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谷底
這裡是谷底。
但是卻有著深幽的好處，四處彷彿聽不見魔界里那些奇異的聲音了，有的只是幽靜。
雖然是谷底，但是月光卻一如既往地從谷頂照射下來，不改她的清亮。
而沒有了太多的遮擋，顯得更加亮了。
她抬頭望著這輪月亮，常常地想著，是不是魔界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呢？
要不，怎麼這裡的月亮總是比凡間美麗好多，美得，醉人心魂。
季夏指指她們周遭的一切道：「這裡，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很簡陋吧，但是我喜歡這裡的一切，讓我有一種安全感，可以安心地修鍊。」
她們所處是山谷底的一個山洞。
洞口是季夏哥哥修葺過的，還纏繞著很多可以向上爬的藤蔓。
而月光，就正好是射向洞口，所以這裡很明亮。有時候有清風吹過，響起谷底很多樹木的葉子聲音，很是動人。「
季夏哥哥，魔界的人是不是也都像你一樣住在這樣的谷底啊？」
季夏擺擺手不以為然道：「那幫魔物懂得什麼是生活啊，他們寧願整天在外面晃悠著，哪像我這樣懂得生活的品味……不過，整個魔界惟一還有住處的，應該就是魔尊了。」
他指著天邊一處泛著淡藍色的建築：「那裡就是魔尊九幽的宮殿。整個魔界，就那個地方最神秘，不是隨便就可以靠近的。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啊，比如一千年前的天魔大戰前夕，就在那裡召集全體的魔族開了一次大型的會議。我那個時候還沒出生呢，要不然我也一定可以進去看看的。」
「然後呢？」
「然後就一直沒有機會進去啊。」
「……」
季夏搓搓手道：「等我強大了，有一天，一定偷偷摸進去看看是什麼模樣，然後順手拿幾樣魔族的寶物出來，那就幸福了……哇哈……」
季夏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她甚至都看見他流出的口水了。
不過，她望想魔宮的那個方向的時候，總覺得那棟建築物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它泛著的幽幽的藍光，在她的眼裡，那麼溫柔，那麼親切。
藍色的風過處，一陣輕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尋夜妹妹，我來看你了。」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只看見眼前一團藍色的光華。
身邊，季夏睡得正香呢。那藍色光華很快凝聚成了藍姐姐的模樣，她坐在她身前的大石上，笑道：「覺得魔界怎樣啊？還害怕嗎？」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啊，是藍姐姐啊。我的確覺得魔界很漂亮呢，但就是分不清白天跟黑夜……」
藍姐姐呵呵道：「是啊，到處都是月亮的光華，太陽也只是淡紫色的一個光團，這裡的一切都跟人界很不一樣。不過我們的尋夜妹妹能夠適應，真是太好了。」
她指著她身邊睡得很醉的季夏說：「這傢伙倒是很遵守人界的作息時間的，太陽落山的時候就睡覺，而我們魔界的生靈，是月亮出來的時間才最熱鬧呢。」
她指指外面的月光道：「我來給尋夜妹妹介紹一下我們魔界的情況吧。
你看現在，月到中天，正是魔界最熱鬧的時候哈。看見樹林里那些活躍的光影沒有？那是他們那些樹魔在開宴會呢，還有天宇中很多穿梭著的影子，那是風魔的手下們在巡邏。整個魔界的西邊與東邊都是魔界的大門，分別連接上精靈界與冥界的入口。
但是在特殊的時期則是被封印的。西邊那裡是最靠近精靈界的地方，有時候他們也很喜歡到精靈界去串串門做做客，順便帶回點小禮物。至於東邊的冥光林，過去就是通往冥界的入口了。
但是幾千年前出了點小意外，那裡的通道被封閉了。所以現在東邊的入口幾乎都被大家忘卻，也很少有我們魔界的人進入到冥界。我們與冥界的交流少了很多。」
尋夜問道：「精靈界，冥界……都是另外的界限嗎？」
