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物自然 包容於心

須知星空廣袤，無邊無際，包容萬物。

而意喻以無上偉力擾動星辰運轉，借力打力，這斗轉星移功法的意境精髓絕非隨心所欲所能形容。

楚牧隱隱有些猜測，這融合后的斗轉心意拳，關鍵只怕落在這『包容』二字上。

包容萬物，胸懷天下。

若沒有這種心境，很難完全契合斗轉心意拳的拳意，發揮出拳法的全部威力。

只是，要真正做到包容萬物的心境，又是何其之難。

楚牧當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乾脆就先將拳法的修鍊擱置下來，一心一意習練刀法。

不能打架裝逼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瞬間一月已過。

經過月余的修習，楚牧對雷霆刀的掌控已經駕輕就熟。

刀鋒一出，便是雷霆之勢！

【雷霆刀：一轉90%】

熟練度再進5%。

雖然雷霆刀只是一轉功法，但楚牧對它的掌控可謂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之境，更已明了刀法心境，威力未必弱了多少。

至於斗轉心意拳的瓶頸，楚牧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思索。

閉門造車終究不是正道，想要突破瓶頸，只怕還要在外界尋找力量。

從萬物自然中尋找震撼心靈的力量，使拳法擁有真正的靈魂。

心意拳，心意入了拳，一招一式舉手投足都能揮灑拳意，方能得到真正的力量。

該是去見識見識這廣闊天地的時候了！

楚牧拜別了村莊中借宿的人家，偷偷留下了五兩銀子，便向著西北方向趕去。

……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

這一路上，楚牧既不乘車，也不騎馬，就只憑一雙腿足，不緊不緩，讓自己的思緒逐漸放空，去體會天地自然之中的一切。

太湖之畔，秋景蕭瑟，枯黃落葉覆蓋湖畔，人煙寥寥，卻有活潑金黃的魚兒在碧藍湖水中嬉戲，一派生機勃勃。

步入無錫城中，縱是時節已入初秋，天色漸涼，城中道路兩畔仍然熙熙攘攘，為了生計而奔波的攤販們忙碌叫喊著攬客，滿是人間煙火氣味。

短短十數日，松鶴樓前的打鬥痕迹早已被抹除乾淨，那日遍地的鮮血殘肢消失不見，彷彿那場生死搏鬥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楚牧踩著一雙布鞋經過松鶴樓旁，那日心中的激昂悲憤之情似乎恍若昨日，現實之中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怔怔地盯著街道空地，那兒空空如也，但十數日之前，一個年輕而無助的靈魂卻在這裡長眠。

抬起頭，楚牧的目光碰上一道驚駭恐懼的眼光，竟是那日在松鶴樓上遇到的馬臉青年。

「你…」見楚牧望來，馬臉青年連退三步，張口欲言又止。

楚牧咧嘴向他一笑，並沒有什麼想說話的心情，與他擦肩而過。

馬臉青年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那日里的戰鬥，楚牧浴血奮戰，無懼無畏，實在是馬臉青年見過的最為慘烈的一戰。

十幾日後再見，他卻覺得這殺神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可知的變化。

……

出了無錫城，路上人煙越來越少，逐漸身旁變得人跡稀疏，幾個時辰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楚牧行走在山間小路，鄉下小徑，心靈的喧囂和浮躁逐漸沉寂下來，變得彷彿一潭湖水般平靜。

遇山翻山，遇水涉水。

他的一雙布鞋在旅途中變得破舊，慢慢被磨損走爛，乾脆脫下來扔了，赤著腳感受黃土地的呼吸。

山河大海，平原丘陵，一一留下了他的足跡。

在楚牧的眼裡，周遭的萬般景物，樹木、草林、河水、高山、鳥獸…都收攏在他的視線之中，投影到平靜無波的心靈之湖，留下些許痕迹。

萬物皆納於我心！

這一路上，楚牧再也沒有練拳。

但他心靈的力量，卻變得越來越純粹，彷彿原本是一顆被泥土沾染的瑩透玉石，周遭包圍著的塵埃污垢逐漸被洗刷乾淨。

天色逐漸變涼，身邊樹木的枝葉變得愈加枯黃，被秋風拂過，便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楚牧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渴了便喝山泉，餓了便打獵取火，以野獸血肉飽腹。

