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起慢慢變老(甜蜜完結)
「太子殿下息怒,屬下罪該萬死。」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罪?」慕容初神情淡然,聲音比這外頭的天氣更為嚴寒。
風朔不由自主地一抖,低垂著眸子,沉聲道:「太子殿下,屬下……。」
「息怒?你什麼時候見本太子發怒了?」
風朔微微抬眸,見自家主子居然彎著嘴角笑得邪魅,自從太子成親以後,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不過也越發的讓人猜不透心思,不知道下一瞬,他給的是板子,還是其他。
「太子殿下!」
「風朔,這北齊的戰火可以停休,你如今可是大功臣,你說本太子賞你什麼的好?」
風朔心臟一緊,這轉化實在有些快,這一切他自然不敢居功,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咬了咬牙,他小聲請求道:「屬下不要賞賜,只求太子殿下為拉蕥公主看病!」
慕容初居高臨下地看著風朔,鳳眸微微一眯。
「風朔,做了這婁戎的駙馬,你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
「太子殿下恕罪!」
既然他已經娶了她,雖然這次成親並非出於自己的本意,可既然與她已經成了夫妻,聽說她身子每日要靠藥物維持,太子殿下醫術超群,沒準能救她一命,即使知道太子殿下從不給人瞧病他也大膽相求。
「本太子有說不給她醫治嗎?」
風朔心臟又是一緊,跟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正如此刻,他並不知道眼前高大的讓人仰視的太子殿下到底心中正在琢磨著什麼。
他到底是應還是不應呢?
雖然當時同這婁戎的公主成親是被逼而為,不過,這公主並不讓人討厭,他雖身份卑微,她卻並沒有半點瞧不起他的心思,相反在她的眼中,他看到的儘是崇拜之情,如今她既然已是他的妻子,他自然會護著她。
一念至此,他再次矮了矮身子,「太子殿下,求您為拉蕥公主治病!」
「一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子這般,本太子倒是……頗為欣賞,起來吧!帶她過來。」
臨時搭起的帳篷內,慕容初為拉蕥公主把脈,半晌后,他怡然說道:「公主自小體虛,倒是與霍家的王妃頗為相似!不過,有本太子的葯,若要痊癒也並非難事!」
聞言,風朔喜上眉梢,目光正看向拉蕥時,卻聽她緩緩說道:「太子殿下,請問拉蕥……拉蕥這身子,能否生育?」
她此言一出,不僅是風朔,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帳中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公主居然當眾問起這事。
風朔窘迫不已,「太子殿下,拉蕥公主她……」
慕容初淡淡一笑,「拉蕥公主放心!待你身子調養好之後便可!」
「多謝太子殿下!」拉蕥感激地遞給慕容初一個微笑,想不到北齊的太子不僅醫術高明更是仁心仁德。
幫拉蕥看了病之後,便是全軍準備拔營回朝,一場硝煙就此熄滅。
我正看著眼前一幕,想到大家都相安無事,我便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可突然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我眼前一黑便是仰天倒了下去,在我陷入黑暗之前,感覺幾道極快的身影從四面八方而來,耳邊還有白以深焦急的聲音。
「芯兒!」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恢復意識之時,我人醒來之後便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內,而慕容初就坐在我的床頭,見我睜眼,一張冷得讓人發寒的臉淡淡的有了一絲表情,而在他的身邊站著的男子正是白以深,他的面色在擔心之餘還有一抹尤為可見的自責。
他們這是怎麼了?這麼怪異的表情。
「哥,我怎麼了?」
我怎麼會突然昏倒?
家中有三位神醫,加之我從小習武,一向身強體壯,別說大病,小病都很少,我這般突然昏倒,且看他們面色凝重,我莫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慕容芯,糊塗!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你多大個人,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嗎?」慕容初怒氣滔天,隨而轉向白以深,「芯兒不懂事,以深,你也這般不知輕重?」
說完,白以深眸色更是凝重了幾分。
我被慕容初這句話驚得頓時說不出一個字。
我懷孕了!
這怎麼可能?
