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出發

「他受的傷太重，活不了太久。」說到蒼朮的生死，畫江山的語氣毫無波瀾，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莫汀音著急的問道：「他還能活多久？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不能死。」

「他沒做完關你什麼事兒？」-畫江山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莫汀音皺眉不語，她跟他鬥嘴逗了幾十年，最知道他的德行，現在你越是跟他說越說不明白，乾脆什麼都不說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畫江山轉過身問莫汀音。

莫汀音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我害怕你，就是件衣服，跟鬼魂似得。」

被人嫌棄，畫江山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要發火，最後只低聲道：「很快就不是了。」

「我已經將你的傷弄好了。」畫江山對蒼朮道，「我還將我的長晝劍和永夜燈都送給你，到時候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只要你活著，你建立的秩序，就沒人敢違背。」

蒼朮滿臉疑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因為你必須將一樣東西還給我。」畫江山理所當然的道。

蒼朮望著莫汀音，道：「她不是我的。」

畫江山點頭，贊同道：「你倒是聰明，它當然不是你的，它本來就是我的。你的意思，是肯將它還給我？」

蒼朮搖頭，道：「我說了不算，要看她的意思。」

他話音剛落，蒼朮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他張皇失措的大聲喊道：「我怎麼看不到了？」

莫汀音嘆口氣，道：「你不是說你的眼睛奇怪么？那是因為那雙眼睛是巨神遺落的，現在他來要了。」

蒼朮覺得一雙眼睛痛的不行，他咬著牙問道：「你是說我的眼睛是巨神大人的？他現在取走了？他有什麼證據說那是他的？」

畫江山冷聲道：「因為它們本來就是我的。若是誰的眼睛我都能用，我隨便取一雙眼睛不就好了，為何非要你的？」

莫汀音看向畫江山，發現除了他的衣服，還有半空中飄著的一雙藍色眼睛。

那雙眼睛像是寶石一般，熠熠生輝，只是畫江山看著更嚇人了。

「你能不能遮擋一下？」莫汀音忍不住吐槽道，「我看著你有點害怕。」

畫江山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臉上也遮了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眼睛雖然是蒼朮的，可眼神卻完全不一樣了。

若說蒼朮的眼神透著冰冷，畫江山的眼神則是無物，將所有東西都不放在眼裡的無物。

「畫江山，你能不能給他弄一雙眼睛？」莫汀音問。

蒼朮卻大聲道：「我不用眼睛！」

「你不用眼睛怎麼行！」莫汀音著急，一個人若是沒了眼睛，以後可怎麼活啊！

「我不用旁人的眼睛，我要靠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弄一雙眼睛出來，我再看這個世界。」蒼朮傲然道。

畫江山很是贊同的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修鍊吧。你所在的這個小世界，已經沒有能夠困住你的地方，也沒有能夠成為你對手的人和妖怪，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不要用我給你的神器作惡，若是你做壞事讓我知道，我絕不會手軟。」

莫汀音聽畫江山跟蒼朮對話，覺得這兩個傢伙都病得不輕。

一個明明已經接受別人的饋贈，怎麼到了眼睛這裡就高傲上了，寧願自己瞎著也不肯用別人。

另一個更奇怪，又是送長晝劍又是送永夜燈，結果就是不肯給對方一雙眼睛。

其實莫汀音若是社會經驗稍微豐富一點就應該知道，蒼朮這種表現就叫做男人最後的尊嚴。

畫江山將永夜燈和長晝劍的用法教給蒼朮之後，就要帶莫汀音離開。

蒼朮還有很多話要跟莫汀音說。

莫汀音也一樣。

他們倆人雖然稱不上情侶，可卻比朋友多了一點默契。

蒼朮以前冷酷非常，從來不苟言笑，現在他身上的人情味濃了很多。

莫汀音擔心，她若是離開，蒼朮就又變成以前那種冷酷的樣子。

蒼朮其實想問問莫汀音，她能不能留下來。他不清楚莫汀音跟這個巨神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她是華江的妻子，他就毫無機會，若不是，他至少可以表明心意。

畫江山看著眼神里寫滿千言萬語的倆人，心裡不爽，他一臉急切地對莫汀音道：「汀音，我的時間緊迫，畢竟我沒有身體，只能靠一副鎧甲維持。還有，你的時間也緊迫，畢竟你的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

莫汀音一聽，如同醍醐灌頂，對啊，都什麼時候了，她得抓緊時間幫畫江山補全身體，這樣她就能回去對付張途這個渣男，能夠見到父母了。

「蒼朮，我只有幾句話想要說給你聽。」莫汀音急匆匆的道，「你雖然法力高深，愛護人類，但一定不能矯枉過正。還有，你不要把自己的內心困住，你是個溫暖的人，身邊應該有很多溫暖的朋友。還有，妖怪也是需要一個妻子的。」

蒼朮看不到莫汀音的樣子，只能認真聽她的聲音，想要把她的聲音牢牢記住。

他有很多話想說，最後也只化成一句話：「汀音，後會有期。」

畫江山走之前，輕輕一揮袖子，麒麟就瘋了一樣跑了過來。

它站在蒼朮面前，盯著蒼朮看了半晌，最後慢慢的跪了下來。

它將巨大的腦袋放到蒼朮的胸前，乖巧的不行。

莫汀音本以為萌萌在她面前就夠乖了，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乖。

「我給它起了名字，叫萌萌。」莫汀音低聲道，「它變小的時候挺萌的。」

「萌萌。」畫江山笑著道，「它的靈智被封，若是它靈智開了，聽到你給它起的名字準會瘋了。」

「它怎麼能恢復正常？」莫汀音著急的問。

畫江山搖頭，道：「得等等。」至於要等什麼，他並沒有說。

「咱們接下來去哪兒？」莫汀音問。

畫江山盯著她，眼睛里全是笑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不是我能決定的，要你說的算。閉上眼睛。」

莫汀音稀里糊塗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