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警察不是那麼好當的
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趙可涵神情冰冷地打量著林寒:「你沒有華夏身份證,也沒有華夏駕駛證,就敢在公路上飆車,這些罪名落實,足夠你在牢房呆上一年半載了。」
林寒並不了解華夏國情,只能將一切希望寄托在凌天雲身上,面對趙可涵的刁難,他只能保持少說話少犯錯的原則:「對不起,警察同志,在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有權選擇沉默。」
趙可涵敲擊著桌面,沉聲道:「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少和我來這套,乖乖交代,你和劫匪到底什麼關係?」
林寒搖頭道:「從我坐下開始,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三遍,我一直在國外生活,才剛回華夏,怎麼會和華夏的劫匪扯上關係?」
「哼!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恰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擋住我的警車?」
「我說巧合你信嗎?」
「當然不信!」
「不信你還問?」
趙可涵一怔,拍桌而起:「我勸你老實點,我沒功夫和你開玩笑。」
林寒板著臉,挺著身軀:「好的!」
「事發當時,你在做什麼?」
「你不是看到了么?」
趙可涵怒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問你什麼說什麼,別扯淡。」
林寒無力吐槽:「我在開車。」
「你不知道沒有駕駛證,開車超速是違規的嗎?」
「對不起,關於這個問題,在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肯說實話了。」趙可涵舉起手裡的記錄本朝林寒頭上拍去。
林寒眼中寒芒一閃,他是自尊心極強,又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人,絕對不能接受別人拿東西拍他的腦袋,閃電般出手,便握住趙可涵的的手腕:「警察同志,說歸說,動手不太好吧?」
趙可涵有些訝異林寒的速度,剛剛一剎那她連林寒的動作都沒看清,加上立功心切,對林寒的疑慮更重:「身手不錯,怪不得會選擇你來阻撓。」
「按照你的意思,世界上身手好的人都是劫匪?」
林寒再好的耐性也被女人的胡攪蠻纏搞的頭大,換做以前直接一掌拍暈了事,哪裡來那麼多麻煩。
「但為什麼出現的人偏偏是你!」
「那麼多警察,為什麼偏偏審我的人是你?」
趙可涵片刻間啞口無言,強辯道:「你來歷不明,身手矯健,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林寒實在受不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加大了幾分:「我想請問那幾個搶劫犯到底搶了什麼?需要我開著一輛幾百萬的豪車去幫忙阻擋警察。」
「對呀!」趙可涵豁然開朗,她意識到自己理虧,那兩個劫匪只不過搶了一個女人的包包,犯不著這樣。
不過她滿腔怒火,急需找人發泄,所以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林寒:「開豪車怎麼啦?這年頭變態多了去,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刺激。」
砰砰!忽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
警隊的高級警司周朝先推門進來,指著兩人詫異地說道:「兩位這是做什麼?」
趙可涵這才意識到手上有些酸痛,林寒還抓著她的手,嬌喝道:「還不快鬆開!」
林寒不為所動。
趙可涵使儘力氣,俏臉漲紅,只覺得雙手像被鐵鉗夾住,動彈不得。
林寒忽然鬆手,趙可涵受慣性影響噔噔噔朝後退去,一下撞到牆壁上,發出一聲悶哼:「王八蛋,你敢襲警?」
林寒無辜地說道:「你自己讓我鬆開的。」
趙可涵氣急敗壞,打定主意今天要給林寒一個教訓,周朝先察覺不妙,急忙過去攔住她,把趙可涵拉到一邊:「我的小姑奶奶,那兩個劫匪已經抓到了,和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鬧了。」
趙可涵不服氣道:「可是他無證駕駛,沒有身份證。」
林寒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笑道:「據我所知,無證駕駛好像歸交通警察管的吧,至於身份證,我一直居住國外,前幾天才來華夏,沒有華夏身份證很正常。你要是不信,我有簽證可以證明。」
「你為什麼不早說?」
林寒平淡地說道:「你不是說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嗎?你沒問,我自然就不說了。」
趙可涵胸口一陣劇烈起伏,牙齒咬的咯咯響,顯然氣得不輕。
