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第七最好不相識,如此便可不相負 8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著,街頭激吻事件也漸漸冷卻。轉眼,元旦到了,柯尼卡終於覺察出點不對勁來。按說,這種節日,楊初一是該回北茗苑看望看望長輩的,可他卻是整日都膩在她身邊。
兩個人元旦都是休息,楊初一索性帶著她出去散散心,總好過她在家裡問東問西,他快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了。懶
元旦前一日,他已經回去看過了。爺爺是沒見著,爸爸也說是很忙,過節要到下面去慰問慰問,他見著的,也只有媽媽了。
顯然,是被他氣著了。楊家人何時如此高調過?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大兒子,居然有接頭激吻這樣的報道上頭條。更何況,對象還是這個他們都反對的女人。
禮節上,楊初一自認是做足了。臨走時,他對媽媽說,媽,難道你不想有一日,我是帶著您的兒媳一起回來看您的么?她那個身份怎麼了?就能讓我們楊家垮掉了?要是這麼點事能壓垮我們家,那也活該要垮。
媽媽作勢要打他,第一下,他不躲不讓,再打第二下,他溜的很快。走遠了還能聽見媽媽說,初一,你怎麼現在越來越像賴皮老三了?
初三聽了自然不高興,媽,我怎麼就成賴皮了。
身後的人還在說些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想著她還在半島別墅等著自己,這種感覺……真是不錯。蟲
出外散散心,是指出海。柯尼卡還是第一次坐這種私人游輪,頭頂是星夜點點的夜幕,甲板上很穩,並沒有大的顛簸,當海風陣陣吹來,輕撫在她臉上,實在是愜意無比。
她原先是有些暈船的,現在,似乎更有些暈了,整個人都好似要飄起來一般,沒有一點兒真實的感覺。
吃完晚餐,他們便在甲板上看景。
美景盡收眼底,香檳酒的氣泡在透明的酒杯中「滋滋」上升,夜色之中,岸上的燈紅酒綠環繞之下,讓人情不自禁的迷醉。
柯尼卡本來一直想問他,他最近似乎有許多事,神神秘秘的,讓她不踏實。可這種情景下,她漸漸的,也就忘了這事。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會喝酒罷了。她還不知,他竟是是品酒的高手。修長的兩指執著酒杯,喝酒時微微抬著下顎,慵懶而優雅,真是賞心悅目,絲毫不差這妖嬈的夜色。
這樣的環境,她沒有再阻止他的小酌,自己也喝到微醺,心思就真的再難集中在這裡。游輪一聲低鳴,她最後一點清明都快被勾走,趕緊問他:「初一,我們要去哪裡?今晚,不回去么?」
「問題真多。」楊初一笑著嘆氣,眉眼裡卻是滿滿的柔和。
鋼琴伴奏里的曲子緩慢如流水,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輕巧的拿走她的酒杯,放到一邊。
她被他輕輕一帶,就站了起來。
他用雙手牢牢固定住她,聲音低啞溫柔的不像話:「什麼時候能安靜點兒?」
她看著他,他的眼中很亮,似是一道光,就這麼灼灼的盯著她。她想著,以前暈船很難受的,這次,卻有些暈的舒服,像是在夢境里一般。
音樂真是美好,她渾身的毛孔都彷彿要張開了一般。他周身都是酒香,馥郁的甜,帶著點兒酒的烈,孜孜地要讓她上癮。
「我們跳舞好不好?」
他的嗓音帶著些蠱惑,她暈眩的搖頭:「我有點暈,跳不了。」
「有我呢。」
他輕輕抱起她,抱牢了,她腳根本不用著地,他就將她抱著站了起來。
柯尼卡暗笑,心中滿足,這個男人啊……現在,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他有著強勢的臂彎,將她攬至微微離了地,她脫了鞋,赤腳踩在他的鞋面上。
這麼跳,他每跨一步,她就有些搖搖欲墜的,加之酒精的熏發,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卻都被他精確地摟回來。
於是,她一點也不敢鬆懈地環緊他的肩背,下巴墊在他肩上,彼此之間再沒有一點空隙。就這麼臉對著臉,胸口對著胸口,連雙腿也是緊緊相貼的姿態……
她這個動作本是下意識的,可真如此緊密貼近彼此了,她反倒心中羞躁起來。他的眸色加深,順勢貼緊了她,心中有某個念頭開始蠢蠢欲動。他笑,帶著不滿,咬一口她頸子上柔嫩的肌膚,抱緊她,跳完這支舞。
甲板上起風了,這個季節,晚上本就冷,她光著腳,貼著他,瑟瑟的哆嗦。他之前帶她去瞧過幾個老中醫,說是體寒,交代了許多注意事項,也帶回些中藥。平日里對他張牙舞爪的不知跟什麼似地,卻像小孩子一樣,死活不肯吃中藥。
他便捏著她的鼻子一點一點的灌她,她笑倒在他懷裡,說,初一,怎麼辦呢,我現在越來越矯情了,別人該說我是被你慣壞了。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啄她的唇,惡狠狠道,我就是願意慣著,誰敢說什麼?
