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而你,乾淨么?!

第235章 而你,乾淨么?!

帝國時間23:36。

桐姨領著兩名值夜班的女僕,收拾廚房。出來的時候,她先是瞄了眼掛在客廳最顯眼位置的擺鐘,之後又下意識朝著客廳大門看去。

時念卿換下的鞋,還整整齊齊拜訪在那裡。

兩名女僕一邊撤下圍裙,一邊對著她恭敬地彙報道:「桐姨,我們回房間收拾下,然後就去值班了。」

說著,兩名女僕彎腰,就要退下去。

桐姨卻阻止道:「今晚不用值夜班了,你們順便把客廳收拾下,便回房間休息吧。」

女僕聽了,頓時愣住。

按照府內的規矩:總統居住的樓層,必須留有僕人守夜。

霍寒景替太子爺正名之後,便多了一席職位。

儘管熬夜,對於現在所有職業來說,都是特別難熬的。畢竟太傷身體。

可是,總統府守夜的僕人,工薪高得嚇人,是按分鐘計算的。

雖然長期熬夜對身體機制不好,然而,總統府上上下下的僕人,成百上千,能輪到一次守夜的機會,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再者,如果運氣好,恰好碰到總統有事吩咐,然後留下個好印象,說不定自家便雞犬升天了。

在提前三天接到守夜通知的時候,兩名女僕這幾天都興奮得有些睡不著。

然……怎麼說取消就取消?!

「桐姨,是我們工作哪裡做的不好,還是……?!」兩名女僕可憐巴巴地望著桐姨,兩隻眼睛的深處流淌的光,都委屈到不行。

桐姨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抬手讓她們速度下去。

今天時念卿送霍時安回府的時候,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對。

等霍寒景回府的期間,她曾試探過時念卿,可,時念卿太過沉默了,並沒有說太多的話。

而霍寒景回府後,對時念卿的態度,桐姨也靈敏捕捉到不對勁兒。

冷漠,無視,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桐姨不由想到昨天早晨的場景。

古夫人那番憤憤不平的話。

她聽得很清楚,古夫人字句清楚地說:古思媞懷了霍寒景的孩子。

想到這裡,桐姨心裡就心驚肉跳。

她聽得清清楚楚,自然時念卿也聽得清清楚楚。

桐姨送時念卿和霍時安離府後,慌慌張張再次返回,想要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大廳里,鬧劇已經結束了。

事後,她曾單獨去詢問過劉憲:「古小姐,真的懷上少爺的孩子了?!」

劉憲當時滿臉的為難:「少爺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議論此事,談論者,重罪。」

桐姨的心,瞬間就彷彿結了一個巨大的疙瘩,卡在那裡,呼吸不暢,難受之極。

今天她看見時念卿坐在大廳里等待霍寒景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她那個心啊。

當然,桐姨很有些怨念。

她們少爺,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紀,怎麼做事,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事後,不知道緊急處理么?!隨便讓其他女人懷孕,立太子之前還好,之後,事情傳揚出去,也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當然,桐姨最最擔心的一點是:倘若,霍寒景是故意讓古思媞懷孕的,那事態就麻煩了。

霍家,早立了太子爺。

如果古思媞又生了男孩兒。

同父不同母,也不知道府內以後還會不會太平。

女人的嫉妒心,以及好勝心,是最可怕的。

桐姨心急,也是有原因的。她歸根結底,也是害怕霍時安受到欺負。雖說,她對霍寒景很有信心,如果霍寒景想要讓霍家的香火鼎盛些,想要多生些孩子,她覺得霍寒景不會隨便讓霍時安受太大的委屈。可是,人心難測。尤其是女人要興風作浪,那就沒男人什麼事了。

如果古思媞奉子成婚,入住總統府,時間長了,她在霍寒景耳畔吹吹枕頭風,不知道霍時安在總統府還有沒有立足之地。

桐姨再次看了眼擺鐘。

距離時念卿送補湯上去,已經接近40分鐘。

不知道他們兩人談論得怎樣。

桐姨一顆心,七上八下。

在她糾結著,要不要隨便找個理由上去觀摩下現場情況,客廳的門鈴,忽然響了。

下雪的冬夜,寂靜無聲。

桐姨被刺耳的門鈴聲,狠狠嚇了跳。

她有些納悶:這大半夜,誰會按門鈴。

她尋思著是不是徐則楚易他們有什麼緊急公務彙報的時候,拉開門的剎那,她竟然看見站在門外的是陸宸,桐姨頓時訝異到不行:「陸將軍,都這麼晚了,你來總統府,有什麼急事嗎?!」

陸宸卻不等桐姨把話說完,整個人已經急切沖了進去:「爺,回來了嗎?!」

桐姨點頭:「剛回來不久。」

聞言,陸宸不等桐姨再次出聲,已經快步朝著樓梯走去。

「陸將軍,等我通報下少爺……」桐姨想要叫住陸宸。

然而陸宸卻說:「不用通報了,我找爺有急事,就直接上去了。」

「陸……」看著眨眼的功夫,陸宸的身影,便消失在樓梯間,桐姨有些無語。

按照霍寒景的性子,陸宸這樣莽撞冒失地闖上去,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其次,時念卿還在場呢。

萬一……

桐姨站在客廳里,捋了捋思路,覺得不對勁兒,想要跟上去瞅瞅。

然而,不等她多邁幾步腿,幾分鐘前風風火火衝上樓的陸宸,又行色匆匆下來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黑壓壓的,又冷又沉。

眼底噙著的光,微微泛紅,很是恐怖。

這怒氣騰騰的模樣,是……挨罵了?!

