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大結局

江陵城是被爆破開的，李自成希望中的激烈巷戰並沒有發生。

物資充裕的潞州軍根本就不與他們進行肉搏戰，而是遠亂離用火銃，近距離直接手榴彈招呼。

尤其是那些躲在房間中負隅頑抗者，更是直接被密集的手榴彈撕成碎片。

大戰一開始一個時辰不到，闖軍便即開始潰敗下來，無數的戰友就倒在前面，但他們的戰果卻是少的可憐。面對著這種一面倒的屠殺，誰也不可能堅持的下來。

北城被佔領后，數萬人便即打開南門，準備突圍而逃。

只是他們的坐船在長江上與江寧水師撞了個正著，無數的船隻在熊熊火焰中葬身魚腹。

而從東門跑出的十數萬家屬，更是被宣大騎兵逮個正著，一戰下來無數人只能伏地投降。

比這個消息更可怕的是，江寧水師與蘇松水師已經開始隔絕南北，不僅僅是江陵城，可以想象的到，從這一刻開始，長江以北的城池這一刻都開始與李自成失去聯繫。

而湖南方向，十數萬潞州軍正分兵三路，自東、南、北三面包抄而來，蝟集於長沙府的闖軍主力，如今正在被不斷的壓縮生存空間，若不能突圍而去，就會被聚殲於長沙城下。

突圍的可能性極低，潞州軍不僅有漢人的騎兵，還有來自於北方最擅長騎兵作戰的蒙古騎兵，十數天下來，雖然闖軍也很是鍛鍊出了一批騎兵，但在潞州軍無邊無際的騎兵海面前，數次接戰，闖軍皆是敗北收場。

眼看三面合圍之勢已成，李自成在長沙府活動範圍已經越來越小，十數萬人在小小的長沙府，根本就沒有多少活動的空間。

雖然靠著長沙府附近山勢可以節節抵抗，但誰都看的出來，闖軍的失敗就在眼前。

崇禎十五年三月，十數萬潞州軍已經將闖軍全部逼進了長沙城，並將長沙圍的水泄不通，闖軍的覆沒就在眼前。

但在崇禎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日，長沙城突然傳出李自成自刎而亡的消息，在四月初，無數的船舶順流而下，數十萬的闖營再加上他們的家眷，從此在大明消失的無影無蹤。

