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踏入修行 第一章 少年情愫
秋風颯爽,退卻了酷暑時的炎熱,讓人也是身心舒適,正是學習的大好時光。
明道學堂,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個學堂,坐落於白松鎮境內。學堂不大,就兩個廂房和一個正房。但名氣卻是很大,因為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學堂的正房,內飾雖不華麗,但卻莊嚴肅穆,一個男子端坐在講壇之上,手握竹簡,正向台下的學子講課,「天地初開時,凶獸橫行,人又尚幼……後人尊稱道祖。」男子聲音鏗鏘有力又富有感情,似乎要把台下的學子帶回那個人族開荒的時代,可見男子學識豐富,在教書育人之上又有一套,他就是明道學堂的創始人蘇明道。
蘇明道放下竹簡,面向講壇下面的學子,溫和地笑道:「同學們,今天的學業到此為止,散學。」蘇明道起身雙手作輯,向下微微鞠躬,學子們也如蘇明道那般,「謝先生。」蘇明道主張師生平等,並不是像其他學堂那般,讓學生們行跪拜大禮,在蘇明道眼中,這些都是虛的。學生們三三兩兩離開了學堂,蘇明道望著學子們的背影,欣慰的笑了起來,希望他們當中能夠出現一名大儒,體恤民生,造福一方百姓。正想著,一陣聲響打斷了他的遐想。
他目光瞟向學堂的角落,一名少年不小心打翻了墨斗,裡面研好的墨打翻在了地板上,染黑了坐墊。少年神色慌張,盯著地板,茫然不知所措。蘇明道記得,這個少年好像叫方牧,家境貧寒,性格也因此比較內向,不愛與他人多交流。他走到少年的旁邊,看向少年那稚嫩的臉龐,溫和地問道:「方牧,你有什麼問題嗎?」方牧抬頭,表情更加慌張了,他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蘇先生能夠知道他的名字,這讓他受寵若驚,臉紅了半天,「老老老師,我沒問題,不老師,我有問題,就是……」
「爹,娘叫你趕快回家吃飯。」少年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少女出現在了學堂當中,少女硃唇皓齒,身著粉色絲綢羅衫,曼妙的身姿讓人浮想聯翩,更透露著少女的活力。「你呀,都快十八了,怎麼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怪不得現在都沒人上我家提親。」蘇明道無可奈何的說道。「嫁不出去爹養我啊!哈哈。」少女笑得更開心了。在兩人旁邊的方牧愣在了那裡,他想象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好看的女子,比他小時候暗戀的對象,胡屠戶家的女兒,都要好看,就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咦,咋了是,地板怎麼這麼臟啊,小弟弟,這裡是不是你搞的,快說。」少女神情突然變得嚴肅,正襟發問。方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慌張道:「是是是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女見少年如此慌張含蓄,也是覺得好玩,便沉聲道:「哼,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這裡是我家,你把我家弄髒了,就要賠償,這樣吧,一百兩白銀,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錯,收你八十兩。」方牧聽到了少女的要求,都想要哭了出來,別說八十兩,就算是八個銅板,他也拿不出啊。「清兒,不許胡鬧,你瞧瞧你自己,今年都十八了,玩心還這麼大,和小孩子似的,還不趕快道歉。」蘇明道言語雖然嚴厲,但眼中卻是滿滿溫柔。
「蘇先生,可在府中。」學堂外面一陣聲音傳來,「是楊老太爺啊,蘇某未曾遠迎,失禮失禮。」蘇明道趕忙迎了出去。
