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財神還是瘟神

「21點，莊家贏。」

「17點，莊家贏。」

「21點，莊家贏。」

……

「19點，閑家贏。」

賭場21點荷官溫小田繼續面無表情地報著數，遞接新一盤賭局紙牌的尺條卻正對面的韓國賭客卞起范按住。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韓國客人旁邊的翻譯把話原封不動轉述了回來。

「22。17點，莊家贏。」嘴裡說著英文的溫小田毫不客氣把韓國賭客的籌碼收走。荷官長得漂亮點是應該的，這樣客人才會比較賞心悅目地坐下來賭錢，惡補了十幾國語言的簡單對話，偶爾被客人搭訕幾句就當是奉旨聊天。

「22歲啊，很年輕呢，長得很像我們國家的美女明星韓彩英，這麼漂亮的美女要是被剁手就太可惜了。」目光下移，卞起范那雙鏡片底下的犀利眼眸直勾勾地看著溫小田正在派牌的修長手指。

『你也長得很像某部韓劇里的炮灰大叔。啊，不過你本身就是韓國的，長得像不出奇，都是韓國醫院製造。』聽著那韓國翻譯的話溫小田一邊派牌一邊腹誹之。

「所以你說該是把錄影調出來好呢，還是用贏進去的籌碼陪我玩幾盤？」卞起范那勾起的嘴角冷冷一笑。

「非常抱歉，荷官禁止在自己賭場內賭博。」甜美賠笑，溫小田在這室溫24度的賭場里快憋不住額頭上的冷汗了。

「是么，找你們老闆跟我談。」卞起范啪一聲打開打火機點上香煙抽了起來。

……

「勝哥，我真的不能賭。」被緊急叫進秘密房間里的溫小田此刻正低著頭向賭場老闆勝哥求救。

「不能賭的話那就嫁我，嫁人了就不用你工作了。」賭場的幕後大BOSS李龍勝竟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向溫小田逼婚。

「勝哥你這不是逼我去死么TAT……」溫小田哭喪著臉。這讓她怎麼嫁，先不要說喜歡不喜歡，勝哥他老家裡還有老婆的，而且那彪悍的大婆都不知道整死了多少個情婦了。

「停停停，待會兒出去外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你就是明擺著欺負我嘛。』溫小田抹了一把眼淚。

「那你剛才是真的出手了？」勝哥皺著眉翻看賭場的錄影，咋看之下並沒有什麼不妥。

「嗯……」眼圈還在泛紅的溫小田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剛剛那個韓國客人贏了張先生200多萬，我一時間急了。雖然我並沒有換客人的牌，可是那個動作如果真被拍到了的話那估計逃不了干係。」並不是要換牌才算出老千，記牌能力很好的溫小田把牌的位置記住了偷偷透露給旁邊的暗樁一樣能夠贏客人的錢。而張先生就是那個暗樁。

在他們賭場一贏贏幾百上千萬一輸也輸到跳自殺是常有的事，但一夜暴富的巨大吸引力仍舊吸引了大批遊客進他們賭場豪賭，表面上賭場里有贏有輸，實際上因為暗樁的關係，賭場從來都是穩賺不賠的。

「那沒辦法了，既然卞起范點名要你賭。恐怕他是沖我們賭場來的，榮勝賭場散財童女的那雙手。」身為韓國某黑幫一把手的卞起范來頭可不小，而且他已經算是非常給他面子了，沒有當場揭穿他們賭場出老千。一旦被當場揭穿，他李龍勝以後就別想在江湖上混了。

「你知道我不能贏錢的。上次贏了那個泰國佬100萬，我直接出車禍在醫院躺了三個月。」溫小田不能賭的原因是因為她那詭異的賭運。李龍勝說的那個外號散財童女的就是她，賭運好但是命中祿淺，賭博贏了多少錢就必定會出點什麼事故把錢財全部散出去。小至5塊，掏錢包自己掉了錢都不知道；大至上萬，家裡失火，出車禍，家人生病，總之任何匪夷所思的飛來橫禍讓認識溫小田的人不得不為之嘆為觀止。

因為她贏得越多就越倒霉，以至於李龍勝只得把她安放在賭場不直接贏錢的位置上。在賭場里給老闆日進斗金卻只能領著白領工資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誰讓她這輩子沒有橫財命，書沒讀好凈學了一手老千技術，只能夠安安分分地在賭場打工打一輩子。

「你儘力跟他賭，只許贏不許輸，要不然更坐實了他說我們出千。無論你贏多少，我全部捐出去。」李龍勝拍拍溫小田的肩膀讓她放心去賭。

「真的全捐了？」

「當然。」

「那，一定要立即捐出去。」溫小田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放心，我還至於為了那一千幾百萬把你禍害了么。打起精神來，別丟你那死鬼師父的臉。」李龍勝推著讓溫小田出去見那個韓國客人。

「知道了。」既然有李龍勝的保證，溫小田也就豁出去了，只不過一出房門就立即變回癟巴小女生的畏首畏尾模樣，一路磨蹭到卞起范旁邊的空座位然後小心翼翼地坐下。

「派牌。」示意新的荷官，卞起范意味不明地看著溫小田笑了笑。

「莊家8點。」

溫小田很不好意思地翻開自己的牌面。

「閑家9點，閑家贏。」

「剛好大一點，你的運氣不錯嘛。」卞起范不在意地又甩了一把籌碼出去準備下一盤。

「莊家21點，閑家14點，莊家贏。」

把手裡的牌輕輕翻了過去，輪到她坐莊的溫小田繼續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的籌碼越來越多，直到她桌面上贏了卞起范整整500萬為止。