桐姨正揣測著,陸宸已經摔門離去了。

「……」桐姨。

在桐姨分析了陸宸可能遭遇的情況,猶豫著要不要上樓去看看的時候,時念卿突然也從樓上下來了。

……

深夜的雨,愈演愈烈。

時念卿離開總統府的時候,並沒有理會桐姨遞過來的傘,她就像沒有知覺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在漫天的密集雨水裡,緩慢又艱難地踽踽獨行。

雨滴,敲擊萬物,周遭全是吵鬧又嘈雜的叮咚之聲,喧嘩至極。

可是,時念卿的耳畔,卻不斷回蕩著霍寒景那明明帶著淺淡笑意,實則冷酷極致的嘲諷話語。

他說:「真的,好好?!都快被宮梵玥休了,保不住副統夫人的位置,對我,能不真,能不好好么?!」

他還挖苦她:「想要重新『跟我』,時念卿,你覺得現在的你,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究竟還有哪點值得我重新要你?!」

他最後還說:「重新開始,也不是不可以,回到其他男人碰你之前,我就重新讓你跟我!!!!如果辦不到,時念卿,我麻煩你此刻、立即、馬上,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昨天,天氣預報說:明日,帝城迎來入冬后,最大的一場暴風雪。

很准。

今天,天剛黑,混雜在簌簌滾落的雨水中的細微雪花,便越飄越大,越飄越密。

不知道是被雨雪吹進眼睛里,還是……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快要忍不住決堤,時念卿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的黑暗朦朧。

總統府的一花一草,一路一橋,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然而今晚,她站在一條分叉的路口,大腦混亂得竟然不知道哪條是通往大門的路。

時念卿站在整整地站在路口,縮著瘦削的身體,迷惘又難受,瑟瑟發抖。

寒冬,愈演愈烈的雨與雪,摻和著風,宛若凌厲的刀刃,刮在肌膚上,噬骨的疼痛。可是,時念卿覺得最疼的,卻是心臟。

她望著旁邊花圃的精緻植物,漸漸鋪染上一層皎潔的白,覺得自己的靈魂仿若都要凍結成冰。

小舒虞的死亡,給她帶來的震驚與衝擊,實在太大太大。大到,足以毀滅她所有的冷靜與理智,自尊與矜持。她害怕霍寒景因為古思媞的孩子,不再寵愛霍時安;害怕霍時安受到冷落與排擠;害怕霍時安沒有容身之所;害怕霍時安再次失去父母;害怕霍時安沒有人照料,變成下一個小舒虞,橫死街頭。

今天送霍時安回總統府的路上,時念卿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小舒虞的母親,好好端端的活著;如果她的母親,能留在家裡,好好照料她,是不是,她那小小的生命就能順順利利盛開綻放?!是不是她就不會還沒充分感受領會著世界的美好,便凋零在寒冬臘月的骯髒泥濘。

時念卿忍不住想:小舒虞被撞的那一瞬,她得多疼,多惶恐,多害怕。

她那麼愛她的父親,那麼乖巧懂事。她在陷入永久黑暗的那一刻,是不是還在期盼著能見到自己父親最後一眼?!

可是,她再也看不見了。

看不見父親,看不見陽光,看不見花開花落。

她從這個世界,徹底,永久,消失了,再也不存在。

時念卿想要守住自己的兒子,守住他的陽光與明天。

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

霍寒景從來都不在意她,她怎麼可能奢求他跟她在一起?!

他對她,從來都只是傷害而已。

時念卿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的時間,不知道在總統府里轉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逃離總統府的出口。

只是,不等她逃離,陸宸便攔住她的去路。

時念卿穿得很淡薄,加之淋雨,這會兒她冷得恍若要窒息了般,血液都凝固了。

陸宸向來都來者不善,時念卿心裡很難受,所以並不想理會他,繞過他,打算快步離去。

然,陸宸挺俊的身軀,卻再次往她面前一橫。

她抬頭看向陸宸的時候,清晰在他漆黑的眸底,看到了濃郁的憤恨與厭惡。

「時念卿,我見過很多恬不知恥的女人,卻沒見過你這般死皮賴臉的。想要重新跟著景爺,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陸宸冷冷地譏諷。

適才,他進入總統府的主宅。在三樓的主卧外,清晰聽到時念卿對霍寒景說:「霍寒景,這次我是真的,真的想要重新跟你好好過日子。我記得你和宮梵玥訂婚那天,你在宮府門外跟我提過:重新開始。霍寒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帶著我們的……」兒子,重新生活。