崇禎十五年五月中，休整了近兩個月的潞州軍再次向西而進，從北而來的宣大軍攻擊集團自湖北進入了漢中，由漢中向四川進攻。

李征親率主力沿江而進，沿途各府望風景降，由巴東十分順利的接手了還在舊明軍手中的夔東奉節，打開了進軍四川的橋頭堡。

大軍沿江而上，於萬縣大破西軍劉文秀的阻止部隊，順勢包圍了重慶重鎮。

只用了十天不到，重慶城中的劉文秀便即兵敗被俘，數萬大西軍或死或降。

大軍不斷滾滾向前，於敘州登陸，直指嘉定州，距離成都只有百餘里不足。

在嘉定，彭山，新津，大西軍連戰連敗，會戰之中根本就不是潞州軍的對手。

在李征主力逼近成都之後，與潞州軍周旋了數月的李定國所部劍閣守軍，不得不放棄了天險，開始全力收縮回成都。

華陽一戰，遠道而來的李定國狼狽的敗退回城，數萬大軍折損過半，只帶著數千親兵奔逃回城。

張獻忠並不是李自成那般的驕傲，眼見潞州軍兩路南北夾擊，他直接放棄成都城，大軍繞道崇慶州向西進入山區，折而向南，半月後便出現在雅州。

不過李征顯然不準備這般放過他，令北路軍安定川西平原局勢，自已率領大軍折而向南，打算窮追不放。

張獻忠根本不願意與李征打照面，一路不斷向南，他本身就是轉戰天下的行家，行蹤飄忽不定，但目標卻是不斷向南。

崇禎十五年十月，張獻忠突然出現在四川行都司建昌府，大擄一番后更是將沿途所遇不肯入伙的百姓盡數殺絕，他的大軍並不停留，直接越州而過，進入雲南境內。

張獻忠將人殺的一空后，也讓李征大軍陷入泥潭之中，沒有足夠的青壯充當後勤兵，更依賴後勤的潞州軍行動一下子慢了下來。

在確定張獻忠已經入滇之後，李徵令陸平，王永分守建昌、東昌二府，防止張獻忠北歸。

大軍折而向西，進入永寧撫慰司敘永、筠連、古藺等縣，大肆搜拿少民青壯，折而向南，三天攻破龍場，將因張獻忠入川后，又開始不安分的奢家後人屠戮一空。

大軍沒有停留，留下一部清剿殘匪后，大軍向南殺入貴州，突襲了水西安氏。

奢安之亂之中，安氏並沒有受到多少損失，更是一個極大的不安定因素，趁著大軍入貴，李征直接選擇了將這個千年世家直接連根拔起，數個月的清剿，斬俘安氏族兵兩萬餘，水西安家從此在世上除名。

安氏的覆沒對於貴州的震蕩不可謂不大，整個貴州直接傳繳而定，各個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部族全部都銷聲匿跡，再無人敢亂髮一言。

重組了戰亂不斷的貴州官府之後，李征留下數千人鎮守貴陽，大軍再次折而入滇。

張獻忠部自建昌入滇，雲南震動，黔國公沐天波同巡撫吳兆元、巡按吳文瀛會商徵調漢族和土司軍隊，以防止大西軍入滇。

在被沐天波抽調雲南大軍北上阻擋張獻忠之際，武定土司吾必奎趁機發動叛亂，聲言：朱皇帝都沒了，哪還有什麼沐國公！叛軍先後攻下大姚、定遠、姚安，全滇震動。

沐天波等人急忙下令調集石屏土司龍在田、嶍峨土司王揚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寧州土司祿永命、景東土司刁勛等部，於九月間一舉擊敗叛軍，吾必奎及其黨羽都被活捉。

眼見叛亂被平定，沐天波再次折而向北，在曲靖府與張獻忠連天大戰，依仗著滇南民風剽悍，與張獻忠先鋒軍孫可望軍打了個旗鼓相當。但在張獻忠主力不斷南下之後，沐天波漸漸吃不住勁，開始漸漸向著昆明敗退而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在沐天波不斷的招架著張獻忠的暴打之時，後方卻是再一次發生了叛亂，而且這次規模遠遠超過之前。

滇南的沙定洲原是王弄土司沙源的兒子，阿迷州土司普名聲死後，其妻萬氏改嫁沙定洲，兩土司合而為一，勢力大增，以臨安府生員湯嘉賓為謀主，暗中籌劃利用沐府同雲南巡撫和三司官之間的矛盾、各土司的向背不一，發動一場奪取雲南權力的政變。

崇禎十五年底，沙定洲部署已定，以往援沐天波為名，大軍開始北上，在昆明守軍毫無防備之下，親自率領士卒突入昆明，攻入黔國公府，同時分派部眾佔領省城各門。

由於變生意外，沐國公府來不及組織有效的抵抗，世子在幾名心腹衛士保護下帶著官印、世襲鐵券等物由龍在田、祿永命保護逃往宣威，沐天波的母親陳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隨行，倉卒中逃入尼庵自盡。

聽聞世子向沐天波哭訴慘案，不僅沐天波眼前一黑，親眷皆在昆明的沐府大軍也直接嘩變。

在滇軍嘩變之際，張獻忠不失時機的發起了總攻，數萬滇軍軍心盡失，一觸即潰，堅守了數月的曲靖防線，徹底宣告破滅。

看著漫山遍野追趕敗兵的麾下，張獻忠還來不及得意，李征大軍便已經從貴州竄出，數千騎兵當先，在側面狠狠的抽了張獻忠一記悶棍。不等張獻忠想要反擊，遠處無數的兵馬已經越過勝境關，漫山遍野的向著曲靖城而來。

聽著探馬所說潞州軍前部騎兵人數已經超過兩萬后，張獻忠二話不說，直接打馬便走。

側擊了剛剛擊敗沐天波，正向昆明進兵的張獻忠，曲靖大地上，便出現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逃命大會，沐天波跑在第一位，後面緊緊追著張獻忠。