我與深哥哥在一起的時間還不算太長,但是我們只要在一起,那都是恩愛纏綿根本不知節制的,昨晚因是許久不見,我們更是放肆,我突然暈倒不會是孩子……
想到這我面色突變,連忙問道:「哥,孩子有沒有事?」
「怎麼,現在知道著急了?」慕容初眼神淡淡,看得我更是心慌。
「哥,孩子到底怎麼樣了?」我急得都要哭了,可這慕容初卻是壓根沒有反應。
白以深見我這般著急,於心不忍,便是小聲道:「芯兒,別擔心,孩子沒事!」
慕容初心想,不嚇嚇她,這丫頭哪裡知道什麼是害怕,可這白以深居然不配合,於是他狠狠地剜了一眼他,「白以深!」
白以深俊臉白了白,默然退了一步。
我見深哥哥委屈,不由暗自瞪了一眼慕容初,「哥,這事不怪深哥哥,是我的錯。」
「一個巴掌拍不響,慕容芯,你知道嗎?你差點扼殺了我當舅舅的權利。」
我嘴角一扯,右手輕輕撫上肚子,我有時候這葵水來得也遲,我也沒有往那事上去想,所以我並不知道是懷孕,否則我也不會這般不知輕重地獨自跑到戰場上來了。
「我,哥,我下次不敢了!」
我垂了垂眸,據慕容初所說,孩子差點有事,我想這話他並非是嚇我,否則我剛才也不會突然暈倒了。
還好這次慕容初來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
「回宮后,你們立即成親!」慕容初從床榻邊站起了身子,秀袍一拂正要抬腳離開,臨走時還丟下了一句話,「三個月內,禁止同房!」
我與深哥哥聞言兩人皆是一顫,但是為了孩子,我們兩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而倆人卻也沒有瞧見,在慕容初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一張俊逸無匹的臉上,有一抹明顯的笑意。
慕容芯,這就是上次搶奪落落之仇。
他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如此小肚雞腸的一面,誰又知道他那晚是怎麼熬過來的。
想到還在宮中等待自己的落落,慕容初便是覺得思念如潮一般襲來。
我自然不知道慕容初在報復我,大軍先行出發,我與白以深的馬車走的極慢,倆人因為差點失去孩子,雙方都很自責,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白以深更是因為愧疚,生怕我有所差池,對我極為小心翼翼。
慕容初等人先行回了桐城,墨君睿這次出征,他想通了許多,他心裡是喜歡了賀蘭傾舞許多年,他也沒有時間再讓彼此蹉跎下去了,想到慕容芯教他的方法,便是直接入了皇宮,找到了她。
「賀蘭傾舞!」
賀蘭傾舞見到他,微微一愣,她知道他才剛剛回來,卻突然入宮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事?
「找我何事?」
「傾舞,嫁給我!」
她也不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了,此時仍是覺得心頭一跳。
「奴婢只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而你早就封侯,此番出征又是立下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奴婢配不上你!」
墨君睿回憶著慕容芯所說,便是大步走到她的身邊,也不顧是否會被人瞧見,一把就是將她摟入了懷裡。
「傾舞,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紅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只是一介武夫,你嫁給我才是真的委屈了呢,餘生我都會對你好的,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求求你嫁給我吧!」
賀蘭傾舞聞言不由瞪目,一向自視甚高的墨君睿居然會說出這般話。
「傾舞!求求你答應我!」見賀蘭傾舞沉默無語,墨君睿復又問了一句。
「恩。」
想了想,她微微點了點頭。
「傾舞,你,你答應了?」
墨君睿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想不到只是這麼一句話,她真的會答應?他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這慕容芯還真是神奇,一句如此簡單的話,她居然真的就答應了,早知道如此,他就該早些請教了,也不會讓他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墨君睿心花怒放,摟著她便是開心地轉起了圈圈。
「傾舞,傾舞……。」
這麼多年,他們等得的確夠久了,既然他向自己低了頭,她也不再彆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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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需要一日的路程,等我們回來已經是五日之後。
回到宮內,等待我們的是一個隆重的婚禮。
原本我自己的婚禮我是打算親自操持的,可如今我已身懷六甲,哪裡能再操勞,就任由父母們準備好一切,而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了深哥哥。
我是北齊的公主,深哥哥是護國大將軍的嫡子,此次在與婁戎的戰役中,他也算是立下了戰功,我與他自小也是青梅竹馬,此番結合自是人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因為我身懷有孕,所有的禮節都盡量從簡,我等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我原本打算從慕容初那偷來的三十六計也落空了。
花燭燃燒,我一身喜服坐在喜床上,今兒一天,我都覺得好像在做夢一般,要不是因為這場突然的戰爭,我們原本早就該成親了。
因為慕容初的警告,三個月內,我們不能同房。
