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見

中心小學的大門口，來來往往都是背著書包的小朋友和家長，不停有孩子喚著：「蕭老師再見！」

「再見！」

「蕭老師！」一個穿著小小哈倫褲的男孩，原本已經走了出去，卻突然回頭，對著蕭杉站著的位置大喊一聲。

「怎麼啦？」蕭杉對他招手笑著。

「蕭老師，你等著我！我會娶你的！」說完這句他就驕傲地挺了挺胸脯，卻被他身邊的家長一巴掌拍上了頭：「臭小子，說啥呢！」

然後那個家長回過頭來給蕭杉抱歉地笑笑，拉著小夥子走了，邊走小夥子還邊嘟囔：「別打頭！拍傻了蕭老師怎麼會跟我！」

………………

蕭杉擦擦額頭上的汗，目送他們離開才往遠處的樹下望去，那裡已經立了一道人影，此時霍瑤正插著口袋，似笑非笑地看她，顯然，剛剛那一幕已經被她瞧見了，唉……

等走近了，蕭杉先發制人地一伸手：「錄了沒錄了沒？」

「自己看，」霍瑤將手機遞過去，「你說，如果我寫一個小男神瘋狂追求自己的啟蒙老師的故事怎麼樣？」

「滾！」捧著手機已經點開來的女孩終於聽明白閨蜜說的什麼，立馬懟了回去，「別逼人民教師罵人啊。」

「……」

兩個人往附近商業區的飯店走去，點好了菜坐下，蕭杉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直播，也不知道這種遊戲直播好看在哪裡，霍瑤撇撇嘴。

菜一點點端了上來，蕭杉還捧著手機，咯咯咯笑著，霍瑤點了點桌子：「吃飯！否則，沒有下一次！」

「你讓我把譯神看完！」

「幾個小時的視頻，你還吃不吃了？」杉杉就是個孩子，霍瑤從不慣著。

身邊的女孩終於不情不願放了手機：「哎呀，吃吃吃，這不是譯神又在說騷話么，停不下來！」

霍瑤只覺得身邊一道暗影停了下來，不待她抬頭，那人卻已經坐到了她們身後的桌子上，便也沒有在意。

杉杉已經開始吃起來，邊吃邊問：「你新書準備得如何了？」不待霍瑤回答，她便將筷子伸出來一擋，那筷子上還盪著片菜葉：「別用小男神什麼的給我說胡話！」

霍瑤頓了頓，嫌棄地讓了讓：「我保證，你家河大看到你這樣吃飯，絕對更不會看你私信了。」

「瞎說！譯神都能看我私信，河大隻要睡醒了一定會看！」

霍瑤懶得多說，反正都是遙遠的人，看不看又能有什麼，天下粉絲那麼多，杉杉這樣的小透明，如何能入得那些人的眼，想了想，終於問了出來：「我準備用譯神做男主。」

「噗……你說啥？」

「譯神，怎麼了。」霍瑤覺得跟她吃飯就是一場災難。

「譯神肯定不行。」

「為什麼？」

「太騷氣了……還是悶騷。」說罷兀自肯定一般地點點頭，「嗯，你不是寫的言情小說么！。」

「悶騷男很熱門啊。」

「你不懂，譯神那樣的，只能遠觀，不可褻玩，」像是怕霍瑤不懂，蕭杉索性坐直了些，正經道，「而且，一個老年人談什麼戀愛！與其讓譯神跟別人談戀愛，我寧願看譯神上了河大。」

「……」霍瑤點點頭，「所以……你作為一個人民教師，竟然種族歧視……」

「老闆，結賬。」身後的人突然買單。

這聲音有點熟悉，剛回頭望過去，那戴著鴨舌帽的人卻已經拎著五份打包走了出去，個子很高，霍瑤收回眼神，便也拎起筷子：「快吃吧，下午還有課不。」

「有，我的配班老師懷孕請假了，代課老師還沒到位，課都壓在我身上，累死了。」

「你也生一個。」

「跟你生？」

「如果我有這個能力……」

「滾滾滾滾滾。」

而此時，傅譯將飯菜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自己先吃起來，基地里的其他人也紛紛起來下樓了，一個個夢遊般地先湊上來瞧了瞧菜色，然後放心地去刷牙洗漱。

最後一個下來的是楚河，頂著雞窩頭上來先拎了一塊雞肉嚼了嚼：「不錯，不錯。」然而正當他準備追隨小Q的腳步進去刷牙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最近忙不忙？」

「不忙啊，不是賽季剛過嗎……休息休息。」

「那你去談個戀愛吧。」

楚河只覺得今天的傅譯大概是腦子有點進水，伸手過去要摸摸他的頭，卻被對方一把拍下：「我認真的，今天特意去幫你審了，有個女粉絲，能看。」

「你要做什麼！」楚河抱緊了自己，一臉地悲憤，「你不要人家家了嗎！不是說好要寵我上天的么！」

「上天？」傅譯笑笑，「非要這麼浪？你小身板受得住？」

「砰！」桌前的二人望過去，剛洗漱完踏進客廳的小Q驚恐地看了看他們兩個，將自己的小熊電動牙刷撿起來：「你們……搞了？」

「你猜！」楚河路過石化的戰隊老幺，突然回頭問道，「你說女粉絲什麼鬼？」

「你看看私信，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叫什麼……嗯，南有杉木。」

而後，傅譯和藹地拍拍身邊的椅子，對小Q道：「來吃飯了。」

「老大……老大你們這樣……，」小Q痛心疾首地搖搖頭，「唉，算了，真愛無罪。」

「你要替我們保密？」

「……你們……」咬了咬牙，小Q終於抬起頭來，「今晚你陪我雙排我就答應！」

「也可以。」

所以，當戰隊另兩個成員，五殺和春秋終於也坐下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家的老幺心不在焉地叉著飯，頗有些不對勁。

「有心思？」

「啊……」小Q頓了頓，「殺哥，我是覺得，打職業遊戲真的挺危險的……」

「為什麼？」

「沒什麼……我怕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我媽會殺了我的……」

「你沒睡醒吧？你一個晝夜顛倒的電競狗有什麼資格談戀愛？」

「所以……真的只能內部解決？」沒想到，小Q神情已經是悲壯。

五殺與春秋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低頭扒飯。

霍瑤跟蕭杉也吃得差不多了，典著肚皮出了飯店。

「瑤瑤，你記得今天下午上線帶下徒弟弟哦，反正你店裡也閑。」

「你能別咒我的店？」

蕭杉嘖嘖兩聲，突然想起來什麼，掏出了手機，點開了網游公眾號：「看到沒？」

「什麼？」

「大師賽！」蕭杉有些興奮，「你不是很閑么，剛好可以去參加大師賽啊！我覺得你的水平，絕對可以！到時候你也是職業遊戲戰隊的人了！」

「你是不是傻？為什麼要進職業隊。就算我進了職業隊，你興奮什麼？」

「那不一樣！職業隊都是要開直播的，到時候，你大概還能接觸到其他遊戲主播，說不準就能見到我河大呢！我不信你不帶我認識！」

「……」

「去吧去吧！你不去真的浪費了！國服第一扇，想想這名號就爽歪歪！我信你！」蕭杉慫恿道，「總比你一直枯守著一個古玩店好。」

「上你的班去！」霍瑤將她推了出去。

「你考慮考慮啊！」

無視了蕭杉不死心的聲音，霍瑤轉頭往花鳥市場邊上的巷子走去，這家古玩店，雖說是來的人不多，她卻是每天都會按時來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