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石城
「父親母親!」古秋突然驚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中,房間還有點搖晃。
古秋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半分力氣。他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想到了父親母親。
他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到父親的肩膀上和母親的懷中了,那撕心裂肺的悲傷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難過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突然,他腦海中的那個三色光球發出了淡淡柔和的光芒,瞬間就使古秋靈台恢復了清明。
古秋大駭,內視自己神識海,發現神識海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三色怪球。
「咚咚、咚咚。」
「咦?」古秋奇怪,明明這腳步聲如此遙遠,卻為何我聽的如此清晰?難道,是這怪球讓我的靈魂力量大增?
古秋沉思了一會,心道:「反正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還怕什麼呢?不如泰然處之,以後再慢慢搞明白。
為今之計是先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讓自己變強,變強才可以救父親母親出來!」
這時,門被推開了,救起古秋的老者端著一碗葯和兩個女孩子、一名黝黑大漢走了進來,當老者看到古秋醒了過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快步走到了古秋面前,說道:「小哥,你醒了啊。」
古秋一看這情況,回道:「敢問是老先生搭救了我?」
還沒等老者說話,旁邊那個身穿白色裙子,雙頰紅暈的小女孩搶先說道「是啊,大哥哥,你漂在海上,就是我爺爺救了你,你都昏迷七天了。」
古秋忙施禮道:「小子古秋,謝過老先生救命之恩!」
老者笑呵呵答道:「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不足掛齒。只是小哥你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為何會漂在這海上?」
老者一發問,一旁那位高挑身穿紫色裙裝的少女也不禁微微側身,看樣子也是對這少年有很多好奇。
古秋心思輾轉,自己在修羅場殺戮了這麼久,對於他人是否存有惡意是有敏銳感知力的。
自己並沒有從這三人身上感受到戾氣波動,這三人應該不會加害於自己,但父親也說過,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所以古秋答道:「老先生,我與父母親出行,不料行船卻遇海獸,如今可能與父母已經失散,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老先生一聽,看到古秋語焉並不詳實,也不加追問,反倒呵呵一笑,說道:「老夫櫻堂,在白石城經營了一家藥材鋪。這是我的兩個孫女,大的名喚櫻姬,小的叫憐若。而這位,是我們出海雇傭的護衛。」老者指了指黝黑中年大漢。
古秋一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老先生可知天洲在何地?」
「天洲?」櫻堂答道:「老夫並不知道這個地方,而且據我了解,在我們神滅省內並無天洲這個地方。」
「神滅省?這又是哪裡?」古秋問道。
櫻堂一見古秋反應,猜測他應不是這方區域之人,也就慢慢解釋道:「神滅省是我們天風大陸戒日帝國二十幾個省部之一,而白石城屬於神滅省的中卓州。你所說的天洲到底在哪裡,日後可慢慢打聽。」
「天風大陸?」古秋一聽,心裡一咯噔!
他猜想自己可能來到了一個離天洲極遠之地。為今之計,怕是只能安穩下來再做計較。
於是朝老者一拱手,道:「老先生,小子初次踏上這方區域,如今又與家人失散,還希望老先生能指點我如今之事。」
旁邊小女孩一聽,說道:「大哥哥你沒地方去的話就去我們店裡吧,剛好我們需要人手,嘿嘿。」
「憐若不要多話。」年紀稍大的少女對小女孩呵斥道。
小女孩聞言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
櫻堂一聽,呵呵一笑,說道:「小哥哪裡話,既然如今暫無棲身之地,那不妨先去舍下暫住,日後再做打算也可。」
古秋倒也不矯情,回道:「那就叨擾老先生了。」
不遠一處船艙中。
三名男子站在房間內。為首之人是一名尖嘴猴腮、長著三角眼之人。
另外兩人中的一個人發問:「耗哥。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這櫻堂每年都會帶他大孫女櫻姬去滄海海域中的弭葯島治病,然後會帶回一株綠靈草給他孫女作平日療傷之用.而據說他小孫女並不是親生的,而是在滄海海域撿回來的.」
尖嘴猴腮之人聞言道:「綠靈草可是稀罕物,不知道這櫻堂老頭一個開藥材鋪的為何買得起如此靈藥,而且還有錢雇傭武者,這老頭身上肯定有秘密。他雇傭的這人,也是鍛體境,比我只高不低,所以現在不好下手。不過此人是隨船護衛,等到了白石城碼頭,這男子定不會下船,屆時我們再下手。」
其他兩人聞言齊答道:「是!」
而接下來五日中,古秋身體漸漸恢復,其中櫻堂依然每日都來探望,而憐若每次必來,每次都會給古秋帶來一些域外食物。
古秋哪裡吃過這些,所以每次都吃得精光,狼吞虎咽的吃相看得憐若咯咯直笑。櫻姬也來過兩次,卻只是替櫻堂送葯而來,每次放下藥碗就直接離開,並未說過一句話。每次古秋想感謝都沒有機會,古秋只能心中苦笑。
「快到白石城咯!」甲板上有人高聲喊道。
這時,大量要在白石城下船之人涌到了船頭甲板之上。濃烈的歸家之情在這一刻被點燃,大家激動不已。
古秋和櫻堂一家也來到了甲板之上,準備下船。
櫻堂站在舷牆邊,沖古秋招手示意其過去。古秋走了過去,向船行駛方向望去,只見一座白色的城池端坐於海岸線上。
城牆高至少五丈,而長望不見邊,氣勢不凡。
櫻堂見古秋觸動的表情,也是稍有得意地說道:「小哥可知我們白石城的城磚為何是白色的?」
古秋望了半天,看不出名堂,說道:「小子愚鈍。」
櫻堂解釋道:「這是因為我們白石城方圓千里內曾經都被妖獸血液浸泡過!數百年前,海獸潮爆發,數以千萬計的海獸襲擊中卓州,而白石城首當其衝,守衛軍隊一觸即潰,平民被屠殺吞噬無數。最後,皇族的一位玄尊供奉親自前來,帶領附近大小宗門一起才將獸潮擊退。而那位玄尊供奉一人獨自屠殺妖獸數十萬,獸血染遍了這片土地。也從那之後,白石城區域內的石頭都被腐蝕了,變成了如今的白色。」
玄尊!一人擊殺妖獸數十萬,這是何等蓋世風采!古秋心神一盪.
