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
葉二夫人喃喃問道:「程……程三少,您怎麼來了?」
事實上,她的聲音甚至有些發顫,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乎。
程翊寒連個眼風都沒給她,之後尋了處沙發的位置坐下,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葉慎之呢?」
縱是他這一切做得漫不經心,但舉手投足的矜貴氣質,不由引得人頻頻側目。
葉二夫人斟酌著說道:「慎之他還在樓上的房間里睡覺,不知道三少找他究竟有什麼事?」
對於這話,程翊寒卻沒理會,只微微抬手。
看到他的示意,跟在他身後的手下中立刻出來兩個人,抬步往樓上走去。
看樣子,分明是打算將葉慎之帶下來。
葉二夫人連聲說道:「三少,我去叫他下來就好,不必這麼勞煩。」
說完這話,也沒顧上程翊寒是否同意,她就忙不迭地起身上了樓。
沒過多久,就見葉二夫人帶著葉慎之一塊下了樓。
葉慎之明顯方從睡夢中醒來,一臉睡意朦朧的模樣,也不知道昨晚幾點才入睡。
不過,等見著程翊寒之後,葉慎之立刻換上了一臉畢恭畢敬的模樣:「三少,聽說您找我?」
程翊寒的聲音涼薄響起:「葉祈風呢?」
葉慎之的面上表現出適時的錯愕:「祈風?三少,您怎麼會突然問起他?這小子不是還在看守所里待著嗎?」
程翊寒狀似隨意地把玩著茶几上的水果刀,語氣輕描淡寫:「是嗎?可我昨天晚上,怎麼突然在雲端酒店看到他了?」
葉慎之一臉疑惑地問道:「祈風怎麼會跑到那兒去?」
「大概……是來找我尋仇的吧。」程翊寒的嘴角閃過一絲哂笑,「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倒是還有點能耐,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葉慎之小心翼翼地問道:「看來,祈風這是得罪三少了?」
程翊寒冷眼掃了過去,雖是無聲,但已然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回應。
葉慎之嘗試著勸說道:「三少,祈風再怎麼說也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對他網開一面,別跟他斤斤計較吧。」
不過,程翊寒可丁點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物。
他將原先握在手上把玩的水果刀一下狠狠地插在茶几上,縱是玻璃,卻還是因為他近乎驚人的手勁,硬生生將刀尖刺進了茶几里。
抬眼,是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眼眸:「可我這人,平生最討厭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在我的頭上動土。他既然敢找上我,不讓他好好吃點教訓,我這心裡頭可過意不去。」
不知內情的葉二夫人,彼時倒是突然站了出來,附和道:「應該的,應該的,葉祈風那個臭小子既然敢惹到三少頭上來,活該他吃點教訓。」
殊不知,當她的這些話落下后,葉慎之的臉色卻顯得有些難看。
似是想要阻止葉二夫人說出這些話,但偏偏,又不好當著程翊寒的面做得太過明顯。
以至於到了之後,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近乎有些扭曲。
至於程翊寒,則是饒有興緻地抬眸看向了葉慎之,一字一句:「不過,我怎麼聽說,昨天葉祈風那小子跑了之後,似乎跟葉先生有過聯繫呢?」
一瞬間,葉慎之的一張面色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刷白一片。
不過,他到底理智尚存,對著程翊寒連聲說道:「程三少,這您可是大大的冤枉我了,我可是跟葉祈風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就連葉二夫人,在聽到程翊寒這話后也被嚇了一跳。
雖說之前出過葉慎之和一個年輕女人的事情,但到底在葉慎之承諾跟那個女人斷絕一切聯繫后,兩人並沒有離婚。
便是念及夫妻同體的這一層關係,葉二夫人在這個時候連忙幫著葉慎之說話:「是啊,三少,您是不是誤會了?」
程翊寒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淺笑,偏生笑意卻是非一般的涼薄:「你這是在質疑我手底下這幫人的能耐?」
一聽到這話,葉二夫人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回頭看著葉慎之的神色,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單單隻是一個眼神,就立刻明白了葉慎之對程翊寒有所隱瞞。
見狀,她連忙抬手敲打著葉慎之:「葉慎之,你要是知道什麼,你倒是快說啊?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剛剛跟三少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嗎?現在犯得著為了一個葉祈風,連帶著把我們全家都搭進去嗎?」
葉二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十分明顯,意味著眼看著他們這一家人的日子即將慢慢變好,大有東山再起的勢頭。
可是現在,若是真的因為葉祈風而得罪了程翊寒,無疑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但不管葉二夫人怎麼使勁拍打葉慎之,葉慎之卻依舊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
到了最後,也不過喃喃說了一句:「三少,我真的不知道祈風的下落,您可能真的是誤會了。」
再乾澀不過的一句話,用來敷衍三歲小孩子,或許還能成功。
可在程翊寒的面前,這樣的回應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面對這一幕,就連喬筱都不禁有些疑惑。
昨天晚上,她親自陪著葉慎之去了雲端大酒店。
她也是親眼看到了葉慎之為了昨天的生意能夠談成,在私底下究竟下了多少工夫,就連在程翊寒的面前,又是多麼的卑躬屈膝。
好不容易談成了這項合作,眼看著自己東山再起的勢頭有望,喬筱實在想不明白,葉慎之為什麼會在這個當口,選擇保下葉祈風,而寧可冒著得罪程翊寒的風險。
畢竟,這要付出的代價可是非一般的大。
是因為親情嗎?
未必。
說真的,喬筱只看出葉慎之對葉清瑤這個女兒十分疼愛,但對於葉祈風這位兄長所生的兒子——為奪葉家家產而站在對立面的這號人物,只怕兩人的關係可未必有那麼好。
但如果說不是因為親情,又會是因為什麼呢?
利益嗎?
這是僅剩地唯一一個答案。
只在一時間,喬筱根本想不通,有什麼事竟會比讓自己能夠東山再起這一事更具有吸引人的強大魅力?
而此番對於葉慎之的這一番辯解,程翊寒顯然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
他寒眸掃過葉慎之,銳利的眼風透著絲絲寒意:「看來葉先生,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