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小菠菜，可是個搗蛋鬼。

小菠菜父母的卧室，發現了一個很好玩的東西——氣球。

雖然只是白色的，但是可以吹很大很大的一隻，差不多用手環抱住那麼大一隻氣球，幾乎跟新年時候在廣場上那些氫氣球一樣大。

於是乎，他把找到的氣球都吹大了，然後放在屋子裡的地板上當足球踢。

最先發現他的人是本森家的吉米，然後，吉米也加入了踢足球的遊戲里。

踢著踢著，不知道怎麼的小菠菜踩到了吉米的腳。然後吉米就狠狠地踩了小菠菜兩腳。

小菠菜有時候本著「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所以很少跟小自己兩個月的吉米因為一些小事情起衝突。可是這次吉米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僅僅故意，還對他張牙舞爪差點揮拳頭。

太姥爺說過，「君子有容忍有所不能容忍。」

這次是實在不能容忍，所以他也就不採取口頭上警告，直接揮拳頭往吉米肚子上搗了一拳。

其實也不太重，吉米卻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然後吉米吸引來了表舅媽，表舅，還有爸爸跟媽媽。

他看到大人們沒有立刻來關心吉米，而是把表情各異，表舅跟表舅媽笑的打跌，爸爸一副小子你死定了。果然媽媽臉色紅一片白一片，然後變成黑透了的樣子。

「你過來！」媽媽用她那好看的芊芊十指指著自己，「小菠菜你過來！」

他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的樣子，自己不過是打了吉米一拳而已，犯不著對自己動粗吧？！堅定地搖搖頭，用眼神說：我不過來！

「小菠菜，哈哈……一定是你這個小子的主意吧！」表舅想忍住笑，有忍不住的樣子很滑稽。

在小菠菜眼裡表舅最可惡了，給他取了一個不太美的外號，還總是笑話他。他跟他兒子吉米一樣可惡。以後他才不要跟吉米一起玩了。

可是爸爸怎麼也想笑呢，還好在媽媽說出「小菠菜你過來，我不會打你。」這樣的話來的時候爸爸把激動的媽媽圈在懷裡。

小菠菜最會看形勢，所以此刻選擇先逃走為妙。他知道自己的大總裁爸爸比舅舅還要厲害得多，總能想辦法把媽媽搞定，而且媽媽每次跟爸爸談話后，都能臉上紅紅的，然後眼睛亮亮的，她總是，「楊瑾維，你混蛋」或者是「姓楊的，滾開……」這幾個字總是說的氣喘吁吁，而且爸爸臉皮特厚。

有次他好奇得不得了，結果就看到爸爸把嘴巴含住媽媽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來。

他忍不住偷偷問爸爸了。爸爸說，「以後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如果她要罵他的話，就可以選擇這樣子做。」

然後……

爸爸跟媽媽一起被老師叫到學校。

「小菠菜！」媽媽從來沒有那樣凶過。「誰叫你那樣去親女孩子的？」

他把眼睛看著爸爸，求助，希望爸爸用那個含住媽媽的嘴唇的方式救救他，他們是同謀。

瞧瞧爸爸都幹了些什麼，他非但沒有幫助他，還眼睛看向別處，「小菠菜，那樣做是不對的。你還太小。」

他之前怎麼不告訴自己不到年紀那樣不能做呢？

說著這樣話的爸爸，臉也是紅紅的。

咳！

看在他在媽媽面前毫無威嚴，（舅舅說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他最後還是選擇原諒了他。

「我只是想幫她把嘴上的蛋糕弄乾凈……」他很無辜的撒謊，爸爸倒是教過他善意的謊言這樣的說法。哎，看在他很過意不去的份上將功折罪吧！

……

後來，小菠菜在吉米的口中得知自己大概是因為那些氣球而惹表舅笑話，還有媽媽生氣。

他記得那天爸爸花了好多時間，才讓媽媽變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有天，小菠菜趁著爸爸媽媽出席宴會，他在家裡忍不住又去父母卧室翻箱倒櫃。然後那些被放得很小心的氣球被他隨手拿到的胸針給一個一個戳了個小洞，這樣就不能當成氣球吹了。

哼！我不能玩氣球，他們也別想背著他偷偷玩氣球。

何凌霄被醫生證實再次懷孕后，心裡忐忑不安極了。生小菠菜的時候，她疼得差點跳樓。所以不想再嘗試。

楊瑾維安慰道，「不想要就不要吧，反正我們已經有了小菠菜。」

何凌霄本來應該覺得楊瑾維是心疼她的，她又覺得他太殘忍，然後沖著他吼，「你的孩子，為什麼不要，有你這樣自私狠心的父親嗎？」

楊瑾維萬分委屈，「我還不是為你著想。」

要知道知道自己懷孕后，她可是從醫院到家裡這一路都是悶悶不樂，還對他怒目相向。

誰知道就有那麼巧，有那麼個強悍的小蝌蚪逃過了套套的阻攔，找到了媽媽的溫床。

絲毫不知道自己成為罪魁禍首的小菠菜，搖著何凌霄的衣服下擺，「媽媽我想要一個妹妹。」

何凌霄給了小菠菜一個笑，很勉強，「小菠菜乖啊，邊去玩，我跟你爸爸商量。」

小菠菜氣鼓鼓的，「別總拿我當小孩子瞧。我都出生一千多天了。」

何凌霄頭疼得很，「小菠菜！」

「在。」

「你想幹什麼？」

「我要妹妹。」小菠菜脆生生的回答。小臉都一臉虔誠。

楊瑾維問一步都不挪開的小菠菜，「為什麼不是一個弟弟？你不是說女人很麻煩嗎？」

「那樣我就可以當她的哥哥啦。舅舅總是想當媽媽的哥哥。他說當哥哥就可以保護妹妹，可以體現出大男子氣概。」小菠菜沖著那邊全神貫注打遊戲的何千帆偷偷擠眉弄眼，「因為當不了哥哥，所以說舅舅現在都還十分氣餒，你別看他在外面威風八面，在媽媽面前就低聲下氣。連打個遊戲都要徵求媽媽的同意。」