「勝，勝哥。」溫小田戰戰兢兢地頻繁抬頭看不遠處的李龍勝，這還是她第一次贏如此多的金額，只怕勝哥還沒來得及捐出去她就要倒大霉了。正所謂橫財越多，橫禍報應得越快。

可李龍勝只是坐在那裡抽煙，眼睛彷彿一點都看不到溫小田的水深火熱。

「大叔，還要賭嗎？只怕我這局還是21點。」英文里夾雜著蹩腳的韓文，溫小田可憐兮兮地看了眼旁邊那個韓國冰山臉。既然李龍勝完全沒有讓她收手的意思，而她又不能夠輸就只能夠自救了，要不然這樣贏下去她真的會死翹翹的。

「真的是讓人非常的意外，讓你做一個小小的荷官是不是太浪費了。」牌都還沒翻就敢自爆自己的牌面是21點，若不是因為荷官是第三方的人，卞起范都要懷疑溫小田出千了，而事實上通過和溫小田賭的過程中他發現這個女孩子一點兒也不簡單。跟還是不跟，加倍不加倍，計算得分毫不差，她分明就是一個記牌很厲害的老手。

「我這把也是21點。」只是卞起范不像之前那樣沉得住氣了。21點對21點打和，各自拿回這一局的籌碼，卞起范突然間把他所有的賭注都壓了上桌面。

「小妹妹，今晚你也贏了我不少錢了。」卞起范假惺惺地看著自己的牌面。

「既然這把我坐莊，那麼我們這局梭哈如何？一局定輸贏，女孩子太晚睡覺可是會長黑眼圈的。」然後他把全部籌碼推了出去。

「……」這不是要她死嗎？輸了的話，今晚輸掉的錢要從她的工資里扣，那她不是得給勝哥打兩輩子白工。贏了的話……算了一下整個桌面上竟然有1250萬的籌碼，只怕她會倒大霉倒到閻王殿去了。

可完全不容她拒絕，荷官已經給他們派牌了。

「莊家20點。」

「閑家請開牌。」看溫小田遲遲不翻牌面，荷官不得不出言提醒。誰知溫小田直接從桌位上轟一下站起身來衝過去李龍勝那裡拉上他就走。

「閑家……21點。」卞起范親自掀開了溫小田的底牌，看清了她的底牌，輸得比炭頭還黑的卞起范整個人癱坐在椅子里。

溫小田才管不得他那麼多，把李龍勝拖進房間里之後，她催促著李龍勝把剛才贏回來的錢一分不少全部捐出去。要知道做荷官讓暗樁贏錢可以，但是她自己親手贏錢進口袋就絕對不可以。

「勝哥，1250萬，人民幣，不是韓幣也不是日幣，快點快點。」溫小田晃著勝哥的胳膊讓他趕緊把這筆橫禍錢捐出去。

「好了好了，現在就把錢捐出去行了。」李龍勝電話指揮先從私人賬號里把1250萬人民幣劃到到溫小田的銀行賬號上，然後再將這筆錢以溫小田的名義捐出去。

當匯款成功的憑證出現在溫小田面前，李龍勝趁機掐了一下她的臉蛋以示報復。

「現在安心了，之前手臂都被你掐腫了。」

「老天保佑。」溫小田鬆了一口氣，也不管臉頰被李龍勝掐得紅通通。

「那就好好工作去，別老是疑神疑鬼的。」

「是是。」神清氣爽的溫小田蹦躂出去繼續做她的荷官給賭客派牌去了。

自從捐錢之後，接連一個多月都沒有發生任何倒霉的事情，原本還不太捨得那1250萬人民幣的溫小田更加堅定當初把錢全部捐出去的正確性，要不然她不要說一個多月，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下來。閻王爺想要收她的命的話，突然弄個什麼心肌梗塞又或者觸電，總有一樣能要得了她的小命。當然這直到一天早上正要出門上班的溫小田被人套麻袋搶上了麵包車之前她都還是平安無事的。

「唔唔唔---」嘴巴被布團堵住，溫小田在麻袋包里驚慌扭動掙扎。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被人綁架她完全不知道。醒來之後，根據起伏的船搖已經波浪聲發覺自己在船上，她心裡瀰漫著強烈的不安。

「是她么？」

聽到那過分耳熟的韓語，溫小田驚恐地瞪大眼睛。

惶惶不安的黑暗中，頭上的麻袋被人掀開，溫小田發現綁架她的人竟然真的是一個多月前和她在賭場里賭21點的韓國人卞起范。

「把她扔到公海里餵魚。」

什什麼？

突然間一陣失重噗通一聲墜入海里，整個人浸泡在水裡的溫小田終於明白了那句韓語是什麼意思了。連救命啊求饒啊都沒來得及過一下流程，大瘟神附體的溫小田就此進入嗝屁兩分鐘倒計時。

『救命啊！』

『救命啊！』

全身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溫小田蚯蚓一樣瘋狂掙扎。

缺氧的痛苦讓她產生幻覺，幻覺那扔她下海的韓國人終於跳下來救她了。

真是太TMD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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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找到小田嗎？」李龍勝詢問自己的手下。

「對不起，勝哥。」那幾個手下慚愧低頭。

「這樣啊，你們先下去。」李龍勝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當房門關閉，他才把目光轉到桌面上放著的那份匯款憑證上。

「小田啊，其實還是1250萬比較有吸引力。抱歉了，在下面不用太想我。早點投胎去，別等我了，我們起碼得有好幾十年不能見面呢。」李龍勝其實知道並不需要特地交代手下們去找都明白溫小田大概已經凶多吉少，因為這1250萬的假匯款憑證足夠讓溫小田倒霉到死了。

再漂亮的女人，得不到的話寧可毀掉。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