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挑釁

黎明的太陽清冷不張揚。

鹿窈起的很早，和她起的同樣早的還有她的爸爸。

「窈窈，快來吃早飯。」鹿父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長相很斯文。

「不了爸爸，今天起遲了，我和瑾瑜約好一起上學的，我得先走了。」鹿窈說著，從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然後就開始換鞋準備上學。

「窈窈，昨天學校安排爸爸去其他學校聽課，所以回來晚了，爸爸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想起來你之前說喜歡的一款藍牙耳機，昨天抽空去買了回來。」鹿父說著，從沙發上的包里拿出一個盒子。

鹿窈聞言，穿鞋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對著鹿父笑了笑，「謝謝爸爸。」

其實這個藍牙耳機是蔚瑾瑜喜歡的東西，鹿窈只是之前和爸爸提了一下，鹿父以為是鹿窈喜歡的，便一直記在心上。

鹿窈關上門，她看著手裡的耳機盒，心中百味陳雜，她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話，樹上春樹說：「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因為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越長大越孤單這話很對，沒有人會永遠陪著自己。不能一起過生日是很難過，但是人總要接受孤獨、習慣孤獨，與孤獨握手言和。

「鹿窈，你在想什麼？」對門的蔚瑾瑜也背著書包走了出來。

「沒什麼，這個給你。」鹿窈看見蔚瑾瑜，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那款，那款我最想要的藍牙耳機！」蔚瑾瑜看著鹿窈遞過來的東西，驚喜萬分。

「我之前和我爸提過一嘴，他以為我喜歡，就買給我當生日禮物了，我有耳機，這個就送給你，就當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鹿窈和蔚瑾瑜的生日差不了幾天，本來鹿窈還想著給蔚瑾瑜買些什麼，這下也不用愁了。

「我太喜歡了。」蔚瑾瑜笑得像個孩子，或許年少的快樂總是很容易滿足，比如一個心儀已久的禮物。

鹿窈和蔚瑾瑜在市一中上初中，兩人成績差不多，只是蔚瑾瑜的數學很好，經常代表學校去參加一些數學競賽，名次也很可觀，在市裡的各大中學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兩人並不在同一個班，鹿窈在九班，蔚瑾瑜在七班。

他們到了樓梯口便分開了，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鹿窈剛坐下，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就迎面走了過來。

「你是鹿窈吧？」女孩長得還不錯，只是臉上帶著不屑與厭惡。

「我是，你有事嗎？」鹿窈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有些莫名其妙。

女孩坐在鹿窈的桌子上，壓住了鹿窈的書包，「聽說你經常糾纏我家瑾瑜？憑你也配呆在瑾瑜的身邊？能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而且我似乎並不認識你，還有請你擺出一點有素質的樣子好嗎？給你三秒鐘時間從我的桌子上下來。」鹿窈一臉淡定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彷彿她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一旁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如果我不下來呢？」女孩愈發挑釁。

鹿窈忽然站了起來，她用力將桌子掀開，那女孩沒想到鹿窈會掀桌子，冷不丁的倒了下來，以一個華麗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哄堂大笑。

「你，你敢這樣對我，你不怕我告老師嗎？」女孩氣紅了臉，她瞪著鹿窈。

「你去呀。」鹿窈說著抬起了半倒在地的桌子。

「快離開我們班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一旁的女生也嘲笑道。

「就是就是！」又一女生嘲諷道。

「你給我等著！」那女孩瞪了鹿窈一眼，然後黑著臉跑開了。

「她是誰？」鹿窈問剛才幫腔的兩個女生。

「她呀，是八班的，好像叫劉琦月，一直都喜歡你家蔚瑾瑜，是靠關係才被選進來的，在學校里也比較囂張，好多人討厭她，你剛才那一下真的帥呆了，量她也不敢告老師，誰讓她先來挑釁的！」說話的女生名叫張雅君，是個直腸子的人。

「我家蔚瑾瑜？」鹿窈皺了皺眉頭，這又是哪裡傳來的謠言。

「對呀，你們成日出雙入對的，要不是知道你們是門對門，都以為你們談戀愛了呢！」張雅君笑道。

市一中的初三有許多學生都是其他普通初中選了拔尖的學生破格留在這裡學習一年，然後到初三第二學期最後一個月再回他們自己的學校參加中考。

但鹿窈和蔚瑾瑜是從初一開始就在一中上學，老生都知道鹿窈和蔚瑾瑜的關係，但是新來的這些學生不太清楚，所以看見他倆成雙成對就會瞎猜測

「根本沒有，我和瑾瑜只是認識久了，已經不分男女了，別瞎講了，快去上課吧，好好學習考上高中才是正事。」鹿窈扯了扯嘴角，對於喜歡蔚瑾瑜這樣的事情，她還真沒有想過，但是蔚瑾瑜於她而言，就跟家人一樣必不可少。

第一節課是鹿窈最不喜歡的物理課，總是會聽著聽著就出聲了，偏偏物理老師就很關注她。

「鹿窈，請你來回答一下這一題該怎麼做？」物理老師大概四十多歲，頭頂的頭髮已經禿的差不多了，胖胖的，戴著一架黑色的眼鏡，總喜歡用方言講課。

鹿窈回過神，看著投影上的題目，這是昨晚蔚瑾瑜給她講過的題型，她雖然剛才走了神，但還是說出了解題思路。

「嗯，坐下吧。」物理老師說著還瞪了鹿窈一眼。

45分鐘的課就在物理老師的方言里結束了，鹿窈坐在位子上，正準備拿出下一堂課的書，只聽見窗戶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蔚瑾瑜，他笑著朝鹿窈招著手，讓她出來。

鹿窈走了出去。

「幹嘛？上課期間你少來找我，好多人都誤以為我們倆有一腿。」鹿窈沒好氣的說道，想起早上那個女生就來氣。

「從初一一直誤會到現在，你還沒習慣嘛？早上的事情我聽說了，那人有病，你別理她。出門的時候看你就拿了一瓶酸奶，估計是從冰箱里拿的，放那散散涼氣再喝，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小麵包，你要豆漿嗎？」蔚瑾瑜手上拎著一個袋子，他從裡面拿出一袋麵包。

「不要，不想喝豆漿。」鹿窈接過麵包，直接撕開包裝，開始咬了起來。

「那你記得把酸奶散散涼氣再喝，我走了。」蔚瑾瑜笑道。

鹿窈不回答，直接進了班級，她朝後面擺了擺手，示意慢走不送。

蔚瑾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

鹿窈回到班上，又有女生圍了過來，一臉羨慕的說道：「真好，蔚瑾瑜好暖，我要是有這麼個男性朋友該多好。」

「怎麼，你喜歡啊，要不我幫你問問他，給你撮合撮合？」鹿窈吃東西依舊很快，巴掌大的麵包，兩三口就沒有了。

「還是別了，他追求者眾多，我怕被打。」女生說的是實話，蔚瑾瑜長得好看，去比賽又經常拿獎，是女生們傾慕的對象。

「沒膽，怕個啥，還能把你吃了不成！」鹿窈把麵包袋子塞在桌肚裡，抹了抹嘴，拿出酸奶喝了一大口。

「對了，下學期都要中考了，你和蔚瑾瑜會考在一個學校嗎？」那女生又問。

「不知道不清楚，應該也許大概可能吧！」鹿窈表示不想正面回答。

「哎，你說你這人……」說話時，上課鈴聲響了，那女生不再多言，坐回了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