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已經決定了，讓你來做這第一道子。
玉霄殿位於青雲主峰之上，高三十三丈，為青雲道議事之所。
大殿由三百六十根漢白玉石柱撐起，青碧色的琉璃瓦鋪頂，淹沒於深山竹林之中，飄逸中帶著莊重。
等到秦長庚趕到了玉霄殿內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兩個道士正對坐而談。
這兩個道人一個頭髮花白、面容溫和，一個中年模樣、背四尺長劍，正是青雲道掌教蒼玄道人和護道人白長青。
「師父，長青師叔。」
秦長庚上前行了個道揖。
「是長庚啊，不是和你說了半個時辰之後，怎麼現在就到了？」
蒼玄道人轉過頭來，笑呵呵的朝著秦長庚看來，滿目慈祥。
對於他這個關門弟子，蒼玄道人是說不出的滿意。
「弟子不敢讓長輩等待，所以來得早了些。」秦長庚隨口胡謅，面色正經。
蒼玄道人沒有懷疑，溫和的開口：「其他人估摸著還要些時間才到，你既然提前來了，那便坐下稍稍等等吧。」
「是，師父。」
秦長庚應了一聲，到了蒼玄道人指出的位置上坐好，擺出入定的姿態，開始閉目養神。
從前往朱家開始，他就沒怎麼休息，雖然對於修士而言，幾日不眠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精神上的疲憊還是在的。
不過這畢竟是宗門議事之地，他也不敢直接打盹，只能先做做面子工程。
看到秦長庚入定，蒼玄道人輕撫白須、點頭微笑后，再度和白長青輕聲交談起來。
………………
「長庚，醒來。」
聽到蒼玄道人的聲音，秦長庚從淺睡中驚醒，隨後稍稍一頓，做出解除入定的樣子，這才睜開了眼睛。
此時的玉霄殿中，已經多了幾個人。
算上早先已經在場的三人，目前一共是有八人落座。
「都來了……」
幾人的面目對秦長庚都不陌生，他依次上前見禮。
在秦長庚「喝退」人仙天劫之前，青雲道除卻那些大限將近早已閉了死關，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一輩化神修士外，當代一共有九位人仙。
這其中有兩人云游在外，而其餘七人，此刻都在這玉霄殿中。
在秦長庚的左手，是一個不修邊幅、猶如宿醉未醒般的老頭，是丹雲殿長老古雲海，煉丹之術在偌大神州都名聲極大。
再往前，則是對秦長庚多有照顧的「碧天元君」林如心，見秦長庚對她見禮，微微一笑。
其餘三位人仙，則坐於秦長庚的對面，分別是一對年青模樣的男女，和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道人。
這年青模樣的男女，乃是青雲道聞名遐邇於神州修行界的一對神仙眷侶，男的名為管春風，女的名為鮑舒。
兩人其實已經有兩百餘歲，不過還是一直保持著年輕俊美的模樣，只是管春風稍稍有些白頭、顯得略微有些憔悴。
嗯，這兩人，也就是常常不自覺間被秦長庚拿來測驗紙人探測能力的「不願透露姓名的人仙道侶」。
至於管春風稍有憔悴的原因，咳咳，通過以上的測驗，秦長庚也略有知曉。
常言道，牛有累垮日，田無耕壞時嘛！
對人仙而言……也是一樣。
至於最後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道人，乃是青雲道戒律長老陸正，修為高深，在門派中的地位只在蒼玄道人之下。
看到秦長庚與眾位人仙見過了禮，蒼玄道人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
「今日議事，乃是為了第一道子之事。」
「第一道子？」
聽聞到這個詞，陸正長老微微皺起眉頭。
「掌教師兄，現在就開始討論第一道子，是否顯得早了些？這一代弟子，大多還未成長起來。」
「陸師兄，不早了。」
沒等蒼玄道人回答，白長青率先開口：「以往之所以第一道子之位遲遲不定，乃是為了等待整整一代弟子中，是否後來有更能相配的人選，所以，往往等有七八位道子，且大多有所成就后，才行商議選拔之事。」
「正是如此。」陸正頷首。
「可……當代弟子之中，乃至放眼神州，還有比長庚師侄更適合擔當第一道子的人選嗎？」
白長青站起身來，朗聲長道。
「三年渡過化神天劫，有史以來都未曾有過！有長庚師侄帶領，我青雲道必然遠勝今朝！」
什麼？
第一道子？
原本只是以為過來摸魚的秦長庚，發現忽然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一時有些懵逼。
第一道子，這個詞不必多解釋，顯然指的是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一般來講，第一道子未來都是青雲道的掌教，除非出現中途隕落或是修為被廢、道心崩碎再無寸進等幾乎沒有出現過的特殊情況。
「除長庚師侄外，當代還有誰能當得這第一道子之位？」
林如心聲音冷漠，不過話語里都是對這位於她關係親近的師侄的支持。
「哈哈，長庚師侄天資空前絕後，再修鍊幾年，恐怕連老頭子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了！」古雲海睜開醉醺醺的眼睛，「他來做第一道子，我支持！」
管春風和鮑舒二人對視一眼，也都點了點頭。
「師兄師姐們說的不錯，此位，確實應該讓長庚師侄來當。」鮑舒聲音溫婉。
一時間，除了戒律長老陸正之外，其餘幾位人仙紛紛表態支持由秦長庚擔任第一道子之位。
而身為掌教的蒼玄道人雖然沒有發話，但顯然，他不可能反對自己的弟子。
而唯一反對的陸正雖然從一開始就表情不定、眉頭緊皺，但隨著其他幾位人仙發話之後，他也只能無聲一嘆。
「長庚師侄確實驚才絕艷、當得這一第一道子之位，既然諸位都已有決斷，那此事便這麼決定吧。」
「不過，立第一道子乃是我青雲門重事，雖然長庚師侄舉世無雙，還是得講究祖師之法，按照規矩來安排。」
「這是自然。」
蒼玄道人微微頷首。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便擇一黃道吉日，立下我青雲道下一代的第一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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