時念卿脊背猛然一僵,咬住嘴唇的貝齒,力道大得都要深深扣入皮肉。

總統府大門,氣勢恢宏的建築,上面都綴了燈。

橘黃色的燈光,罩得整個地方,好似白晝般明亮。

只是,漫天而落的雪花,紛紛揚揚,把燈光剪碎得搖搖晃晃。

時念卿抬頭望著他,強撐著最後的理智跟他對話:「這是我和霍寒景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擦手。」

陸宸聽了這話,忍不住冷冷一哼:「你們的事情,的確輪不到我插手。可是,我就是看你不爽,非要插手呢?!」

陸宸一向是胡攪蠻纏,時念卿不想跟他廢話,繞過他,重新邁步離開。

陸宸卻再次攔住她:「你以為總統府是什麼地方?!是你想進就進,想離開便離開的地方?!」

「……」時念卿咬住嘴唇,直勾勾地望著他。

陸宸絲毫不理會她眸底瀰漫而開的火氣與冷意,言語赤裸得絲毫不加修飾:「同樣作為男人,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身體乾淨的女人。而你,時念卿,你乾淨嗎?!」

「趁早打消入住總統府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按照霍家規矩,能進入霍家大門的,都是乾乾淨淨的女人。就算景爺不曾嫌棄過你,但至少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乾淨吧。懷著個野種,也好意思提出那樣的要求,你到底還要不要臉?!當然,如果你非要死活想要賴進總統府,也不是沒有辦法,打掉你肚子里宮梵玥的種,或許景爺心情好,就讓你進府了……」

**

三島之國。

盛雅厭惡極了這沒日沒夜的煩躁悶熱。

明明夜已經很深很暗,可是……她熱得全身沒有一處乾的衣物。渾身都是濕噠噠的,讓她脾氣也顯得很暴躁。

馬亦好不容易給她弄來了冰,打算安裝在風扇的後面,給她降暑,誰知,盛雅卻沒好氣的,一腳把冰桶踹翻了。

睨著散落一地,摔得四分五裂的冰塊,馬亦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暗光。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怨言,仍然好脾氣地蹲身,重新把冰塊撿入桶內:「小姐,我重新幫你去弄點乾淨的。」

說著,馬亦就要離開。

盛雅卻沒好語氣地吼:「一點破冰,能有什麼用?!棚內,還不是熱得要死。」

其實,盛雅是氣餒到極點。

昨晚,她做夢,夢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夢到了自己的兒子。

夢裡,他們都鮮活地活著。

她還是高高在下的囯務爵掌上明珠。霍慕之,也享有一切帝國太子的待遇。

她的生活,沒有發生一丁點的改變。

可是,夢醒了,她卻迷惘到極點。

這樣耗著,她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報仇的機會。

她的親人,死得那麼慘。她的兒子,更是死在她的面前……

想到這裡,盛雅愈發的急躁煩悶。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

馬亦聽了盛雅的話,眸子驟然變得很陰暗。他沉默許久,這才說:「我想辦法,幫你去弄個空調。」

盛雅發了一頓脾氣,情緒愈發低落難受。

她縮成一團地蜷在那裡,喃喃自語地說:「我不是覺得熱,我只是自責。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父親報仇,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霍寒景和時念卿跪在我面前懺悔。他們毀了我的一切,讓我跌在地獄里,爬都爬不起來。馬亦,你能懂我的那種感受嗎?!」

尤其是,前幾個月,她看到的那則消息。時念卿沒死,不僅利用孩子,成功攀上了宮梵玥,霍寒景還爭風吃醋,連宮府都炸了。

時念卿現在享有的一切矚目,原本都是屬於她的。

盛雅很惱怒,很憤恨。一個霍寒景,已經讓她束手無策,現在又冒出個宮梵玥……

想到宮梵玥曾經舔著臉來盛家找她聯姻的模樣,盛雅真的嫉妒得要瘋了,也悔恨得要瘋了。

早知道霍寒景是那樣一副冷血無情的臉孔,她當初就不應該心存幻想,更不應該有所顧忌,倘若當初她和宮梵玥聯手的話,現在的S帝國,還有他霍寒景什麼事兒?!

馬亦看著盛雅那受盡莫名的癲狂模樣,很沉默。

這些日子以來,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滿足她一切的要求,讓她好受些。

可是,按照盛雅心底的恨意,不把仇人,斬草除根,恐怕是不能消除。

馬亦想了又想,最後,低聲說道:「霍寒景在得知我們逃亡在外,不僅派遣暗衛,四處秘密緝捕,而且,加固了海關等等的檢查。宮梵玥在這點上,到也十分配合。他直管的沿海城市,關卡也是嚴格設防。我們不能離開這裡,又不能秘密回國。」

「……」聽了馬亦的分析,盛雅的心裡愈發煩躁,「我不需要你告訴我現實情況到底有多嚴峻。」

說著盛雅就想讓馬亦滾。

誰知馬亦話語卻一轉:「可是小姐,你忘記了,當初偷拍時念卿的那段視頻了?!」

「什麼視頻?!」盛雅問。

「南菁海畔。」馬亦回復。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盛雅如夢初醒,眼底放光。時念卿在南菁海的那段視頻,如果傳播出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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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盛寵:吻安,總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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