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抬杠
「不想。」林夜墨冷哼一聲道：「看你蠢成這樣我就想笑。」
蘇月白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花語：「如果你不欺騙她的感情，讓她覺得你們並非全無可能，我也什麼事都沒有。」
「她自願的。」林夜墨說完叫來一個護衛道：「把秦小姐抬出去。」
「你要把她送到哪裡？」蘇月白問道。
「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還是讓她住到山裡去吧。」聽林夜墨的口氣，是要把秦花語送到哪個庵里靜修了。
蘇月白忽然覺得好笑。
「你笑什麼？」林夜墨問道。
「你這臉生得可真好，好看到讓那麼多小姑娘入了迷，一個個為你要死要活的。」她才不相信秦花語之流愛林夜墨，是因為他的內涵，林夜墨骨子裡就是個偏執的傢伙，真要把心坦露出來，沒幾個人能接受的。
「你也不差么，有人真心待你好。」林夜墨的眼神恢復了冷意：「你要是嫁給顏息，就等著後悔去吧。」
「我還沒問過你呢，那個給季景送威脅信的人是不是你？」蘇月白走到他面前，凝視著林夜墨的神色道：「暗中搜羅官員的污點，伺機威脅，這種事你能幹得出來吧？季景當時並沒有把話說得完整，他還隱瞞了一些，我真的好奇威脅信的主人到底是誰。」
「你少給我扣帽子。」林夜墨冷聲道，一般人如果敢如此懷疑他，早被他讓護衛給收拾了，能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底線的，也只有蘇月白了，不過這人一點也不感恩戴德，全然不理會自己為她做出了多大的讓步。
「季景告訴我，那個帶有威脅信的包裹，是半夜寄來的。」蘇月白搖搖頭道：「那麼你說，季景住的地方離官府很近，有哪個組織能瞞過他們半夜而來？而且你一直都不肯幫顏息。」
她懷疑此時已經很久了。
「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林夜墨不屑道。
「你有本事正面回答問題。」蘇月白覺得他心裡一定有鬼：「你那些暗衛乾的事情，從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我怎麼可能查到？」
「那就閉嘴。」林夜墨嘆了口氣，扶了下桌子道：「明明新年的時候，我們的關係那麼好，這才四個月不到，又開始針鋒相對了。」
「還不是因為你？那時候確實很快活。」蘇月白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夜墨就在陰陽怪氣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顏息有哪裡好？」林夜墨終是忍不住，他明知道蘇月白能給他很多具體的回答，但他不想聽。
看到林夜墨在向自己逼近，蘇月白後退道：「林夜墨你幹什麼？這裡可是酒樓。」
「怎麼，換個地方你就答應了？」林夜墨越逼越近，把蘇月白抵到了牆壁上。
蘇月白的眼睫毛一個勁地眨著，漆黑的眼瞳掩映在其中，林夜墨一低頭，忽然就有了想吻她的衝動：「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
這時門開了，阿綰進來了。
氣氛忽然陷入了尷尬，蘇月白趁機從林夜墨的手臂下溜走了。
「我不喜歡那個顏息，」林夜墨在離開前仍然堅持自己的偏見：「如果你和他結婚，我一定會找他麻煩的。」
蘇月白也沒在怕的：「行啊，堂堂攝政王找人家新官的麻煩，這種事如果傳出去，也不知道丟臉的人是誰。」
當晚兩人不歡而散了，此後帝都中再也沒聽見過秦花語的消息。
蘇月白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如今在琢磨著嫁衣的款式，江絮來找她道：「小白姐姐，你說什麼式樣的好？我心裡也沒個主意。」
「趙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啊？」蘇月白笑問道。
江絮害羞道：「他說我穿什麼樣的都好看。」
蘇月白一問才知道，這兩位磨磨唧唧，在嫁衣上猶豫了好久，以至於都快結婚了還沒搞好。
「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一樣的話，我就讓人再做一套來。」蘇月白又道：「實在不行就晚點結婚。」
「可是日子都挑好了，請帖也送出去了。」江絮嘆氣道，這也是她對趙宸唯一不滿的地方，婚禮的具體事宜也沒弄好，日期倒先定下了。
成婚那天，出乎蘇月白的意料，明月居然迢迢而來了：「你結婚我能不來嗎？」
蘇月白噗嗤一笑：「我還以為你在蓮蕪曬太陽呢。」
「真是個不厚道的，連請帖都不給我發。」明月笑道。
天空靜悄悄掠過一絲烏雲，不少人說是即將下雨的徵兆。
「這是個好兆頭？」蘇月白隨口問道。
府里的婆子和丫鬟們當然都說好，但沒一會他們出去了，卻都說婚禮選在雨天，實在不妙。
阿綰在卧房裡給蘇月白梳妝打扮，給她換好喜紅色綉交頸鴛鴦的蘇錦嫁衣，給她梳起高高的髮髻，插上金釵步搖，琳琅著墜下數縷金流蘇。
「是挺好看的。」蘇月白看著鏡中的自己，也覺得十分滿意，喜紅的顏色把她襯得很白皙。
「郡主一直都是好看的。」阿綰說道。
蘇月白提著裙子走來走去，忽然看見梳妝台上放著一對青玉嫦娥奔月的瓶子，便指著道：「把這個裝起來帶到新家去，顏息說過他喜歡這個式樣。」
「啊？」阿綰好像沒聽見她在說什麼。
「我讓你把瓶子送過去。」蘇月白有點不滿了：「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在這裡發什麼愣呀？」
「郡主恕罪。」阿綰趕忙跪下道。
「算了算了，」蘇月白擺手讓她起來：「今天大家都高興一點。」
吉時到了，蘇月白拖著鑲了鳥語珠絡的長裙，上了花轎，前來觀禮的人很多，不過其中沒有林夜墨的身影。
據說他前一天晚上著涼了，如今卧床在家，起不來。
奏樂的聲音響起來了，一路上都有人撒著花生桂圓等乾果和糖果，紛紛揚揚落下的都是祝福的花語。
新郎官顏息騎著馬，遙遙來接新娘子了。
蘇月白不安分地坐在轎子里，悄悄掀開紅蓋頭，微微撩開車簾，看了顏息一眼。
他笑得很溫柔，恍惚讓她想起了蘇胥東。
不知怎地，蘇月白有點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