「他那不是徵求你媽媽的同意，他是想拖你媽媽下水。」楊瑾維笑。

「哇哦，秒殺，簡直是秒殺！」何千帆在那邊情不自禁的，恨不得摔掉手上的操作器。「大boss，真的好菜！酷斃了！」

小菠菜聽到何千帆的嘶吼，很淡定的聳聳肩，跟楊瑾維一起用眼神表示不屑。父子倆的動作如出一轍，「舅舅每次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一點改變，弱爆了！」

何凌霄眼睛忍不住往大屏幕瞧，裝作對父子倆動作視而不見，「千帆你太激動了，千帆你被誰給虐了？」

嘴上說著好奇的話的女人，腳就已經往那邊挪去。

父子倆，再一次大眼瞪小眼，切！我媽媽（我老婆）明明自己很想玩遊戲，每次還要故意裝作被吸引過去的。

果然沒一會，何凌霄就加入玩遊戲。好像完全忘記了肚子裡面突然多出來的寶貝帶來的煩惱。

父子倆然後看著那邊地毯上坐著的兩人，不約而同噗嗤笑出一來。卻完全影響不了那邊打遊戲的兩個人。

楊瑾維拖著小菠菜的手，「走，爸爸帶你出去玩。」

小菠菜很惱火。他爸爸說的很親切，其實是，怕他也加入打遊戲。然後呢，他很傲嬌抬起下巴說，「我們出去逛玩具店。才不跟他們玩遊戲呢，那是小孩子才玩的。」

楊瑾維忍俊不已，「對，那就是小孩子玩的。」

「不對，他們玩的是壞孩子玩的，我去玩具的是好孩子，」小菠菜狗腿得很，自從知道自己爸爸是很多人崇拜的大總裁以後，就特別巴結他，「媽媽他們學壞，不過幸好小菠菜有個好爸爸，小菠菜的爸爸陪小菠菜玩，爸爸才不當壞人對不對？」

楊瑾維看著孩子閃閃亮的眼睛，一本正經的點頭，「爸爸當然不是壞人。不過你媽媽也是好人。她只是偶爾被你舅舅帶壞而已，她其實也是一個好媽媽。」

這個孩子見風使舵的本事溜熟悉，如果哪天他突然叛變，跟自己老婆嚼舌根的話，那他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好像，爸爸說的有道理。我舅舅就是太壞了，好多漂亮姐姐一看到他的海報就挪不動腳，我們幼稚園的老師看到他本尊，嘴上的勺子都掉了，還流口水。」小菠菜自言自語的，「媽媽經常說舅舅是小孩。現在媽媽也變成了小孩，是因為她肚子裡面有個妹妹。」

何千帆自從在國外修完學后，有天突然對演戲感興趣，然後改學演戲，學得是刻苦。就讀一年就開始接拍戲，一張好臉皮，精湛的演技跟一張好臉皮很快被人們記住。然後順風順水的一路到簽約，到現在的紅的發紫。

連一向對娛樂不感冒的楊瑾維都知道他的小舅子現在是很多女人嘴裡念叨的男神。

「為什麼是妹妹？」

「因為我就知道是妹妹啊，小菠菜才不要弟弟，弟弟麻煩得很。愛哭又要跟我搶東西。」他想起本森表舅的孩子吉米來，那個可是個十惡不赦的小惡魔。

楊瑾維知道他是想起了吉米來。說來本森也是奉子成婚。婚後倒還美滿。結婚後的本森做事情要牢靠得多，現在在公司的業績也是蒸蒸日上。

於是大手牽小手。走了沒多遠小菠菜問，「爸爸，其實你也想要媽媽生一個妹妹。對不對？」

「為什麼？」

「媽媽常常說兒子是她的小棉襖。如果你沒有小棉襖，是不是會很傷心？」

楊瑾維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一個小孩子的思維跳脫。於是他只有做傷心狀，「是吶。有時候小菠菜跟媽媽親近的時候，我就只有被冷落的份。」

「爸爸，剛剛有沒有看出來？」

「什麼？」

「切，我剛剛是在幫你的忙啊。」小菠菜有點失望。「我說要妹妹，其實爸爸也想要對不對？」

小菠菜其實就是一個超級大燈泡。

譬如，他故技重施，「霄霄秀色可餐。」

「媽媽的廚藝爛的要命，爸爸說錯了。」

他抱著何凌霄正準備下嘴，忽然從他們兩人之間的縫隙里擠進來一個胖胖的身子，「我也要玩親親。」

正準備就寢，門忽然被敲醒，他站在門口可憐兮兮的說，「我要跟媽媽睡。」然後小菠菜就成了他跟何凌霄的楚河漢界。

小菠菜，只是一個孩子。他完全被自己陰險父親的嘴臉給騙了過去。「你放心，我會站在你的一邊。我會把我一半的愛分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