而張獻忠則是捂著腦袋，拚命的打著馬，躲避身後尾隨追擊而來的潞州軍騎兵。

三路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昆明城下，老遠便被昆明城外那如山一般的屍體驚呆了。

沙定州不僅已經攻下昆明，更是將城中的漢人屠戮一空，城外的屍體無數。

原本就是敗退回昆明解救家眷的沐軍上下，頓時便紅了眼睛，悍不畏死的向著昆明城發動著連綿不斷的攻擊。

雖然昆明城池並不高大，但是沒有什麼攻城器械的沐軍，卻根本無法耐何昆明城分毫。

甚至若非城中的沙軍因為被呼嘯而過城外十數萬沐軍、張軍，嚇的不敢出城，這些沐軍根本連昆明的城牆都摸不到邊。

雖然拿不下城池，但沐軍卻是根本不願意再逃了，無數人只是圍在城下，仇恨的看著昆明城，對於之前窮追自已不舍的張軍絲毫不顧。

好在張獻忠也在逃命之中，對於勝利果實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大軍繞過沐軍，繼續向南奔逃，只將背影留給他們。

在幾乎充塞天地的大西軍呼嘯向南而去之後，昆明城中的沙定州再看向城外僅有六七千的沐軍時，目光中已經充滿了殺機。

昆明城門大開，數萬沙軍魚貫而出，撲向早就吶喊著衝殺而來的沐軍。

沙軍佔據著絕對的人數優勢，更是士氣高昂，但沐軍上下都是充斥著報仇之念，人人都是死戰不退，雙方鏖戰了數個時辰，卻是始終拿不下勢單力孤的沐軍。

等到兩萬騎兵自北邊天際奔騰而來之時，兩軍還在膠著之勢，人數已經剩下不足一半的沐軍猶自死戰不退。

當震天響的馬蹄聲籠罩在大地上之時，沙定州終於撐不下去了，急忙帶人入城之時，卻是被沐軍死死咬住，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

當沙定州終於下定決心不管不顧的回城之時，奔騰的騎兵已經到達跟前，根本沒有與大規模騎兵交戰過的沙軍，甚至連陣勢都沒有完成，就被騎兵直接踐踏而過。

對於李征來說，沐軍也許是他的敵人，但是只要他們還打著紅旗，那優先被攻擊的，就只有打著別的旗幟的人，更何況這些人還都是穿著稀奇古怪服飾，帶著千奇百怪裝飾的異族。

只是一個衝擊，數萬沙軍便即兵敗如山倒，人人哭喊著向著昆明城逃去，人馬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數萬人被騎兵追殺，死傷狼籍，能夠順利逃回城中的蠻族，數量還不足十之二三。

隨著城門被關死，沒有逃進城的蠻族，紛紛在箭矢的攻擊下徒勞掙扎。

攻城戰進行的很順利，在三日後李征大軍到來后，數座城門在火藥包爆炸聲中化成碎屑。

當看到空洞的城門大開之後，早就忍耐不住的沐軍死後首先進城，激烈的肉搏戰快速回蕩在整座昆明城中，當昆明西山大營在密集的火銃與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化為滿天血肉紛飛之後，整個昆明城已經看不到一個活著的蠻族了。

整座昆明城完全成了一片血海，沙定州與他的家族還有部落家眷，全部都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沐天波並沒有在沐軍之中，更沒有選擇投降，在親衛的護衛下，向南逃竄至楚雄，再次利用自已沐家的名號號召各族勇士，重新編組軍隊，準備與張獻忠與李征血戰到底。

數千蠻族軍隊雖然悍勇，但在張獻忠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十數萬人洶湧而來，數千人根本連個泡沫都泛不起，便會再次消亡。

有鑒於此，沐天波只能帶著這些最後本錢，退至地形複雜的蒙自地區，打算依託有利的地形，慢慢消耗敵人的力量。

當李征再次向南時，張獻忠已經逃過了禮社江，正在圍攻新化城，一路急竄之下，大西軍已經跑散了大半，在新化城下，張獻忠身邊的軍隊還不足萬人。

陸續匯聚而來的軍隊，人數也只有數萬人。

新化城並不難攻，這座小城就算盡數搜刮下來，也只是能夠讓這數萬大西軍維持一個月上下，到了此時，大西軍基本上已經算是山窮水盡，窮途末路了。

向南不遠便是連綿數千里的哀牢山，望著這連綿的大山，張獻忠卻是失去了進山的慾望。

在這滇南之地，處處都是蠻夷，張獻忠也完全升不起任何佔山為王的心思。他也明白，李征是決不可能給他脫離雲南的機會，只看李征追擊的步伐並不快，就可以看的出來，他是打算將自已消滅在這雲南的蒼茫山脈之中。