藍姐姐看著她笑道：「你這個人界的孩子，一定沒有聽說過人界以外的事情吧。這整個天地間，一共有六個不同的世界。人界是其中一個，就是你所來的世界，都是人類生活活動的地方。你在人界的時候，也一定聽說過天界的存在，那裡就是你們所說的神靈居住的地方。
但是在我們魔的眼裡，神靈也只不過是與我們同等的存在，算不得什麼。一千年前神天魔兩界大戰了一次，結果還不是平手，就這樣我們又與天界相安無事了幾百年。天界就與魔界暫時和平地彼此存在著。」
她問：「藍姐姐，那麼，天界在哪裡？離魔界近嗎？」
藍姐姐指了指北方的方向道：「天界，就在那個方向，距離魔界是7個星年的距離。
但是天界與魔界接壤的地方有一個通道可以往來。不在戰爭的年代，通道一向都是封印的。」
她又指了指南方的方向：「南方，就是妖界，有一些精靈族的族人也會居住在那裡。妖王與精靈王一向都是相互依存的。」
「那麼，人界在魔界的什麼方向？」
藍魔笑著道：「人界，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六界中就人界是與其他界限沒有任何隔障的，所以六界中其他的世界都可以自如地進入人界。也正因為如此，人界才會是六界最複雜的界限，有最特別的地位。」
她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望著藍姐姐。
藍姐姐摟著她道：「尋夜，你是很特別的人類，不僅在人界，六界里都不多見。答應姐姐，無論去到哪個世界，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畢竟你現在已經不在人界了。」
她笑著指指季夏道：「季夏哥哥剛剛才說他會強大，會保護我呢。」
藍姐姐指指他說：「他啊，總是這樣，自身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還想著要保護你，真是異想天開！」
她問：「季夏哥哥怎麼了？」
藍姐姐搖搖頭道：「他啊，這要從他的身世說起。他本來就不是魔界的人，是我在人界偶然一個機會遇見他的。他是來自冥界的幽魂，因為先天的靈元缺失。
他的靈體十分脆弱，必須靠吸取人類的精魂才能維持自己的靈元。要不是他在冥界誕生的時候遇見了一位高人，用很特別的方法維持住他的靈元，恐怕到現在他在魔界呆下去都成問題。」
她有點擔心地望著季夏哥哥，說：「那季夏哥哥他……他接下來會怎樣？」
藍姐姐：「他需要不斷地吸取人類的精元才能維持他的本元，所以他會經常找她去人界攫取他所要的靈元。但是，唉。」
尋夜看著藍姐姐幽幽地嘆息著，她水藍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叫做哀傷的東西。
她又說：「季夏他啊，心腸太軟了，他只挑那些惡劣的精魂，而不敢對善良的人類下手。這樣做無異於是加速他的毀滅。」
「為什麼呢？」
「對於精魂的要求，冥界向來都是以純凈、善良的人類精魂為上品。但是季夏他從來都不敢攫取那些最好的精魂，而只對醜惡的精魂下手。
比如你看見的那幾個士兵，他們就有著很惡劣的精魂，那些精魂也只能夠暫時維持季夏的靈元，但是對他的身體是一直都沒有好處的。所以他一直在尋找著像你一樣純粹的精魂……」
藍姐姐在她身上深深地呼吸著，彷彿在品味著她那純凈的精魂的味道。
「藍姐姐……這個……」
她忽然有點害怕起來，不知道怎麼的，她從藍姐姐的眼睛里，彷彿看見了她對她血肉的渴望。
她又想起了她是怎樣一口就吞了那幾個士兵的情形，不禁脊樑有點發冷。
藍姐姐摟住了她的脖子，道：「夜妹妹別怕，我不會對季夏的獵物下手的。我只是想試試夜妹妹的味道……」
她說著用她泛著藍光的指甲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劃開了一道很小的血口，她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清涼，她似乎是聞到了血腥味，眼中閃動著一種異樣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