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隔閡
黎初瀾其實不太相信慕尚是被人謀殺的,她更多的,是覺得她是自殺,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可以期盼的東西了。
孩子死了,自己愛的男人,也被她親手推開了,再無回來的可能。
而她本人,下輩子,都將在那個冷冰冰的監獄里度過。
所以,在接到電話的時候,黎初瀾一直沒有做別的想法,就是她萬念俱灰,尋了死路。
可是,現在突然他們說,她是被人謀殺的。
黎初瀾一個人在酒店裡待了很久,久到顧吟嘯什麼時候回來了,她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一下午都在沙發里動都沒動過?」顧吟嘯回來,看到她還坐在那裡,從他出去都現在都好似沒有換過位置,於是過來脫下了外套就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黎初瀾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找到兇手了嗎?」她問。
顧吟嘯搖搖頭:「沒有,那個時間段的監控是空白的,初步懷疑,這是一起內部人員作案的。」
內部人員?
那就是監獄里的獄警嗎?
黎初瀾聽到,頓時睜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她沒有得罪過誰啊,怎麼還有獄警會去殺她呢?」
「這種事很難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獄警要殺她,有可能,是別人買通了這個獄警呢?畢竟,在這個世界,貪婪的人到處都存在著,你說是不是?」
顧吟嘯摸了摸她的腦袋,在那裡安慰。
實際上,他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的,威尼斯也算是一座名城了,如果連這種監獄都管理那麼疏鬆的話,那整個國家都會被蒙羞。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面有人和外面要殺慕尚的人串通好了,然後才能這麼天衣無縫的把她從天台上推下去。
黎初瀾聽到這麼一解釋,終於也是慢慢的明白過來了。
「那這麼說來,這件事就更加的難查了,需要從監獄內部開始調查起,是嗎?」
「嗯,」顧吟嘯承認了。
黎初瀾看到,頓時,眉心擰的更緊了……
要從內部查,那真的不知道查到什麼時候了,有時候,這個國家為了掩飾一些醜聞,就很有可能都不會給他們透露真相。
又或者,會找借口。
所以,她不用去想也知道了接下來的棘手,要麼就是身邊這個男人動用他之前的關係網,把這件事給挖出來。
要麼,就是坐著死等。
黎初瀾突然舉得心情很煩躁,結果那杯水,她抿了一口,半晌,才又問:「那你通知傅斯年了嗎?這件事,要不要通知他?」
她突然提起了這個人。
顧吟嘯愣了愣:「他?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黎初瀾有點不相信,本來就是啊,他們是那麼好的朋友,怎麼會連他都不知道呢?
可事實就是,顧吟嘯這一次,真的不知道傅斯年去了那裡。
那天,他從酒店裡出去后,他追出去沒有找到他的人,並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出現了。
他的手機、微信、郵箱……
所有一切能聯繫到他的方式,都聯繫不上了,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的消失了。
黎初瀾站在那裡聽到,最後沒有辦法,只能作罷了。
人都不知在那裡,她能有什麼辦法?
於是第二天,顧吟嘯繼續去查這件事,而黎初瀾,則去了醫院看慕尚。
慕尚的傷,還是太重了,從那面高的樓被推下來,監獄里的醫務室,是根本就救治不了的,於是最後,只能送她來醫院了。
只不過,是專門用來犯人住的病房。
黎初瀾過來,看到門外守著的兩名便衣獄警,於是向他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她就被放進來了。
「尚尚,你醒了?」
一進來,黎初瀾發現在病床上的人居然是醒著的,頓時大喜。
慕尚正躺在病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頭頂上雪白的天花出神,突然聽到聲音,她側頭朝她望了過來。
「嗯,你過來了?」她居然沒有驚訝她的出現,看來,應該是獄警已經告訴她,她過來了。
黎初瀾聽到,便把手裡的包放下,然後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她床沿邊坐下來了了。
「對啊,我起床就過來了,怎麼樣?你感覺有沒有好一點?」她伸手摸向了她的手腕,打算探探她的脈搏。
她本身就是個醫生,看看她恢復的怎麼樣,小菜一碟的事。
可是,讓她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她的手才伸過去,這個女人竟然就把她避開了。
「沒事,已經好多了,對了,我聽說你老公也來了,他人呢?」
黎初瀾:「……」
有些失落的看了她好久,這才回:「他去監獄里調查你這件事了,尚尚,我聽說,你不是自己跳樓的,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是嗎?」
她突然很認真的問了這個問題。
話音落下,馬上,她看到這個躺在床上的女人閉上了眼睛,隨後,表情開始在那裡變得越來越僵硬,直到最後,她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和拒絕。
「尚尚?」
「我不知道,也有可能吧,因為那個時候,我的記憶有段是模糊的,剛才醒來的時候,獄警告訴我這件事時,我完全想不起來這件事。」
她在那裡僵硬的回答這個問題。
記憶是空白的?
黎初瀾吃了一驚,幾乎是當場,她就脫口而出:「你那時另外一個人格出現了?」
慕尚:「……」
就這麼一剎那,這病房裡就好似安靜了下來,連掉一根針在地上都可以聽見的寂靜,讓這個病房裡的氣氛,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壓抑。
是啊,這個話題,其實一直都很敏感,得病的人不想提,沒得病的那個,怕提,提了怕她會傷心,會難受。
所以,在國內的時候,即使知道自己是在治療,可是這個話題兩人之間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黎初瀾有點想扇自己嘴巴。
還好的是,這樣的尷尬,過去了一分來鍾后,躺床的女人終於把目光收回去了:「也有可能吧,你之前不是說,另外一種人格出來的時候,主人格是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的嗎?」
黎初瀾張了張嘴,這下,她真的是一句都不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