在白以深進來的時候,即使我知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我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畢竟今晚過後,他的身份不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我的丈夫,想到這,我便是不自覺地想要流淚,不過,這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很幸福。
「夫君!」當他將蓋頭挑開的時候,我甜甜的喚了他一句,感覺他身子微顫,亦是柔柔地喚了我一聲,「娘子!」
然後他還補充了一句,「你真美!」
昏暗的燭火照著我的臉,我羞澀地垂下眼瞼,「深哥哥,我們終於成親了!」
「芯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要帶我去哪裡?而且現在外頭天色也黑了。
「去哪裡?」
「秘密!」
他神神秘秘的蒙上了我的眼,我只知道我與他上了馬車,然後不知道多久,等我到了一個充滿了花香的地方,便是覺得眼前的光芒有些刺眼。
「深哥哥,這是哪裡?」
「芯兒,到了!」他將蒙在我眼上的布條扯開,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整個人徹底地震撼了。
此處是我爹娘成親的地方,這裡的樹屋房,我從小便是在這玩耍,而此時此刻,除了我和白以深,還有我們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他們全部靜坐在那,臉上的笑容與我一般,中間燒了一個大大的火堆,將這夜晚照的如同白日一般。
原來我們回程的時間用了這麼多天,除了是因為要照顧我的身子,其實他更是要騰出時間準備好這一切,我曾經說過,將來我成親也要如我爹娘這般,有這樣的一場婚禮,想不到,白以深居然為我準備了。
「芯兒,此生此世,我就是想寵著你,不計任何代價。」
我心中一片暖意融融,我真的很幸運,此生此世,我有那麼多愛護我的人,未來的夫君還是我所深愛的白以深,他待我更是一片真心。
「深哥哥!」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他捧起了我的臉,深深地回應著我。
兩人分開之時,彼此都是有些氣喘。
「去看看你的婚紗!」
「還有婚紗?」
「這件婚紗可是花了正正五日的時間,累壞了不知道多少綉娘,芯兒,你去試試!」娘走到我的身邊,將我帶到了那樹屋當中。
居然還有婚紗,我小時候看過我娘和璇璣嬸子的那身,真的很美,我那時候就幻想著,等我長大了,是不是也有機會能夠穿上,我會不會找到像我爹,像表叔那般深情不渝的男子。
輕紗層層疊疊,綴滿了軟緞織就的花朵,袖口是蕾絲般的花邊,我穿在身上,將我的身軀包裹的更為曼妙,華麗而又優雅。
當我穿了婚紗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所有的人目光齊刷刷的射在了我的身上。
連白以深都愣住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眼中的驚艷讓我微微有些羞澀。
「芯兒,你真美!」
「你今天說過了。」
「我愛你!」
「以後,我每日都要聽!」
「遵命,夫人!」
我甜甜一笑,在眾人的注視中,我們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阿初,這個婚禮讓我很感動!」
身邊傳來落落有些哽咽的聲音,慕容初身子微顫,他倒是沒想到給落落一個這樣的婚禮。
「落落,你很喜歡嗎?我……」
察覺慕容初情緒不對,落落正想說他別多想,可才開口便是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於是她忍不住低頭乾嘔了一聲。
「落落,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晚上沒吃好!」
想到晚上吃的東西,她又是不自覺的乾嘔了幾聲。
「來落落,你坐下我給你看看!」
見落落面色有些蒼白,她連忙讓落落坐下,伸手便是為她號脈。
「落落!」
慕容初突然的一句呼喊讓所有的人從新婚夫妻的身上移開了目光。
落落見慕容初傻愣的表情,不禁問道:「阿初,我怎麼了?」
「落落,你要當娘了,我,我要當爹了!」
半晌后,慕容初才從這個事實中醒過神來,俊逸的臉上瞬間是爆發出一陣紅光。
「我要當爹了!」
一向冷靜的慕容初高興的不能自己。
原本我的婚禮我是主角才是,但是因為落落懷孕,她成了焦點,我也很高興,我與落落姐一起長大,想不到懷孕我們也一起,以後有她在一邊陪著我,這懷孕的日子也不會那般孤單了。
今年的好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北齊十四年,慕容白將皇位傳位於慕容初,史上稱為秀緒帝,而秀緒帝與楚懷帝慕容白的統治乃是北齊的最高峰,被後人稱為『楚秀盛世』。
終於卸下了擔子,慕容白與蘇嫵倆人更是可以過著縱馬恣意的生活。
夕陽下,他們相偎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阿嫵,這一生能與你一起慢慢變老,我很幸福!」
「可是我老了。」
「在我眼裡,你還是那麼美,就如我第一次見到你一般!」
「你又不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是怎麼樣!」
「誰說不記得的?我記得你第一次將我壓在身下,那雙魅人心神的紫眸,只是那一眼,我便是深陷其中。」
「你怎麼會突然記得了?」
那蠱蟲不是無葯可解嗎?
「是啊,老天爺待我不薄,我以為記得不記得那些都無所謂,現在記得了,我才知道,從你嘴裡所說,和我自己所記得那是不一樣的,阿嫵,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行嗎?」
蘇嫵點了點頭。
「下輩子,換我壓你了!」
蘇嫵蹙眉,嘴角卻是扯開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污王,滾!」
「好,滾到老婆的懷裡來!」
「慕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