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窮得叮噹響

「海鮮餛飩好嘍！」撩人的霧氣升騰，在明黃的燈光下努力舒展著身體，似乎是在儘力誘惑著、張牙舞爪地展現著自己的婀娜身姿。

「那是？」小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中飄散的濃香海味，一臉的陶醉，不過身邊的大人臉色就不是特別好看了。

「果然，不應該對海軍學院的食堂夜宵抱有什麼期待的。」來自內陸的陳文興哪裡受得了這麼濃重的海鮮味道。「17啊，我身上也沒多少錢，吃不了太貴的東西，那海鮮餛飩倒是還不錯。」

這句話陳文興也是好不容易才說了出來，手裡僅剩的錢還是吹雪給的，吃軟飯吃到小女孩頭上了，還真是夠丟臉的。

「餛飩？那是什麼？」身為德系，對於這種地道的中式菜系顯然一無所知。尤其是當一個大碗上放著一雙筷子的時候，一隻粉色的蘿莉瞪大著眼睛，滿臉無辜表情的時候；他只能貼心地拿了一個勺子換下那雙「難為人」的筷子。

「提督，你不吃海鮮的嗎？」Z17看到自家提督點了一碗抄手，看著兩個大碗里裝的差不多的東西，好奇地問道：「提督，餛飩和抄手有區別嗎？」

「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名字不一樣而已，我家那邊習慣叫抄手。」其實原因是因為不同於隔壁的方形皮，全肉餡，陳文興是看到案板上的三角皮，蔥肉餡才毫不猶豫地點了一碗，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三角皮蔥肉餡才是抄手，其他的全都是餛飩，都是不認識的娃。

「抄手？請問你是哪裡人？」一雙筷子輕輕敲著木桌，發出清脆的聲響，陳文興這才注意到了旁邊的人。

似乎是民國時期的服飾，不過穿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散發而出的唯有嬌柔之美，如果能再成熟一點，再端莊一點，那就是妥妥的才女風範。

「我？你聽說過川渝嗎？」

「這個我知道，是巴蜀之地吧？原來是那邊，難怪會有抄手的叫法。」眼前的少女溫柔，文靜，還帶著一點書卷氣，不過張口來一句巴蜀之地卻是把陳文興給嚇了一嚇。

「其實各地都有這種美食，之前叫法不一樣，裡面的餡料不一樣，比如這抄手，裡面就是豬肉加小蔥，打上幾個雞蛋撒點鹽，餡料就做好的，簡單的很。」陳文興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少女，似乎有些過於漂亮了，皮膚比一般人好太多，難道……

沒有多少交談的機會，只留下了一道柔和的背影。

「17，她應該是艦娘吧？」陳文興還是有些不確定。

「提督，她是艦娘。」Z17的回復十分果斷，陳文興也就此陷入了沉思，「艦娘……漁政船應該沒錯了，逸仙？應該不是。」少女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富有才氣，而且逸仙通曉詩詞歌賦，即便是匆匆一面也應該能領略一二才是。

「平海寧海肯定不是，應瑞肇和……肇和就是一熊孩子，不會是應瑞吧？！」應瑞號輕巡洋艦，輕巡當中名氣不小的一位，至於什麼名氣……陳文興只能呵呵一笑，趕緊低頭吃東西。

「提督，這餛飩不好吃……」Z17吃著吃著開始抱怨了，讓陳文興有些摸不著頭腦。「17不喜歡吃海鮮嗎？」

「我想吃豬肉，提督碗里的這個是豬肉餡的吧？我想嘗一個。」陳文興只能表示艦娘不喜歡吃海鮮可真是難辦了，只能和17一起消滅眼前的這碗抄手了。

「唉！17你過分了啊！一勺子裝三個，再貪心也不能這樣啊！」

「提督你竟然和我搶吃的！」

「明明是搶我的！」

「我那個不好吃。」

一臉一大一小兩人似乎是玩的正嗨，然而有人看不下去了。

「唉唉唉！新人提督？怎麼和你的艦娘搶吃的呢？！」陳文興聞言停下了動作，然而Z17卻是趁機趕忙把最後兩個給塞進了嘴裡。

「啊……好燙！」Z17用力地往嘴裡扇風，讓走過來的萊比錫嘴角一抽，差點沒立刻轉身離開。

「你們混得這麼慘嗎？吃個飯都還要搶的？」萊比錫十分的不理解，陳文興趕緊抓住機會大吐苦水，說什麼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連個工作都沒有，還吃吹雪的軟飯，點的東西不好吃還不敢重新點過，憋屈得不能再憋屈了。

「你要找工作？」萊比錫準確地從一堆廢話里找到了關鍵的東西，「也對，你這樣的非正式提督沒有薪水很容易吃土，不過……你能做什麼工作？」

「額……」

「算了算了，你幫忙看一下店吧。」萊比錫表示已經看透了陳文興，又是一個難辦的新人提督。

「學院小賣部？」陳文興眨了眨眼。

「做夢吧！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店而已，平時客人不多，不過還是需要有人看著，正好你也窮，混個溫飽還是沒問題的。」萊比錫此刻的形象在陳文興眼中變得充滿了光輝，如同從天而降的天使。

「你信得過我？」陳文興一問，只是問出來后他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以艦娘的能力，從來都不存在信不信任的問題。

「明天你就可以去報道了，你還是再點一份吃的吧，不用藏著捏著，看你那可憐樣！」陳文興只能沉默不語，太丟人了！好在萊比錫是察覺到了他的尷尬之處，說道：「知道這裡晚上為什麼這麼多人嗎？」

「這裡……」萊比錫一說，他才發現這食堂里的人還真不少，很多人來這裡不是來吃飯的，而且在討論些什麼。

「那邊。」萊比錫的手指了指離入口最近的一個拐角處，「那裡是一群新人提督進行討論的地方，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你建造出了Z17，運氣算不錯的，應該可以曬到幾個新人提督。」

脫離了工作狀態的萊比錫不像是之前陳文興碰到的那樣，眼神犀利，表情冷漠，現在的萊比錫雖然有些有些毒舌，不過還是挺知曉人情冷暖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外冷內熱吧。

「那邊是艦娘的聚集處，裡面很多艦娘都沒有提督的，不過你最好小心其中一個人，那就是應瑞，應瑞號輕巡洋艦，畢竟傳聞應瑞是一個病嬌，而且危險度極高。」

「應瑞……」陳文興渾身一激靈，雖然很願意相信這只是一個傳聞，但是自己的膽子真的很小，不敢拿生命去冒險。

「哈哈哈哈哈！瞧你那慫樣！丟死個人了…哈哈哈哈！」

「萊比錫你夠了！」陳文興終於忍無可忍，喊道：「17，把萊比錫給我綁了帶回鎮守府！」

「是！提督！」Z17放下筷子起身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