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就死了
盛錦站在旁邊，一臉崇拜。
「天，你做得好好，這麼棒的嗎？你是不是很有經驗？」
龍驍語氣淡淡，「我在國外留學兩年，有自己生活的經驗。」
「留學兩年啊，」盛錦在旁邊感慨，「大學畢業又留學，還經營公司，你真的是人才呢，我大學畢業就去醫院上班了，算下來，上班也沒多久……」
她這麼一說，龍驍手上動作就是一頓。
他怎麼覺得，盛錦在對比他倆的年齡？
三十的他？二十四的她？
真是個孩子啊……
忽然不想做早餐了，龍驍側目看一眼毫無感覺的盛錦，輕輕嘆了口氣，繼續做。
於是這一早上，托龍驍的福，盛錦時隔多年，吃到了不是買的早餐。
心情頗好，她就雀躍道，「手藝真好，驍哥你以後不會愁老婆了，有錢有顏還會下廚！」
龍驍怔了怔，看著說完這話的她離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老婆？她不就是嗎？
既然結了，哪有那麼容易跑掉的？
這邊，盛錦可不知道龍驍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她去醫院，今天要和一些專家們一起診斷晏城的病情，若是沒問題，就要定下恢復方案。
比較大的事兒了，盛錦讓護士分別通知晏長山和艾會，不過到醫院后的盛錦發現，只有艾會來了。
若是艾會不是親生母親的話，那晏長山是親身父親么？
盛錦沒法得知真相，只能儘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時間一到，她單人進入晏城病房，至於其他的專家以及艾會，開了病房內的監控，觀看。
「晏城，今天還好嗎？」
盛錦沖著坐在床上的晏城說出了開頭語，手上還捧著查房的本子，看起來，一切就如同尋常般。
床上的人抬起頭來，那雙眸子，清澈單純。
盛錦一下轉了話音，「小晨？是你嗎？」
小晨點頭，有些疑惑，「你怎麼又出現了？我每次出來，都能見到你。」
監控室內，清晰畫面，醫生們正在討論，旁邊艾會聽著，「這是病人的一個人格，看起來比較無害，比病人本人的年齡要小……」
艾會掐緊了雙手。
盛錦坐下，還在繼續交流，「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朋友要是不見面，還當什麼朋友呢？對不對？」
「好像是哎……」小晨點點頭，他比較容易被說服，盛錦眨眨眼，「你多少歲了呢，小晨。」
小晨舉出個手，一根根數，「六歲了。」
六歲……怪不得單純稚嫩，可十五歲的晏城，怎麼會分離出六歲的小男孩？
盛錦在本子上寫了個六歲，旁邊打了個問號，繼續想著問題切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哥哥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呢？」
哥哥……
小晨面色迷茫了下，「哥哥不就是哥哥嗎？我不知道他多少歲……啊，頭疼……」
他捂住頭，盛錦還沒來得及說別想，就見床上的人頓住，身體僵硬，旋即，忽然慢慢抬起頭來。
兩次被推的經驗告訴盛錦，事情變了！
但她不能慌！
「小晨的哥哥？」遲疑的聲音從她嘴裡發出，病床上的人這一瞬忽然將眼神望了過來，暴戾陰沉，方才還稚嫩的臉，一瞬間彷彿變得深邃。
監控室內。
「這應該是他的第二次人格，偏暴躁，幾次傷人都是因為他……」
旁邊的艾會愕然的看著監控里的情景，腦子裡想起那日發生的事。
一向溫潤乖巧懂事的晏城在學校大發脾氣，還揍人，當時她有事沒能及時趕去，晏長山就將他接回家，等她處理完事回家后，就見到如同監控里這個模樣的晏城沖著她看……
而晏長山將他綁起來了，他說兒子病了。
艾會相信，不顧晏長山的阻攔，將人送到了醫院，才有了這後面的事。
原來，當時那就是他的一個人格嗎？
此時，病房內。
抬起頭的『晏城』沖盛錦輕輕一笑，「是我。」
這笑，不單純，不溫潤，反倒有種陰惻惻的感覺。
盛錦有點緊張，喝了一口旁邊的水，想起什麼，又遞了一杯到他面前。
「你已經清醒好幾次了，應該知道這裡不能輕易逃出去，既然如此，為何不好好坐著，和我談談呢？也許我們能解決問題。」
她手有點抖，仍舊在強行控制著。
『晏城』沒說話，哼了一聲，也沒喝水。
他是個聰明人，怕是認清現在的情況了。
盛錦開始問問題，「所以，你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沒有人叫我名字。」他嗤笑一聲，「硬是要把我和晏城那個蠢蛋分開的話，就叫我影吧。」
影……
盛錦在本子上寫下這個字，忽然有種感覺，這個影對自己的存在，認知很明確。
活得像個影子一般。
心底有些酸澀，盛錦壓住，問，「你有記憶的第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啊……」影咂摸了下這個詞，微抬頭，眯著眼，模樣邪魅，似是記憶久遠，他想不起來，攤手，「記不清，太久了，被打就回出來唄，晏城那個傻小子，遭不住。」
被打？
一瞬，監控內外的人都是一震。
盛錦寫了個被打，但沒決定追問這個問題，怕刺激到影，等下他爆發，又是一番動亂。
倒是監控室內，幾個專家看向臉色難看的艾會，目光意味深長，顯然，他們都想到了其他方面。
艾會咬了咬牙，不想一直感受這樣的眼神，「我是他的養母，他十歲前，都不由我照顧。」
哦……
只是，誰那麼狠心，居然不停打小孩呢？！
病房。
盛錦又問，「你保護晏城不被傷害，那……小晨呢？他是怎麼出現的？」
「小晨啊……」影眯了下眸子，緩緩道，「六年前吧，他受什麼刺激生病了以後出來的。」
小晨六歲。
時間點是對得上的。
「對晏城不好的人，是……晏長山嗎？」沒有擦邊球的問題問了，盛錦果斷切入自己的猜測，影一下抬頭看她，眼底有驚詫，「咦？」
盛錦心中一沉，「不是他？」
影諷笑一聲，「你猜？」
真是難以對付。
盛錦咬了咬牙，盯著他，執著的不移開眼神。
影似是很得意，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你有什麼理由讓我說？」
盛錦心中不動聲色的鬆口氣，「難道你不想治病嗎？影，晏城很痛苦，小晨很痛苦，你也很痛苦，為何不改變呢？」
「憑什麼是我？」影臉上戾氣越發深，冷眸眯起，「痛苦？死就死了。」
他偏激到讓人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