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會背《本草要略》算嗎
虞兮強打起精神貼了告示,把母親開的富春居酒館轉兌了出去,又給夥計們發了當月的月餉。
母親死後,她事事格外留神,吃飯喝水都會先用銀針試一下。這幾日發現家裡的井水也被人投了毒,她也住不得了。
收拾了簡單的衣服行李和母親留下的銀錢,虞兮背著包袱往扁府走去。她想重新學醫,直覺告訴她,懂醫術是查明母親被害真相重要的一環。
在大學里雖然有半年腦外科學醫基礎,可是還不夠,也遠不能同這個時代的醫術藥理結合。她自己這些年倒是看了些醫書,同扁神醫學起來應該也不是太困難。
「扁神醫,求您收我為徒吧!」
待扁鶴再見到虞兮時,她一身黑色喪服,越發顯得人嬌小蒼白。小小的身體跪在扁鶴腳邊,身後是她的行李包袱。
扁鶴性子怪,雖然懸壺濟世,救了許多人命,人們對他也是異常尊敬,但他苛刻得很,動不動要生氣,天下沒有幾人入得他的眼。
他對這個孩子似乎有些眼緣,夜裡被她吵了休息也不惱,今日她莽莽撞撞又來叫門,也讓下人放了進來。
「我扁家世代的規矩是不收女弟子的,你見普天之下哪個大夫是女人。」
他又順手把匍匐在地的孩子抱起來,看著她道。
眾下人徒弟很是奇怪扁鶴的態度,他幾時對人這樣親厚過?
「扁神醫,求求您了,我一定是學醫的料,也一定會有所建樹,不丟您的臉。」虞兮乖巧得坐在扁鶴臂彎上,認真地看他眼睛。
穿越成孩子就是這點不好,母親不愛抱她,反而是一些大人,覺得她長得乖巧漂亮,總抱來抱去。她起初覺得彆扭,十一年來也慢慢習慣了。
「呵呵,」扁鶴笑,「大言不慚,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證明自己是學醫的料?」
虞兮假裝孩子氣地歪著頭想了一下。
「扁神醫,我會背你寫得《本草要略》算嗎?」
滿屋子人哄堂大笑。
「孩子,話不可以亂說。師父的巨著《本草要略》記錄的藥材有成千上萬種,內容更是百萬言,你張嘴就說自己背得出來,豈不是看不起我等學醫之人?」
扁鶴的大徒弟徐全有在一旁道。
《本草要略》是流傳六國的藥材聖經,也是這個時代學醫之人的「詞典」,平日里行醫問診都要人手一本。
扁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孩子,這個年紀聽說過這本書就算有點見識,竟然說自己會背。
「我背給您聽,好不好。」虞兮也不辯解,只是問扁鶴。
她看了扁鶴,又在扁鶴的懷裡環顧眾人,緩緩開口。
「上藥一百二十種為君,主養命以應天,無毒,多服,久服不傷人,欲輕身益氣,不老延年者,本上經。」
「中藥一百二十種為臣,主養性以應人,無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補羸者,本中經。」
「下藥一百二十五種為左使,主治病以應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熱邪氣,破積聚,愈疾者,本下經。」
稚嫩清冷的童音緩緩開口,在站之人安靜下來。
......
「欲療病,先察其源,先候病機,五臟未虛,六腑未竭,血脈未亂,精神未散,服藥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勢已過,命將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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