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親爹親媽
星雲的年假放十天，從年前三天放到初七，初八開始正式上班。
因為要迎接慕西去家裡過年，林居悠放假后就和林母瘋狂採買年貨，家裡布置得喜氣洋洋，比往年多了幾分韻味。
雖然年夜飯依舊只有兩個人吃，但林居悠今年格外地開心，做飯的時候都在哼歌。
慕西也在家和他爹地一起倒騰年夜飯，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跟著藍牙耳機里的音樂哼哼，是林居悠前幾天推薦給他的歌。
權少卿聽他哼了半小時，實在聽不下去了，挑眉道：「要不然給你架個麥克風？」
慕西謙虛地擺擺手：「不用了，我這個人比較低調。」
權少卿想一腳把他踢出廚房。
過了會兒，在權少卿切蔥差點切到手后，他真心實意地發問：「我們為什麼不出去吃？」
在世景豪庭定個桌，要什麼有什麼，直接去就開吃，在家折騰一下午，為一頓晚飯，圖什麼呢？
慕西面無表情地道：「你去問我媽咪。」
在家吃的主意是她媽咪定下的，然後，她和權爾煙在客廳看電視，他和他爹地在廚房任勞任怨。
權少卿遲疑了一下，改口改得奇快無比：「因為過年是辭舊迎新的日子，在勞作中總結舊的一年，用勤勞雙手創造美好的新年。」
慕西冷漠臉：「哦。」
權少卿嘆口氣，繫上圍裙炒菜。
晚上七點，年夜飯完工，十二道菜，雞鴨魚肉俱全，蝦兵蟹將也全成了盤中餐，一桌子肉，唯獨一個白菜燉豆腐清淡。
慕西在吃之前拍了張照片，給林居悠發了過去，附文：【好看的都是我做的。】
十幾年了，權少做的飯菜味道已經非常好了，但賣相依舊只能打個六七分，算是獨屬於他的啊特異功能。
「吃飯還拍照，我年輕的時候都沒這麼矯情。」慕相宜嘖嘖出聲，看著她兒子，像是突然不認識了。
剛到星雲上任的時候，冷冰冰的，像一座沒有人氣的冰山，誰能想到短短半年，他的改變竟如此之大。
愛情的力量啊，深不可測。
慕西說：「這叫儀式感。」
「你有女朋友，你說什麼是什麼。」慕相宜道，給女兒夾了剝好的大蝦，「居悠給你發她們吃的什麼了嗎？」
「當然。」慕西彷彿就在等這句話，她一說完就點開手機上林居悠發來的圖片，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全是悠悠做的。」
她們才兩個人，年夜飯沒有他們家的豐盛，僅僅八道菜，每一道的擺盤都相當有觀賞性，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慕相宜真誠地問：「西西，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居悠娶進門？」
慕西一眼看穿她的企圖：「媽咪，人不要太貪心，你有我爹地給你做了，悠悠做的就別多想了。」
「我是覬覦她的廚藝才這麼問的嗎？」慕相宜道，「我是為了你們的終生幸福。」
「哦，那謝謝媽咪呢。」慕西敷衍地扯扯唇角。
「陰陽怪氣的，少卿，你不考慮掐死嗎？」慕相宜小孩似的，比以前還活潑。
權少卿看一眼自家兒子，道：「算了吧，墓地挺貴的，買不起。」
慕西：「……」
真是親爹親媽。
吃完年夜飯才八點不到，去花園裡散步的時候，慕西便給林居悠彈了個視頻，後者接得很快，一猜就是一直拿著手機。
慕西朝著光亮的地方走，讓她能看到自己：「在做什麼？」
林居悠應該也是在樓下，鏡頭晃來晃去，好一會兒才找到一處椅子坐下，說：「我和我媽在樓下散步。」
「怎麼不戴著圍巾和帽子？不冷嗎？」慕西看著屏幕里的女該，感覺她穿得太單薄了。
「不冷呀。」林居悠搖頭，和屏幕那頭的人相視而笑，顯得特別傻，「你們也在散步嗎？」
慕西「嗯」了一聲，將鏡頭調成後置給她看他爹地媽咪和妹妹。
權爾煙正從玫瑰花的枯枝上抓殘留的一點點雪往權少卿脖子里塞，後者縱容她鬧。
等她塞進去，權少卿就誇張地喊冷，然後讓她拿出來，又用小手給他捂熱被雪弄得冰涼的地方。
林居悠看得直羨慕：「叔叔好寵煙煙啊。」
慕西深以為然：「所以煙煙是我們家的最高獵食者。」
都放在手心裡寵著，但也有度，該教育的東西都教育了，該有的底線原則都讓她銘記在心。
兩人又聊了將近半小時，散步散夠了，各自回家看春晚，視頻沒掛斷，拿了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共同吐槽春晚的節目。
這個小品無笑點，那個歌星假唱，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除夕夜雖然沒人提守歲，但大家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都會等過了十二點再睡。
慕西中途接到一個越洋電話，是公司的事，不得不去書房和對方開個視頻會議。
客廳里看春晚的剩下三人，慕相宜踢踢權少卿的腳尖，問：「見過這樣的西西嗎？」
權少卿搖頭：「他中邪了。」
慕相宜好笑地道：「你不是在羨慕人家小年輕有聊不完的話題吧？視頻電話打幾個小時也不膩。」
「我和你也有說不完的話。」權少卿一點都不羨慕，「不如我去沙發那頭，也給你打個視頻電話？」
「閉嘴吧你。」慕相宜沒好氣地推推他胳膊，「幾點了？」
權少卿看一眼手機：「十一點。」
慕相宜打了個哈欠：「才十一點嗎？我怎麼這麼困。」
權少卿道：「走，上樓睡覺。」
「我不。」慕相宜拒絕，「我要看凌晨十二點的焰火。」
近年來，市區對煙花爆竹嚴防死守，也只有在大年三十和公立十二月三十一號的時候能看到盛大的煙火了。
慕相宜隨著年紀增長，少女心也與日俱增，每年都要看了才肯睡。
權少卿拿她沒辦法，道：「睡會兒，我等會兒叫你。」
慕相宜堅決不睡。
十一點半，慕西處理完公司的事，沒下樓，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繼續和林居悠聊視頻。
瑣碎的日常，毫無營養的對話，就連今天做年夜飯的過程都能說上許久。
半個小時對熱戀中的人來說，過得相當之快。
咻——
煙花升空的聲音此起彼伏，爭先恐後地攀上墨黑天幕，於最頂點綻放最華麗的姿態，滿城絢爛。
五彩斑斕的天空下，有人相擁著在耳邊說最真誠的祝福，如樓下的三口人。
有人隔著屏幕，大聲喊著「新年快樂！」，如對面的林居悠。
慕西看著屏幕里興奮的女孩，眼底落滿細碎的光，笑容比夜空中的煙花還耀眼。
他忽地抓起車鑰匙，在自家爹地媽咪和妹妹震驚疑惑的眼神里奪門而出。
他想見林居悠，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