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投桃報李
甜水巷內,林瀟為獻唱的歌魁鼓著掌,隨處一望,卻是發現仲利雄和島夫吉秀那桌已沒了人影。
巷內花樓的一間卧房內,一名別著十三號木牌的婢女,正為島夫吉秀畫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彩粉脂。
勾勒完最後一道眉尾后,十三號婢女恭敬說道:「大人,畫好了。」
「嗯。」島夫吉秀應聲答著,換上一身甜水巷的婢女服飾后,從她那接過了十三號木牌,小心翼翼出了門后,來到了巷內的后廚區。
后廚區內,四位宮裡太監已將甜酒酒缸開啟,二十多位別著號碼木牌的婢女正排隊候著,等著太監將酒壺一一倒滿后,再端送到近處觀景台的各桌上。
一壺壺灌滿甜酒,眼瞅著一眾婢女都已在木盤上端好酒壺就要送去各桌上時。
「且慢。」
八大神捕之一的郎犬已是走了進來,高喊一聲后,后廚眾人已是停了下來,回身一望是神捕營的制服,便老老實實站在原地。
郎犬也不多說,從后往前,每個婢女身上嗅一下,又打開酒壺聞一下,這般依次檢查著,快要輪到島夫吉秀這時,島夫吉秀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正在這時,忽聽一尖聲高呼:
「李詩詩都要出場了,你們一個個的在這幹嘛呢,掃了太后的興,你們誰擔當得起?!」
郎犬一聽,回身一望,原來是大總管周寶康,兩人相視一笑致禮作揖。
「原來是郎犬郎大人吶。」周寶康假笑似真。
「周大人。」郎犬回敬道。
「怎麼,檢查完了?」
「嗯……」郎犬神情剛一猶豫,周寶康又是說道:「太后等咱甜水巷的甜酒已經等不急了,正讓我來催催,沒事,你該檢查就檢查,等一等也沒事,太后實在怪罪起來,就讓這些小太監擔著就行了。」
這話一說,四位打酒太監已是立刻跪著地上磕頭求饒,哭爹喊娘:「乾爹饒命啊乾爹!乾爹饒命啊乾爹!」
一瞧這架勢,郎犬猶豫許久,只聽四人越喊聲越大,加上也不想因為自己害了無辜人命:「都檢查好了,快端出去吧。」一聲令下,眾甜水巷婢女已是齊聲應答,一轉身,排著隊走出去了。
一臉嫌棄地瞧著地上四位打酒太監,周寶康陰著聲:「還跪著幹嘛?」
四太監齊聲「謝乾爹。」立刻老老實實從地上站了起來。
「謝我?」周寶康又是一聲反問,四太監趕忙轉身向郎犬齊鞠躬:「謝郎大人。」
「那還愣著幹嘛?」周寶康質問著,「還不快打壺甜酒,我與郎大人要共飲。」
「啊?」郎犬面上一驚,為難地望著周寶康,「這酒給咱們小的喝,恐怕不合適吧?」
「唉~」周寶康笑著擺了擺手,指了指酒缸,「這有一大缸,夠這些王公大臣喝了,咱們辛苦當了一年差,喝點沒事。」
這般說著,周寶康接過滿滿一酒壺,摟著郎犬,便是出了后廚,朝觀景台走去。
自打島夫吉秀剛出了后廚,隨著眾婢女朝觀賞台走時,便是趁著經過一小道四周無人注意,左手端著木盤,右手食指塞入牙齒一咬,咬得指頭直冒血,立刻悄悄朝酒壺裡滴進了三滴。
島夫吉秀剛端到耶律金旁,便與具伏連暗自一對視,具伏連嘴角一笑:「王爺,甜酒來了。」
耶律金高聲笑著:「上酒上酒,我與瀟老弟要好好喝一杯。」
島夫吉秀恭敬著在後站著,一聽耶律金這話,心頭已是一緊,想起那瓶復顏丹,為林瀟提心弔膽著。
應著聲,具伏連將酒壺端在耶律金面前,從左手袖口拿出一根銀針后,放入滿滿的酒壺中又一收,接著又將乾淨的銀針展示在耶律金面前。
「好好好。」耶律金高聲笑著,聽歌賞舞一晚上,現在已是嗨到飛起,「瀟老弟,咱倆來喝一杯。」說著,耶律金拿著酒壺倒了兩杯后,給林瀟遞過去一杯。
島夫吉秀(!!!)
卻見林瀟面露難色:「耶律兄,實不相瞞,小弟我不勝酒力,滴酒不沾。」
島夫吉秀(~~~~~~)
耶律金又是一勸:「這可是你們南國甜水巷鼎鼎有名的甜酒,一年喝一回,這哪有錯過的道理。」
島夫吉秀(!!!)
林瀟又是委婉一拒:「小弟從小就不喝酒,要不這樣,我以茶代酒。」
島夫吉秀(~~~~~~)
「這甜酒度數低,一杯兩杯也無妨。」
(!!!)
「可我真不喜歡喝酒,耶律兄,這酒你代我享了吧。」
(~~~~~~)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
「喝酒易傷身。」
(~~~~~~)
……
林瀟與耶律金幾番勸酒攻防下來,最後還是經不住勸,「行,那這酒,我就喝下了,不過耶律兄,咱可說好,我就喝一杯。」
「那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應著聲,林瀟與耶律金一碰杯,酒杯剛放在唇邊準備揚頭一喝,卻是忽然背後猛地一撞,整杯酒都灑在了衣服上。
只見林瀟、耶律金、具伏連三人回身一望,一名婢女跪在地上磕著頭,聲線尖銳:「奴婢滑了一跤,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這走路不長眼的啊!」耶律金呵斥道。
婢女又是磕頭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林瀟向來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加上這杯酒本來就不想喝,當下便是寬慰道:「沒事了,你退下吧。」
「謝林公子。」話剛說完,婢女便站起轉身,佝僂著腰背對著走遠。
可也就剛剛那轉身一下,林瀟卻是覺得那婢女的五官有些似曾相識,更為費解的是,這婢女怎麼知道自己姓氏的?
林瀟內心琢磨著,正想著,眼角卻已是瞧見耶律金又為自己倒滿了第二杯酒,眼瞅大事不妙,緊忙站起身子:「耶律兄,我先去把身上的酒漬擦一下。」
「那你可快回。」說著,耶律金拿起一杯甜酒便灌入口中,一飲而盡。
「好的。」
應著聲,林瀟立刻轉身跟著那面熟婢女走去,穿過觀賞台,經過層層人群,卻是發現這婢女走得越來越快。當下一琢磨,覺得事情蹊蹺,自己也加快了腳步,眼瞅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也就三、四米的距離時。
林瀟剛跟著走進一甜水巷內四下無人的樓角,卻迎面撒來一團白色粉末,又嗆又暈,林瀟危急中護住面部一躲,身子往後一退,再把這白霧驅散時,那婢女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