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陸小曼
我不知道來到了哪裡,周圍都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我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任何人。
「這是哪裡?」我說出這句話,卻發現根本聽不到,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什麼事物都沒有,彷彿就是一片虛無。
我死了嗎?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我張嘴說話卻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突然一陣亮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光線慢慢柔和下來,我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古代女子,長發飄飄,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她脖子上細細的紅痕卻格外扎眼。
「你是誰?」我問出這句話來,聽到了我自己的聲音。
「我是你。」女子的聲音虛無縹緲,飄蕩在空氣中傳了很遠。
「你是我?那這裡是哪裡?」
「輪迴。」
「我怎麼會來這裡,我死了嗎?」
「你沒有死,但墜入了輪迴。」
「那我怎麼出去?」
「殺了扶蘇。」女子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語氣里滿是怨恨。
「殺了扶蘇?跟他有什麼關係?殺了他我就能回去?我……」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慢慢飄遠了。
「喂!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
「殺了扶蘇,殺了他……」
她重複著這句話,隨後漸漸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這是哪裡?我該怎麼辦?突然我頭一陣劇痛。
「啊!」我尖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全身都汗濕透了。
我醒了過來,剛才是在做夢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對啊,這不是我家,這是哪裡?
頭上一盞八燈流珠的大吊燈,床前放著一個別緻的梳妝台,門也是用紅褐色的檀木做的,還有旁邊放置椅子也是用的松木雕成各種精細美麗的鏤空圖案,整個房間里暗沉沉的,有一種老上海的風味。
我記得我和張淮在鬼屋裡,然後我準備殺她,可是她突然消失捅了我一刀。
接著……接著……
我頭好痛,記不起來了。
我怎麼來的這裡?這是哪裡?張淮為什麼會殺我?而且我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穿得不是羽絨服,而是純白的絲質睡衣,一點血跡都沒有血跡,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誰救了我帶回了家?可我身上沒有傷口又是怎麼回事?
我掀開被子走下床,來到梳妝台前坐下。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鏡子里映出的確實一個陌生的人臉,這不是!這是誰?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鏡子里的臉,鏡子里的臉也同樣瞪大眼睛望著我。
難道這是我的臉?
我正沉浸在驚恐中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小姐今天起這麼早。」進來一個年級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看到我沒有任何驚訝,非常自然地進了我的房間,開始折被子。
她叫我小姐?她認識我?
我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靜,婦女有些奇怪又出聲道:「小姐怎麼了?」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聽到嘴巴自己張開,接著發出聲音來。
「沒事劉媽。」
不是我自己的聲音,而且也不是我發出來的,我沒有想要回答她,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又怎麼會叫她劉媽。
「嗯,小姐要快點洗漱,早飯已經做好了。」她打掃完房間就離開了。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又或者是腦子轉不過彎了,我頭腦一偏混沌,身體開始自覺地動了起來。
先是編了一個乾淨清爽的麻花辮,然後從衣櫃里拿出一件衣服,這個衣服我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電視上,這是民國時期的學生裝,上衣是藏青色的褂子,下面是一件黑色的過膝長裙,活脫脫就是電視里出現過的民國女學生樣子。
我推開房門準備下樓,一推開門就看見一樓有個巨大的客廳,整個建築內部富麗堂皇又精美優雅,非常有格局品味。
我走到一樓自覺來到餐桌邊坐下,桌上的食物熱氣騰騰的,一個戴眼鏡男人正在看著報紙,一個女人在盛粥。
我很想直接動筷子,可身體不允許我這樣做。
「好,吃飯吧。」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說道,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聽到這句話後身體才能動,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在碗里。
「小曼,你不是不喜歡吃雞蛋嗎?」女人出聲問道,語氣里滿是疑惑。
小曼,她叫我小曼?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還是沒有多說,只是隨便應付過去了,畢竟我現在什麼都不清楚,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也許這也只是一場夢也不一定。
