她心裡便有些猜測了,那胖子在京都大酒樓里敢鬧事,肯定是有些背景的,沒想到真的如此,今日她得罪了那人,又害得他被東家用筷子刺穿了手掌,這事肯定不會這樣完了。
她心裡明白她在這酒樓也做到頭了,對掌柜的鞠了個躬說道:「掌柜的,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我知道出了這個事,我也在酒樓待不下去了,今天我便離開了。」
掌柜的嘆了口氣,說道:「筱然,你能明白也好,這裡確實已經不適合你了,還是早日離開為好,省的那人過後找來報復你,趕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說完他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了孟筱然,「這裡有些碎銀子,你拿去。」
她看了眼荷包,沒有矯情地推辭,她需要這些銀子,接了過來,最後又朝掌柜的鞠了躬,然後便轉身去了後院,回到房裡她沒有立刻收拾東西,而是坐到了桌邊。
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她記得前幾日曾偶然間聽別人說起「路證」,她一時好奇便悄悄問了孟財,何為「路證」,被告知這路證就是一份寫了姓名,住址,生辰的東西,也就是相當於現代的身份證,所以說她到了這裡竟成了黑戶!
孟財還跟她說了,如今到了哪裡做工都是需要出示路證的,她有些懵,自然不敢問為何到了京都大酒樓,掌柜的都沒提路證的事。
如今她沒有路證,到哪裡都是不行的,她若是出去了,該去哪裡?
孟筱然一時也想不到辦法,於是便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不多,就幾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她背著包袱出了院子,經過大堂時正好碰到了正往下走的白衣男子,也就是這京都大酒樓的東家。
孟筱然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眼睛也瞬間閃出光亮,她一咬牙攔在白衣男子面前,他正站在最後一個台階上。
白衣男子眉頭微皺,冷冷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身後一個青衣少年立刻上前,對著孟筱然說道:「姑娘,不要擋著公子的路。」
孟筱然與白衣男子對視著,雖心裡沒底,但還是打算試著抓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東家,今日多虧了您出手相救!」
白衣男子看了她一眼,「說完了么?」男子眼神冰冷,表情漠然,孟筱然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這位年輕的東家看起來溫潤如玉,但此刻看來恐怕不會那麼好說話,果然人不可貌相,但她還是硬著頭皮想要試試,為了生存臉面什麼的都可以拋卻了。
「東家,我有事想跟東家稟報,還請東家借一步說話。」先去個隱秘的地方才好繼續。
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又恢復成平淡無波的模樣,他看了孟筱然一會,緩緩開口,「如此,便來吧。」說完轉身回了樓上。
孟筱然跟在他身後走到二樓,進了最裡面一間靠窗的包廂,青楓守在門外。
白衣男子坐在榻上,懶懶抬頭看著孟筱然,「你有何事要說?」
孟筱然哪有什麼事要稟報,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她努力想了一會,最終硬著頭皮開口,「東家,今日之事恐怕日後那胖子會來報復,所以,我打算離開酒樓。」
白衣男子看著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說:所以呢?然後呢?
孟筱然鼓起勇氣,說道:「可否求東家安排新的事情給我,我,我在郁京城實在是無親無故……」
她編造了一個凄慘無比的身世,這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打算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便這樣說,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不過似乎她的說辭並沒有打動白衣男子,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你的身世,本公子知道了,確實凄慘,不過,本公子身邊可不留無用之人……」
孟筱然立刻點頭表忠心,「東家放心,我有些身手,也能吃苦,什麼都能做,只要東家願意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替東家賣命!」
白衣男子點點頭,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深思,而後忽然問道:「若我讓你做的事十分危險,可能會要你的命呢?」
孟筱然傻眼了,她不過是想找個賺錢的工作而已,開什麼玩笑,還會要命?她本能的反應就是想拒絕,可她還是忍住了,抱有一絲幻想,牽了牽嘴角,「呵呵,怎麼會,東家是在開玩笑吧?」
白衣男子看著她的反應淡淡一笑,「沒有,我說的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