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維持原判
榮氏大夫人一直站在旁邊沉聲不語,聽說要滴血驗親,她便往前走了一步,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既然馬上要滴血驗親了,媳婦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有什麼不妨直說。」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溫言說道。
「是。」大夫人非常恭敬地回答說:「既然我不相信若淑這丫頭是老爺的女兒,而紅綃又一口咬定,這樣吧,這滴血驗親就由我來主持,不知道老夫人以為如何?」
老夫人揮了揮手說:「這倒也很公平,好吧,那就由你來主持吧。」
於是,若淑便親自走到了林寶釵的面前,對她說道:「寶釵,你到廚房裡頭去拿一隻碗過來。」
林寶釵答應著,就親自去廚房裡面拿了一隻碗過來。碗裡面還有半碗水,她就吩咐丫鬟去取了一柄匕首過來。
她先把匕首叫到林老爺的手上,林老爺從食指上取了一點血,滴到碗裡面,然後又把刀子拿給了若淑。
若淑穿越之前最怕疼了,可現在為了自己這條命也沒法子了。她猛地一咬牙,就拿匕首割破了中指,用力地去擠了一些血滴到碗裡面。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睜得老大,盯著碗裡面。可是他們看了很久,碗裡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兩滴血並沒有要融和的跡象。
若淑心想,紅綃啊紅綃,這下真是被你給害死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娘,林老爺是我爹我才相信你來個滴血驗親,結果這血根本就不融和嘛。
她一時之間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時在正堂上所有的人臉色都已經變了,只有老夫人還沉得住氣。
老夫人面無表情地問肖大夫說道:「肖大夫,這種情形你怎麼看?」
肖大夫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血不能融和的話,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這血的主人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老爺跟這個丫鬟若淑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可以這麼說。」肖少龍點了點頭,回答榮氏大夫人的問話。
榮氏大夫人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她往前走了幾步,對老夫人行了一禮說道:「老夫人,您也看到了,剛才滴血驗親的法子是若淑提出來的,而且由我親自主持,我們在這堂上親自驗的血,任憑是誰也做不了手腳,由此可見紅綃是在說謊,若淑跟老爺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仍是一言不發。
林老爺也有些生氣,林老爺指著紅綃說道:「紅綃,你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你要救你的女兒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你卻來欺騙本老爺,讓本老爺空期待一場,實在是很可惡!」
紅綃一個勁在地上磕頭,磕得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她連聲說道:「老爺,老夫人,大夫人,我並沒有欺騙你們,事實上若淑真的是老爺的女兒,我真的沒有說謊。」
「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為什麼老爺的血和若淑的血不相融呢?」大夫人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說道:「老爺,老夫人,你們說這母女兩人應該怎麼懲處?」
老夫人面色如常,她輕聲地說道:「不知道大夫人有何想法?」
大夫人便緩緩地說道:「若淑偷漢子理應浸豬籠,這是古訓,我們不應該違反,同時這也是族規,我們也不應該讓老族長為難。紅綃胡言亂語,誣陷老爺,置老爺於不義,還差點讓櫱種進我們林家的門,如果不將她亂棍打死,實在是難以來正視聽,否則,以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地來我們林家冒認親戚了呢?」
老夫人聽了后淡淡的說道:「你的想法倒也有理。」
林老家看到那堂上跪著的母女很是可憐,他便對老夫人說道:「母親大人,其實我們又何必做得這麼絕呢?把她們兩個趕出去就是了,又何必要了旁人的性命?」
老夫人沉聲不語。
若淑在堂下見了,她只是覺得很奇怪,滴血驗親這法子按理說是行的,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血液會不相溶呢?她低下頭去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什麼法子來。
這個時候,就聽到老夫人說道:「既然我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大夫人來處理,振軒,你就聽聽你妻子的話吧。」
林振軒只好答應一聲:「是。」
於是榮氏大夫人就吩咐道:「來人,還是給我把若淑帶回河邊去浸豬籠。至於紅綃,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就有人答應著,上前來拖若淑和紅綃。
若淑此時腦中靈光忽然一閃,她連忙高聲地喧嚷道:「慢著!」她的聲音非常的清脆,讓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
大夫人有些不滿意地問她說道:「若淑,你為何還在這裡鬧事,難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若淑連忙搖了搖頭,急切地說道:「我並非不認罪,只是我剛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林老爺問她說道,可見在場上所有的人中,只有林老爺還比較信任她們母女二人。
若淑這才轉過臉去望著紅綃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當真是我的娘親,而林老爺又當真是我的父親嗎?」
「的確是這樣。」紅綃連忙答道,「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滴血驗親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若淑點了點頭,她用力地掙開拉扯著她的家丁,走到盛放滴血驗親的那個碗的茶几旁邊,把碗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臉上頓時露出了白蓮花一樣的笑容。
她說道:「我終於知道為何我和林老爺的原因不能相融的原因了。」
她這番舉動把榮氏大夫人和林寶釵給嚇了一跳,她們再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到底是何原因?」林老爺急切地問道。
若淑這才輕輕地笑了笑,她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坦然而又淡定,她說道:「我和林老爺的血不相溶,是因為有人在這碗水裡面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