他楊初一的女人,不慣著,做什麼?
他喜歡她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的樣子,他也愛慘了她小孩子般撒嬌耍賴的模樣。因為,對象是他。他喜歡,她在他面前做真實的自己。那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兩人進了船艙,楊初一去吧台調酒,這裡他有自己專屬的酒櫃,暖色調的燈光下,他的動作嫻熟,面色柔和。她坐在吧台上,雙手撐著下巴,有些力不從心的看著他,意識有些低迷。她今天,真的喝了不少了。
他遞給她一杯艷色的雞尾酒,她把玩著杯口的雕花,並沒有喝,似是有些遲鈍,有些卷著舌頭的問他:「你想灌醉我?」
「聰明……」他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象徵性的獎勵一吻。
貼上去了,卻不輕易放開。
和以前的淺啄不同,這回她隱隱的似要被他吻得窒息,舌尖在她口中肆虐了一番,含著她的唇品了很久,那模樣,如同在品著高級紅酒,直到她呼吸的頻率越來越紊亂,他才微喘著氣放開她。
見她沒有力氣了,連酒杯都險些拿不穩,他便說:「我送你回房間。」
他的動作太過熟稔,更不用旁人在一邊引路,整個船艙里好像就只有他們二人一樣。到了房間里,精緻的大床鋪的舒適優雅。他將她放在上面,躺好,她的心中頓時又酸又澀,幽幽的問他:「我是第幾個被你帶到這裡的女人?」
楊初一的動作一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卻不理會他,翻了身,留下一個後背給他。
這麼豪華的一艘油輪,該是他從前用來哄女孩子用的。美酒,音樂,晚風,星星,跳舞……像是一個定製的流程,她是第幾個享受這種浪漫的女人?她不知道。
明明是該醉了的,腦子卻異常清醒,她甚至想起以前每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身邊的那些個女人,按打來算,都是嫌少了。那些女人,哪個比她柯尼卡差了?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甚至,還有點兒想哭。她罵自己,真矯情!
他的過去,她本來就一清二楚,哪裡會是那麼清白的。可如今,竟不知為何,讓她實在是覺得憋悶。
身後貼上來一個炙熱的身子,輕輕的攬她入懷,略帶些顫抖的嗓音問她:「膠捲兒,這次,是你吃醋了吧?」
她恨恨的用胳膊肘捅他的腰側,遲鈍的腦子根本轉不彎來,只得下意識的反駁:「你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楊初一滿意的這樣的狀態,她雖沒承認,已經說明了一切。本只是想抱著她就好,卻再也忍不住地嘴角上揚。雖已在極力控制不可抑止的笑意,終還是笑出聲來,聲音越來越大,頗為暢快的模樣。
他的笑聲顯然惹惱了懷中本就意識遲鈍的人,惡狠狠的轉過身,與他面貼著面,也不說話,只是嫌惡的盯著他。
楊初一低嘆一聲,輕輕印上她的額面:「你這醋,吃的實在是沒有道理……」
柯尼卡被他桎梏的緊緊的,想要掙脫卻又掙不過他的大力,明明是個被瞬間點燃的炮仗,卻偏偏冰著一張臉:「楊先生,是,我沒有道理。不像你,盡會說好聽的,成天說好話騙我,讓我喜歡你,接著,你就這樣兒對我……」
楊初一的身體倏地一緊,用力的拉著她,使其更貼近自己。雙眸里灼灼的光華流轉,似星辰璀璨,他靜靜地看著她好一陣兒,似乎在盡量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終於暗啞著聲音開口道:「膠捲兒,你已經喜歡我了么?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你已經愛上我了?」
柯尼卡一呆之後就是一羞,接著一怒,各種情緒紛紛踏踏的洶湧而上,他為什麼總是能找到不同的重點,剛剛說她吃醋,現在又說她……
他們兩個人對話了半天,她怎麼覺得,大有驢頭不對馬嘴的趨勢。
楊初一併不等給她時間回過神來,用力把她一攬,緊緊地攏入懷中,真是,此時不佔便宜,更待何時?趁她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的時候,真好……
天太冷,她的衣服很多,唔……真不方便……
嗯,她好啰嗦,這種時候哪能這麼聒噪?真是個不識趣的女人。
第二日柯尼卡真真是日上三竿才醒的,那一刻已經是陽光普照,卧室中亮的纖毫畢現。冬日裡特有的艷陽暖融融的,透過未拉上窗帘的窗照射進來,隔著眼皮她都覺得亮堂。
宿醉的後果就是,整個人比喝酒的時候還要遲鈍,腦殼裡由內往外,一陣陣兒的疼。此刻她迷迷糊糊醒來,坐起來,看著床側的楊初一,一時晃神。
他還在睡,似是很累的模樣。柯尼卡看著他發獃,突然之間,關於昨晚的所有記憶的閘門,霍然拉開,她盯著沉睡的楊初一,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一時之間,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
天哪,她怎麼能這麼荒唐?她昨晚在幹嘛?學小女生吃飛醋?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飛醋?她怎麼想,自己都有借酒裝瘋的嫌疑,真丟人!