方牧坐立不安,他很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少女卻興緻十足,向方牧打招呼道;「你好,我叫蘇清,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弟弟。」方牧臉龐尚有一絲童年時的稚嫩,在蘇清看來,方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事實也的確如此。方牧把頭扭到一邊,嘴角都哆嗦著:「我叫我叫方牧,仙女。」說完他把頭低了下去,他不敢注視少女的眼睛,因為他自慚形穢,說實話,還是因為他骨子裡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少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哈哈,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到別人叫我仙女呢,你很有前途。這樣吧,最近我正想闖蕩一番,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給你一個機會,叫我一聲大哥,你就是我的小弟,我們把幫派做大做強,創造輝煌,怎麼樣?」
方牧也放鬆了下來,他感覺這個少女也並不是多麼不好相處,便抬起頭注視著少女的眼眸,「嗯,大哥!」
「哈哈,那好,我的酷酷的小弟,那就先給我們幫派取個名字啊,我們來討論一下。」「好的,大哥。」就這樣,氣氛活躍了起來,兩人交談甚歡,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樣。不知不覺,天已薄暮,方牧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家中,不然他的爹娘就要擔心他了,戀戀不捨地告別了自己今天才相識的老大哥,急忙地趕回家中。
夜路本就不好走,又加上方牧心不在焉,他摔了好幾個跟頭,但他嘴角還揚著笑,他竟和那麼漂亮的女子有了一段情誼,以至於腦子裡全是蘇清的樣子,他覺得,他喜歡上蘇清了。但很快他又暗示自己不是東西,那是自己大哥,人家拿你當兄弟,你怎麼就想上人家呢?他覺得自己思想現在有些不純潔了。趕緊停止了腦子裡的意淫,加快腳步趕往家中。
大楊村,因村口有兩棵大楊樹而得名,在村裡有個傳說,這大楊樹已經成仙了,只要一個人足夠虔誠,向大楊樹許願,大楊樹就會滿足你一個願望。對於這些說法,放牧以前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他無比虔誠,像一個狂熱的信教徒,又是跪拜又是什麼的,以至於家門口的爹娘看到方牧這樣子,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覺得這小子是吃錯了哪瓶葯,舉止這麼反常,最後還是方牧的爹把方牧給拖進了家門口。
吃飯時,方牧的爹問方牧:「牧兒,讀書有什麼用,還不如和我學木匠活,日後娶個老婆。」
「你嘴裡就沒誇過咱家牧兒,牧兒,別管他,吃飯。」方牧的娘把菜盆里好些的菜夾到了方牧的碗里。
「謝謝娘親。」
「哥哥,鎮里的人是不是天天有雞腿吃啊?」一個年紀約摸八九歲的女孩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問道,女孩名叫方芸,是方牧的妹妹,「鎮上啊,別說是天天,頓頓都有雞腿,不僅如此,還有肉呢。」方牧心裡發虛,其實他也不知道,因為家境不好,他是自備乾糧,也不知道成立飯菜咋樣,但是不能斷了妹妹對城裡的嚮往,只好如此說道。方芸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情,方牧看到了方芸這般模樣,又是不忍,「不要擔心,小妹,等有一天,哥哥每天都帶你吃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女孩突然哭了起來,「不不,我不要什麼山珍海味,我就要大雞腿。」「好好好,依你,別哭了啊。」方牧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出人頭地后,報答父母,再天天帶妹妹吃大雞腿。
白松鎮蘇府
蘇府位置本就偏僻,尤其是到了晚上,院落中更是清幽無比。
蘇明道走到庭院之中,到了一座假山旁邊,他腳步停了下來,手在假山上摸去。假山被打開了一扇門,蘇明道環顧四周,四下無人,便走了進去。
又說大楊村這邊,村裡的燈光都熄滅了,人家都已經進入夢鄉,方牧還坐在水塘旁邊,還在想今天在課堂上與那位少女的相遇,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因為農作晒黑的皮膚此時顯得更加粗糙了,相貌也是普普通通,家境更是貧寒,不僅嘆了一口氣兒,這樣子怎麼配得上大哥。「大楊樹爺爺,實現我的夢想吧!」方牧在大楊樹下,跪下深深一拜。
一陣陰風吹過,大楊樹的樹葉嘩嘩作響,好像同意了一般。方牧喜極而泣,「謝謝大楊樹爺爺。」多麼天真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