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較量
「殊不知什麼?你把話說清楚。」蘇月白轉頭叫住了林夜墨:「你這種說一半藏一半的人,最討厭了。」
「麻煩你長點眼色,別來打擾我。」林夜墨解氣又得意地沖她一下,接著便挽住了秦花語的胳膊:「良辰自然該配美人,如此春宵,怎能不共度?哦對了,像你這種不解風情的人,最討厭了。」
蘇月白站在原地,氣鼓鼓眼睜睜看著林夜墨攜秦花語一同離去。
蘇月白心想,他喵的林夜墨一定是腦殼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
秦花語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攝政王府,成為了繼蘇月白以來,林夜墨第一個笑顏以對的女人。
秦花語大約是把自己當準王妃了,自她來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管著,林夜墨一旦不在,就開始指手畫腳,若不是她目前還沒有女主人的權利,可能連王府花園都要請人來翻新一下。
蘇月白一大早就離開了王府,一來眼不見心為凈,不用看她到處作妖,二來趙宸那邊,能證明顏息字跡的證據也帶回來了。
通過筆跡對比,那封賄賂考官的書信明顯對不上,顯然是偽造的。
不過單單是書信還不夠,蘇月白和杜蘅又去找了季景,季景一聽他倆來了,嚇得躲進卧房裡不出來了。
但他躲也是無用,林辰宇此前給了蘇月白很大的權力,在收集到證據的情況下可以詢問官員,所以他還是得爬起來接待。
「季大人臉色這麼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杜蘅狀若關切地問道。
「這個……」季景一開口,又是一片酒氣溢散開來。
「沒關係,這次我準備了醒酒湯。」杜蘅將一隻酒壺放到了桌上,接著拿出小本本,向季景詢問賄賂案的實情。
「顏息的賄賂書信是偽造的,他沒有做過這種事,那麼大人是怎麼想的?您是空口誣陷了顏息,還是被人指使?」杜蘅問道。
他給了季景兩個選擇,要麼罪責自己扛,要麼交代出幕後指使,這樣還能給自己脫罪。
「杜大人,季某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季景忽然蔫了,淚珠也滾滾落了下來,雖然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但表情還是挺動人的。
「哦?說來聽聽。」杜蘅做了多年廷尉,對這種突然而至的悔恨淚水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在顏父被查出貪污后的第二天夜裡,在下獨自在家,一個包裹從院牆外扔了進來,在下拆開一看,只見包裹里有很多金銀財寶,還有一封威脅的書信,要在下告發顏息賄賂考官,不然就、就……」季景的聲音抖了起來。
「就殺了你?」杜蘅替他補充道。
「如果是死亡威脅的話,不該直接報官嗎?」蘇月白覺得奇怪:「難不成你已經把錢花了?」
「不是死亡威脅,」季景跪倒在地,癱軟著道:「那個人不知從哪裡搜集到的消息,二十年前在下考舉人時,賄賂了考官,那人用這個來威脅在下。」
他痛哭流涕,跪著上前抱住杜蘅的腿道:「杜大人您千萬別傳出去,不然在下的前途就被毀了,求求您行行好,在下不是故意誣陷顏息,實在是有不能言說的苦衷。在下當年做錯了,是鬼迷心竅,但求您饒恕……」
杜蘅和蘇月白對視一眼,掰開了他抱住自己的手指:「季大人,賄賂考官是多嚴重的罪行,我想您也是清除的,為了顏息的脫罪,您這件事必須要浮出水面――哪怕不為顏息,這件事也是相當惡劣的。」
「杜大人!大人!郡主!」季景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幹了,你們不要這樣,求求你們了!」
「季大人,你為官這些年,也的確做了不少有益百姓的事情,你做過的這些我會向陛下陳情,他看在您有功於民的份上,想必會從輕發落的。」杜蘅嘆了口氣道:「您要知道,您賄賂了考官,可能本該坐在您位子上的人,如今過得很落魄。你當初做那樣的選擇時,並沒有考慮到他們。」
兩人離開時,身後依然回蕩著季景痛哭不已的聲音。
短短一天之內,季景被罷免、流放瀛洲做縣令,顏息則得以沉冤昭雪,堂堂正正離開了牢獄,相應地,其父的貪污案也不再追究,算是得到了一個好結局。
在這件事里,旁觀者們都覺得顏息和蘇月白果然感情很好,如果能結為連理,講是一樁美事。
其實蘇月白沒考慮那麼多,而且她時不時還會接觸到陳昭雪,所以不應把顏息牽扯進離自己太近的地方。而且顏息自出獄以來,為了補償他名譽的損失,林辰宇給他升了官,在翰林院里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活,大體上兩人是聚少離多的。
可林夜墨不這樣想,每逢蘇月白跟顏息見面,他就像心上被戳了一根刺。
蘇月白不愛他,可以;愛別人,不行。
在外人看來,林夜墨像是進入了熱戀期似的,天天和秦花語秀恩愛。
秦花語仗著他的寵愛,開始給蘇月白找茬了。
「郡主,我有件事,不是當說不當說。」秦花語溫婉地對她一笑。
「那就別說了。」蘇月白直接給她堵回去了:「都不知道還說它幹嘛?」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秦花語愣了一下道。
「那就快說。」蘇月白想了想,終是把「有屁快放」咽了下去。
「郡主,我最近食慾不好,聞不得油膩的味道……」秦花語柔聲說道。
「這樣啊?」蘇月白手一揮道:「杏林醫館歡迎你,神醫宮先生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不是這樣的,我已經看過郎中了,郎中說是因為府里的膳食做了太多肉食,連帶著鍋碗都有一股經久不散地油膩味道,所以我才會犯噁心的。」秦花語解釋道。
「你找我幹什麼?」蘇月白眨了眨眼道:「你該不會讓我給你買口新鍋吧?我是客人,不掏錢的。」
「不是……」秦花語又開始扭扭捏捏起來,她絞著衣帶,好像不太好意思開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