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

()在醫院的走廊里，毛頭撲通一下跪在了楊子父母的面前。

「伯父伯母，是我害死的楊子，我知道我罪不可赦。請你們相信，我一定會把楊子的死因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毛頭在懺悔。

「我們不想再追查楊子為什麼跳了，現在我們只想帶著楊子……回家……」楊子爸爸強忍住淚水答道。這位已經年過半百的父親，他也在後悔。後悔沒有把女兒強留在身邊，和自己一起生活。可能從小他就沒把楊子當女孩養，而是當個男孩子一樣放她出去四處闖蕩，才導致了今天的悲劇。他曾經堅信自己的女兒無比的堅韌和強大，是他和老伴將來的依靠。就在他們快到了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了，卻發生了這樣的悲劇。

想想胡言亂語的小菲，看著跪在地上的毛頭，還有一邊哭泣的妍妍，他能說什呢？不想再追究了……該受到懲罰的還有他自己，是他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兒，沒有讓她變得更強大，使她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能做的就是帶著憔悴的妻子和女兒的靈魂回家，苦難就到這為止……

「楊子已經不在了，我願意替她照顧您和阿姨……請你們原諒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毛頭繼續請求楊子父母的原諒。

「楊子和你們的事，我們不管。但是，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們！」楊子爸爸斬釘截鐵的說。他可以不再追究楊子的死因，但他不能原諒毛頭。

「你滾！」楊子媽媽憤怒的沖著毛頭大聲的罵。

兩位可憐老人，相互攙扶著消失在毛頭的視線。

病房中，小菲被注射了一定劑量的安定劑，她又睡著了。「阿姨，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這五萬塊錢是我這些年的全部積蓄，請您一定要收下。楊子已經不在了，我們希望小菲能早點好起來……」妍妍把一個包塞進小菲媽媽的手裡。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一直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從楊子出事的那天，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只是萬分愧疚的放心不下小菲。害怕小菲媽媽不肯收，她把錢放下，還不等小菲媽媽說話轉身就跑出了病房。

小菲媽媽想要追上去把錢還給她，被毛頭攔了下來。

「您收下，這樣她會好過一點……」說完毛頭去追妍妍。

追到了醫院門口毛頭才把妍妍拉住。妍妍還在傷心的哭，一句話都不說。

「你是不是要走了？」還是毛頭先開了口。

妍妍輕輕的點了點頭。毛頭皺著眉頭，不知所措的往四處望了一望，最後用力的抱住了妍妍。

「照顧好自己，再見！」毛頭重重的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醫院走回去。

他知道他和妍妍可能再也不會見了。從楊子割腕的那刻起，就註定了他和妍妍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這場愛情的賭注，他們輸得徹徹底底。即使現在他把妍妍挽留下來，他們也不能生活的快樂和坦然。在他和妍妍心裡，永遠都無法抹去楊子死亡的陰影。

與其兩個人痛苦，還不如放妍妍走，就讓他自己一個人背負起這所有愧疚和苦難……他會盡全力去贖罪，他希望妍妍離開后心靈可以得到救贖。

如果有一天，他和妍妍還能夠再次相遇，那一定是楊子在天上已經原諒了他們……

但此時，兩個人都心如刀割，這個秋天有太多傷痛和離別，他們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