就在這個時候,楊初一的手從後面繞過來,連同她的雙臂一齊箍住。
他有點懶散不清地說:「早安。」
在他不甚清晰的聲音下,柯尼卡突然就陷入神思的凄迷之中。或許時間該倒流,回到昨晚去。
她怎麼能這麼丟人?他該樂壞了吧?
可惜,這是個不容人質疑的白天,陽光做不了假,他的強勢的臂彎更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楊初一了解她,比她知道的更甚,他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摁住她的肩:「膠捲兒,早安吻。」
「昨天你都對我表白了,跑不了的。」他指著自己的臉頰,「唔,來一個早安吻。」
她怒了,伸手用力戳他的胸膛:「你當我昨天醉透了是不是?我什麼時候對你表白了?」
「那你就是蓄意跟我表明心跡了?」
他一臉無辜和期待,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架勢。她氣哼哼的說不出話。
他不依不饒著:「早安吻。」
他從前不愛笑,在她面前笑的卻越來越多,戲謔的,惡意的,放肆的,此時此刻他眼中滿滿的笑意卻成了一道極致的風景,柯尼卡在這美妙的景緻下勉強抽回一點神智:「還沒刷牙。」
被她說到點上了,楊初一神色一凜,嘴角沉了沉,微微的不滿的樣子,可他也沒多說,啄一下她的臉頰,進了衛生間。
柯尼卡坐在床尾咬了很久的牙,跟了過去,楊初一正對鏡子刷牙,身上的綢質睡衣皺的亂七八糟,偏偏透著無限風情的慵懶。
她靠過去,牙刷狠狠的在口裡搗著。她這還是第一次與他一起刷牙,他動作一滯,感覺還不錯。繼續,並沒說話。
直到刷完了牙,才扭身看她:「趕緊刷完牙,我還等著早安吻。」
柯尼卡對著鏡子翻眼睛,繼續刷牙。楊初一轉身進了洗浴區,坐在浴缸旁放水,彼此隔著數米,她透過鏡子見他開始脫衣,戀戀不捨的沒有移開目光。
她仗著有半透明隔斷的掩護,光明正大地看著這個男人漸漸裸-露的背脊。
堅實的骨骼淬著壁壘分明的肌肉與皮膚,肩胛之間是美好的流線型,柯尼卡覺得有些臉熱,可是,她窺伺著自己的男人,不需有罪惡感。
楊初一卻在這時,忽的回過頭來。
兩人視線彷彿觸了礁,頓時,火光四射。她的神經驀地一緊,做賊心虛地要避開眼,可轉念,她告訴自己,他是她的男人,有何不可?從前也就算了,難不成讓他以後有機會再帶女人上這艘游輪?
索性不躲也不避了。
楊初一被她盯著不覺燥,反而身心愉悅。乾脆的很,將睡衣丟到一旁,走到她身邊,同樣透過鏡子看她。
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由分說攔腰抱起她。
柯尼卡趕緊攀住他的肩膀,牙刷掉到了地上,她的嘴角還是牙膏泡沫,嘟囔著說:「幹嘛?」
他比她還要光明正大:「一起洗。」
……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能穿得出去的衣服,侍應生很快送來衣物,兩個人均是穿戴一新。
楊初一不知又從哪裡摸出個領帶夾,柯尼卡瞥了一眼,還是她送的那個。
顯擺!
不過,這人隨身帶著的嘛……
她這樣胡亂的想著,看見他正在系領帶,便走到他面前,自然的從他修長的指間接過領帶。
房間的氛圍溫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動作上,聲音里有著濃濃的酸意和不滿:「你,什麼時候學會幫男人系領帶的?」
柯尼卡的手一滯,從前父親系領帶的時候,她嚷嚷著要學,本是想著,有一天,她可以幫安子恩系領帶。
「以前,跟爸爸學的……」她頓了頓,看了他一眼,輕聲說著,「初一,你不要多想,以後,我只給你系……」
她頭一次在他跟前如此柔軟,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質的飛躍。他的心臟終於溫軟下去,視線從領帶上移開,來到她的手指上。她的指節修長,他的眉眼不禁一潤。
他執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說到做到,以後,只許給我一個人系領帶。」
柯尼卡只覺得自己的心微微一顫,輕輕闔了闔眼,沒有猶豫地,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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