回顧這一生無數的畫面，張獻忠思緒最終停滯在了自已在成都登上皇帝寶座的那一瞬間，仰天狂笑了一番，這才緩緩坐倒於地。

這一坐時間有些久了，後面不遠處的衛士在等了近兩個時辰之後，這才猶豫著上前說話，卻見張獻忠臉上帶著笑，胸口卻是插著一把匕首，竟然自絕於這茫茫群山之中。

張獻忠身死，大西軍隨即亂成一團，在安葬了張獻忠之後，大西軍也不可避免出現了分裂。

對形勢完全絕望的孫可望和艾能奇二人，在派遣使者求降，並得到李征既往不咎的答覆后，決定帶著本部投降。而李定國與劉文秀屬於死硬派，與大明根本不能共存，兩人在勸說孫可望無果后，便即憤然率軍向南。

李征雖然對李定國這個民族英雄極為敬重，但卻也不得不繼續向南進兵進剿，已經投降的孫可望自然成了大軍前驅。

不過他並不打算滅掉李定國二人，則是連派使者帶去緬甸王的印璽，讓他們離開雲南，去一河之隔的緬甸。既然他們不投降，那流放於外，則是必然的選擇。

崇禎十六年四月，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李定國二人，帶著最後的兩萬餘兵馬，殺入了緬甸國中，自此便多了一個李氏緬甸國。

……

數十年後，大明的力量開始噴涌而出，一種噴著濃煙的巨大鋼鐵怪獸沿著鋪設好的鐵路，向著帝國西方與北方前進著。

隨著他們而前的，既有軍人，也有無數在國內沒有安身田地的農民，不斷的將國境線向著遠方延伸著。

在大海上，無數的戰船開始橫行與南洋之中。

在馬尼拉海戰中，已經裝備了蒸汽機，給戰船披上了鐵甲的大明海軍，以極小的代價輕鬆擊敗荷蘭人西班牙人聯軍，將呂宋納入腹中。

在不斷的向前攻擊之中，無數之前從來沒有到過的國度，也一個個被掀開了神秘的面紗。

在大明將自已的觸角開始向全世界擴張之時，卻是發現在一片生活著一種有著口袋的動物的奇異的土地上，遇到了一個已經被本土百姓遺忘的大順王朝。

這已經是一個人口數百萬，佔據著龐大領地的國家，生活習慣與大明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他們似乎在與一個遙望國度而來的海盜後代不斷的戰鬥著，並且不斷的擴展著自已的生存範圍。

在北京城中，已經八十餘歲，早已經讓出自已皇帝位置的李征，正在寢宮之中逗弄著重孫兒，一片的孩童歡笑之聲。

「太爺爺，你說人真的能飛起來么？聽皇爺爺說，新區里的那些人都魔怔了，全部都在弄這東西呢！」

在拉著小傢伙柔軟的小手，慢慢給伺弄的花草澆水的李征，突然覺得一陣陣深深的疲憊，聽著小傢伙稚嫩的話語，笑著點點頭，「太爺爺覺得一定能行的……」

「太爺爺累了，想休息一會兒，映兒自已玩一會兒吧。」

李征輕輕敲敲自已有些發酸的腿腳，將手中的水壺放了下來，對著小傢伙說道。

看著小傢伙連蹦帶跳的遠遠跑開，李征慢慢的坐在了一旁的軟椅之中，心中也是想著那似乎已經遙遠的無可捉摸的記憶，那裡不僅有能飛上天空的飛機，還有那可以飛入太空的火箭，還有那可以毀滅一切生命的核武器……

也許是想的太多了，李征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全書完。

按規矩，會有一個完本感言，可能會有一些胡思亂想，大家有興趣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