櫻堂見古秋聽得呆住了,笑道:「好了,快到了,我們準備下船吧。」
商船緩緩靠在了碼頭上,櫻堂祖孫三人和古秋下了船,只見碼頭一男子快速跑了過來。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臉龐,好像好幾夜沒睡上安穩覺,他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
憐若和櫻堂見到中年人,都撲了上去,叫道:「父親!」
中年人和自己兩個女兒見面之後,徑直走向櫻堂,有點緊張地問道:「父親,東西可尋到?」
櫻堂微笑著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得到了櫻堂肯定的答覆,臉上陰霾頓時消散。
櫻堂一見,樂呵呵地跟古秋介紹:「這是我兒子櫻沙。」
然後又把古秋介紹給櫻沙。櫻沙一聽古秋遭遇,也是大為感慨,他本是良善豁達之人,當即邀請古秋入城。
而正當一行五人準備離開碼頭時,有三人攔在了櫻堂一家面前,赫然就是剛剛在船上對櫻堂有所圖謀的三人。
碼頭上人流涌動,當看到三人攔住櫻堂一家的時候,都不禁側目看著這方。
「哎,不知是哪家又要倒霉了,段三耗子可是這塊地方有名的惡霸。」
「是啊,今天他親自出手,對方估計要傷筋動骨了。」
「聽說段三耗子三年前就已經是武者了!」
「什麼?那為什麼還干這事?」
「也許那老頭一家身上有什麼寶貝吧。」
櫻堂一見來者不善,便客氣問道:「請問三位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為首稱為段三耗子之人陰陽怪氣地說道:「老頭,我們兄弟幾個出海得到了一株綠靈草,剛下船的時候發現不見了,有人說看到你孫女偷了,可有此事?」說罷,指著一旁的櫻姬。
櫻姬一看對方說自己偷東西,還是爺爺辛苦所尋之物,當即氣不打一出來,忙辯解道:「你,你胡說,剛剛我一直在甲板上沒有離開過,怎麼會偷你東西,我都不認識你。而且,我們的綠靈草是爺爺辛苦尋來的,與你何干!」
「櫻姬住口!」櫻堂喝到。
櫻堂朝尖嘴男子一拱手,說道:「這樣吧,小老兒我身上還有數十金幣,當作孝敬大爺的,你看行不?」
段三耗子哼了一聲,說道:「我只要找我丟的綠靈草,其他我不要,既然你孫女不承認,那我就只有在你們身上搜查一番了。」
說罷,男子一揮手,另外兩名大漢一左一右封住了櫻堂一行所有去路,而且似乎只要誰一動,就要動手制服。
段三耗子咧嘴一笑,往櫻姬一步一步走去。
「她說沒有拿就沒有拿,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有個不和諧的聲音說道.
段三耗子訝然一抬頭,發現說話之人是最後那個少年,少年說完之後慢慢走了出來,這少年便是古秋。
「你是何人?」段三耗子問道。長期江湖廝殺,他性格看似乖張,實則謹慎。
「不用管我是什麼人,我們現在要離開。」古秋淡淡說道,連看都沒有看段三耗子。
「你…」段三耗子剛要說話,突然發現對面少年身上一股極為濃厚的殺戮之氣爆發,頓時壓得自己呼吸一窒。
「我們走!」古秋朝櫻堂四口說道。然後自己向另外兩個大漢走了過去,兩個大漢眼見首領沒有阻攔,也就並未採取行動。
櫻堂一見,哪還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立馬一揚手,四人跟著古秋離開了。
等古秋走遠,一名大漢奇怪問道:「老大,為何放任他們離去?綠靈草可是價值不菲啊!」
段三耗子過了半晌似乎才回過神,喃喃回道:「這少年實力不在我之下,今日若動手,結局難料.不過如果我得不到,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給我盯著他們。」說罷眼中現過一絲陰狠之色。
而就當古秋五人進入城中的同時,離白石城五十里的一處海邊,一個胖子抬頭看著白石城方向的天空,露出疑惑神色,自言自語說道:「奇怪,剛剛玄眼為何波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