他的身軀變得愈加瘦削，原本白皙的皮膚也變得泛黃泛灰。但這一路的風餐露宿並沒有讓他變得虛弱，反而更加強大，看起來瘦骨嶙峋的身軀中，不斷積蓄著震撼人心無與倫比的力量。

走著走著，眼前一道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巨大山脈，漸行漸近。

秦嶺山脈！

橫跨中原大地南北天塹，主峰為太白山，其他知名的山峰包括終南山、華山等。

歷史上，秦嶺山脈一直被尊為華夏五千年文明的龍脈。

楚牧抬頭看向雲霧繚繞的山脈之巔，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磅礴的豪邁。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開始登山。

楚牧一步一個腳印，沿著山脊的方向緩步攀登。

此時正是旭陽初升的時候，晨光破曉，陽光突破沉沉霧靄投灑下人間，讓楚牧終於感受到一絲暖意。

楚牧深深吸了口氣，用心去感受這座華夏龍脈的厚重。

模模糊糊間，他彷彿聽到了這座山脈撲通律動的聲音，那是一種千百年孤寂無人懂一朝被感知的雀躍和歡喜。

楚牧的心中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大喜悅。

他原本緩沉的步伐變得輕快，行進的速度也更快起來。

時間逐漸推移，數個時辰之後，烈日當空，竟然是一個秋日裡難得的好天氣。

腳步不輟，楚牧終於登頂。

站在近段秦嶺山脈的最高峰，楚牧極目四望，透過雲譎波詭的霧靄，波瀾壯闊的大好河山盡收眼底，頭頂上是茫茫蔚藍的天空，綿延萬里的山脈起起伏伏，俱在腳下，一直蜿蜒到天邊。

這裡已是海拔近三千米的高峰，溫度接近零下，楚牧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布衫，即使以他的體質也感到一絲寒冷.但每每此時，他身體竅**的真氣便運轉開來，帶來一股股暖流.

就在這生靈俱滅，萬籟寂靜的秦嶺山脈之頂，楚牧的心境豁然開朗。

......

又是幾日後。

楚牧的腳步停留在一條浩瀚無比的河流之邊。

他抬起頭，嘴角的鬍鬚肆意生長，頭髮已經垂到肩膀，臉上有消散不去的疲憊之色，一雙眼睛卻愈加明亮。

視線所及之處——

滾滾河水一瀉萬丈，浩浩蕩蕩流向天邊，彷彿一條橫卧在黃土大地上的巨龍，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豪邁氣勢。

黃河！

這條孕育了中華民族萬千子女的母親河，天然就意喻著我們這個民族的氣魄，洶湧磅礴，穿越千年，奔涌的河水川流不息，就如同中華民族之魂源遠流長。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楚牧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黃河，但以往的每一次，都沒有如今這次來的驚心動魄。

閉上眼睛，靜靜感受這條黃河巨龍厚重而歷轉千年的意蘊。

半晌，楚牧忽然睜開眼，深深吸了口氣，微微屈膝，五指緊握，便在這黃河之畔開始打起拳來。

呼嘯之聲頓起！

伴著澎湃洶湧的河水，一道矯捷的身影在岸邊不斷騰挪翻躍，拳法之中原本感覺阻滯的地方突然豁然開朗起來，無數拳術精髓要義在心中流淌而過。

「原來如此。」

「萬物自然，皆納於我心。保持開放平和之心，包容外界萬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納眾家之長，正是我的拳法真意！」

「這就是我的道！」

楚牧緩緩收拳，嘴角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