周朝先急忙打圓場,把手裡的資料放到林寒跟前:「這位先生,都是一場誤會,你的朋友已經過來保釋了,簽完字就可以離開。」
林寒一動也不動。
周朝先皺眉道:「同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林寒可不是好說話的主,他已經忍了這個女人半天,現在是找回場子的好時機,怎麼能錯過?指著趙可涵說道:「我要她道歉!」
要完!周朝先心裡嘆息,他很清楚趙可涵的個性,這個姑奶奶雷厲風行,破案速度快,闖禍的速度更快。
果不其然,趙可涵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林寒身前,重重地拍著桌上吼道:「你別得寸進尺。」
林寒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作為人民警察,應當嚴於律己,以守衛人民的利益為己任。可是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放著真正的匪徒不抓,一再誣陷好人,甚至對一名奉公守法的公民恐嚇威脅,拳腳相加,我有權告你誹謗,誣陷,以及通過非法手段對我的精神和肉體造成傷害。」
「我對你的精神和肉體造成傷害?」趙可涵瞪大了眼睛,怎麼把話反過來說也行。「你有證據么?」
林寒笑道:「警察局的審訊室不是有監控錄像的么?」
周朝先咳嗽一聲,說道:「不好意思,這個審訊室的監視器壞了,暫時沒有錄像功能。」
趙可涵家裡背景不小,局長把趙可涵分配到周朝先手底下的時候,就提早叮囑過,要好生照料。
礙於趙家在上京的勢力,一旦趙可涵惹禍局長不可能拿趙可涵開刀,而陪太子讀書的自己無疑就成了背黑鍋的。
趙可涵果然不辜負周朝先的期待,年輕氣盛,老想搞些大新聞證明自己,三教九流得罪了一個遍,一個月之內就收到了八次投訴。
無奈之下,凡是趙可涵單獨審訊犯人時,周朝先都讓人把監視器給關了,以免收到什麼把柄。
周朝先正在感嘆自己英明睿智的時候,只見林寒緩慢地從兜里掏出一支錄音筆,呵呵笑道:「沒有關係,我錄音了。」
「那你就去投訴,老娘怕你不成?」
周朝先一個頭兩個大,拽住趙可涵低聲說道:「姑奶奶,再被投訴,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降職,你還想不想幹了?」
趙可涵委屈道:「周隊,你也看到了,這傢伙欺人太甚。」
「道個歉又不會少塊肉,一個月九次投訴,你已經破了H市警察局的投訴記錄,難道還想破吉尼斯紀錄?」周朝先苦笑道:「就算你不怕,也替我想想吧,還有五六年我就要退休了。」
趙可涵一怔,她並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周朝先話里的意思:「周隊,不好意思,給你惹麻煩了。」
周朝先拍拍她的肩膀,一聲長嘆,推門走了出去。
「對不起。」趙可涵不甘地低頭,聲音像蚊子一樣細微。
「我沒聽到。」
趙可涵咬牙切齒,似乎要把所有的火氣發泄出來:「警員趙可涵,由於處事不周,對您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了麻煩,在此向您表示歉意。」
一番大吼后,女人的眼睛有些酸紅,從小到大,無論在學校還是家裡,身邊的人都一直圍著她轉,讓著她,也因此早就了她好強的個性,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屈服,更別說低聲下氣地給別人道歉了。
林寒閱人無數,看了看趙可涵肩膀上的警銜,一眼就把趙可涵的底細推測了個大概:「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趙可涵強忍著一拳砸在這張臉上的衝動「已經如你所願,還要怎麼樣?」
林寒不屑道:「你年紀輕輕就有警司頭銜,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想必後台挺硬。」
「跟你有一分錢關係么?」
「做事不分對錯,處事沒有邏輯,好大喜功,驕傲任性,憑感情用事,怪不得一個月收到那麼多投訴,老實說,就你這樣,也得虧有個好後台,否則早就被開除了。」
「你夠了!」趙可涵捏緊了拳頭,俏臉一片通紅,她從來沒被人這樣訓斥過,憤怒之餘,委屈的感覺如潮水般襲上心頭:「你又不是我上司,憑什麼指責我?」
林寒洒然一笑:「警察保護公民,也要自覺接受公民的監督和建議,不是么?你沒上過警校?」
「犯了錯,卻連接受批評的勇氣都沒有,我看你不適合當警察,還是回家去當乖乖女,早點找人嫁了吧。」
林寒刷刷在本子上籤了字,然後取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啪一聲,錄音筆的尖端冒出一串火苗,點燃香煙。
這看似一支錄音筆,實際只是打火機。
目送林寒瀟洒離去,趙可涵再也忍不住,她覺得自己的心靈和智商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眼中的淚水不爭氣地掉下里。她拿起筆錄,看著上邊龍飛鳳舞的簽名,恨恨說道:「林寒,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