吃完飯後我準備上樓,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今天你一定要去學堂,不然就滾出這個家。」說話的人是剛才的那個男人,語氣非常不好。
去學堂?現在還有學堂這個稱呼,難不成這真是民國?看他這個樣子是非要我去不可了,那我也正好看看這到底是哪裡。
「好。」我非常乾脆地答應了。
他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這是個什麼大事一樣。
隨後我坐著司機的車來到了所謂的學堂。
一下車就看見大門口的牌匾「聖心學堂」,進去看見寬闊的草坪上有著很多的妙齡少女在打打鬧鬧,非常青春美好。
走進校園,操場上的女生看見了我一個個都十分歡喜雀躍趕過來。
「小曼,你終於回來了,可把我想死了。」
「小曼,那個徐清風還每天來校門口等你,可真夠痴情的。」
「追我們小曼的公子少爺都排到法國了,哪輪得到他啊!小曼,你說是不是。」
幾個女生圍了我周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卻一句都沒有聽懂,只能敷衍完獨自去了教室。
我走到門口時剛好還在上課,我象徵性地喊了聲報告,教室里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複雜,就連老師都非常驚訝。
最終還是點點頭讓我坐下,上課的時候我感覺總有人盯著我,讓我感覺非常不爽,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我趴在桌子上準備睡一覺。
「陸小曼你怎麼還敢來學校。」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語氣里滿是不屑和厭惡。
我抬頭看見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有些生氣地看著我,長得倒是很可愛,但對我敵意似乎很大。
「為什麼不敢來?」我歪著腦袋無辜地望著她。
「你別以為你的醜事誰都不知道,我告訴你要是惹惱我了,信不信馬上給你捅出去。」她氣鼓鼓地看著我,臉上因為激動而染上了些紅暈顯得更可愛了。
「好啊,你去捅啊。」我面不改色地說道,正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醜事。
「你……」你一時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了半天生氣地離開了,走之前還白了我一眼。
雖然對我有敵意,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她還很可愛。
最後一堂課下了,我一走出校門口,就看見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接著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生,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稚氣未脫。
「小曼,你下課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一臉緊張,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我。
我沒有說話,腦袋裡在飛速搜索著這個人,是誰來的,難道是她們說的那個徐清風?
他沒有聽見我的回答,疑惑地抬起頭看我,結果一碰到我的眼神,臉上就如同火燒一般紅了一片,又立馬低下頭去。
這麼靦腆的男生還真是可愛,我玩性大發。
「好啊!」我愉快地答應了他,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我,楞楞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給我開門嗎?」我打趣地反問他。
他連忙慌慌張張地拉開車門,上車后又哆哆嗦嗦地握著方向盤,一副緊張地不行的樣子。
我看著他燒紅的臉,覺得異常可愛。
「徐清風。」我試著叫這個名字。
「嗯……啊……」他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回答了,就說明他真的是徐清風,剛才那幾個女學生說他喜歡我,既然這樣我剛好可以試試。
「你喜歡我?」我試探到。
他聽到這句話更是手抖地厲害,臉上的紅暈也加深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手別抖認真開車,既然你喜歡我,那我要考考你是不是真的了解我。」
「好。」
「我叫什麼名字?」
「陸小曼。陸地的陸,大小的小,曼麗的曼。」
「生日是什麼時候?」
「1903年9月19日出生於上海市孔家弄。」
「我父母的名字。」
「伯父是陸定,伯母是吳曼華。」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
「那個……因為我……」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一下子又緊張地結結巴巴起來。
「我開玩笑的。」我勉強地朝他笑了笑。
他咽了一口口水沒再說話。
我是陸小曼,我想起來了,民國的時候好像是有個叫陸小曼的,還是什麼四大才女。
如果這不是夢的話,那我就是穿越到了民國,而且成為了陸小曼,不過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跟夢裡說的一樣,我墜入了輪迴?
那怎麼才能出去,殺了扶蘇?但我一天都沒有見到他,難道他沒有來這個時代。
回到家我借故不舒服為由上樓睡覺,一關上房門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盯著我一樣。
難道是扶蘇?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可能死我想多了吧,或許這真的只是一個夢,搞不好明天醒過來就回到了家裡的床上,還是睡覺吧。
我蒙上了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