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食桑女

上道子突然道：「她說這裡是歐絲之野，她的名字，叫做姒裳……」猛的，上道子的聲音顫了一下上，突然大叫了一聲：「我拷，歐絲之野，食桑女……她是不是會吐絲？」

林飛木然道：「她豈止會吐絲啊，她整個人都是絲線組成的，你認識她啊？她是誰啊？」

上道子緩緩道：「《海外北經》中，歐絲之野在反踵東，一女子跪據樹歐絲。三桑無枝，在歐絲東，其木長百仞，無枝……」

林飛小心翼翼的問道：「《海外北經》，也是《山海經》吧？」

上道子嘆了口氣，道：「是，《海外北經》是《山海經》的海外四經中的一部，首章就是寫的是鐘山山神燭九陰，也就是燭龍神大人……看來九陰大人，直接是把咱們扔到她老家來了。」

林飛掙扎了一下，發現手腳漸漸能動了，他慢慢的蠕動著身體，看著仍然虛懸在自己身前，滿臉冷漠的注視著自己的白衣女子，不由得小聲道：「我說，這個女人，她是做什麼的？她一直盯著我呢。」

上道子沉默了一下，道：「在《山海經》中的描述，我已經告訴給你了，我只能說，能在上古記錄的《山海經》中，被鄭重的單獨列出來有記錄的，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大能，這個歐絲之野的食桑女，估計不是一般的厲害，否則燭九陰不會把我們送到她面前。」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林飛倒是記得上道子剛才說的，但是卻不懂具體的意思。

「歐絲之野在跂踵國的東面，有一個女子跪倚著桑樹在吐絲。」上道子緩緩道：「原文的解釋大體如此，但是，能被《山海經》鄭重寫出來的，絕對不會簡單。」

林飛看著那個一臉冷漠的女子，苦笑道：「當然不會簡單了，你都沒看到，她剛才那鋪天蓋地的……食桑女，吐絲……這不是蠶子嘛？這個女的，她是蠶妖啊？」

大約是看到了林飛傻傻獃獃的半天不動也不說話，那女子冷冰冰的又開口說了一句話，這次卻是非常簡短，僅僅只有兩個古怪的音節，不過……林飛還是沒聽懂。

「她說啥呢？」林飛連忙問自己的萬能翻譯。

上道子嘆氣道：「她說了兩個字：山人？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就是在問你，是不是山人。」

林飛鬱悶的道：「為什麼她說的話，你能聽懂？」

「因為她說的是古語，而我們修仙者的傳承和法訣，一直都是用古文和古語流傳下來的，你這個只知道現代漢語的開飛機的，當然是不知道了。」上道子的口吻里充滿了嘲諷：「怎麼的，穿越了，抓瞎了吧？」

林飛沒理會上道子的嘲諷，而是認真的問道：「她問我是不是山人，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回答？」

上道子怔了一下，愕然道：「我也和你一樣才來啊，我怎麼知道山人是什麼意思？」

林飛小心的看了一眼臉色冷漠的白衣女子，小聲的問：「不回答的話，她會不會吃我？」

「食桑女……是吃素的吧……」上道子咕噥了一句，「不過這麼多年了，也難得說人家會不會換一下口味，你都說了，她是妖怪了……對了，她的名字叫做姒裳，這還真是簡單直接的的名字啊。」

林飛決定不理會嘮嘮叨叨的某幽靈，看著冷漠的白衣女子，認真的道：「你好，請問……山人是什麼意思？」

白衣的女子冷冷的看著林飛，林飛也不知道這個女子聽沒聽懂自己現代漢語，也只能傻傻的看著她。

姒裳突然伸出手指，林飛清楚的看到，她的指尖射出了一根白色的絲線，快如閃電的就對著自己沖了過來，林飛嚇了一跳，想要躲閃，但全身酸軟無力的他，那能避過這根如如閃電般的白絲，只覺得絲影掠過突收，林飛隱隱感覺到腦門上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然後聽到姒裳在問：「你是……兩足人？」

林飛竟然聽懂了這個白衣女子的問話，而且最神奇的是，他感覺到身體上的痛疼和酸軟，都好了大半。

倒是上道子，嚇得不住的大叫：「她做什麼了？我看到很亮的光點閃了一下。」

林飛沒有理會上道子的聒噪，而是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兩隻腳，才點頭道：「是，大仙，我是長著兩隻腳的人……不知道大仙有什麼指示？」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冷冷道：「我不叫大仙，我的名字叫做姒裳！」

「時尚。」林飛雖然知道姒裳的原意是食桑的意思，但還是決定，這麼漂亮的美女，應該有更高雅的名字，姒裳翻譯成時尚不是更有品味么。

不過，為什麼現在自己就能聽懂這隻妖怪的話了？只因為她用絲線扎了一下自己，不愧是大妖啊……林飛在心裏面讚歎，但臉上的表情，反而愈加的忠厚善良人畜無害了。

姒裳冷冷的看著林飛，美麗的臉上冷情冰冷，緩緩道：「是你殺死了歐絲？」

「歐絲是誰？」林飛下意識反問，便順著姒裳的眼光看到了剛才自己落下來的地方，那個大坑中間，一隻白毛翻飛的皮球妖怪，林飛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時尚大仙，我不是故意殺死那隻皮球的，我只是剛剛被人從天上丟下來時，一不小心砸到這隻皮球的身上，才把它砸爆了……」

姒裳面無表情，聲音依然是冷冷冷的道：「歐絲……是我的母親！」

林飛腦袋嗡的一響，差點暈了過去，卻聽到女妖怪道：「我也是要來殺她的，沒想到卻被你先殺了！」

「你是來殺她的？」林飛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她是你的母親嗎？」

姒裳神色淡然的道：「絲族只有在殺掉自己的母親后，才能算是真正長大成人。」

「殺掉自己的母親才算長大成人？」林飛心想能吐絲的食桑女，還有這種風傳統嗎？不過想起來上道子反覆警告的，能被《山海經》特意單獨標註出來的，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特別這還是燭九陰那位四維宇宙大神的老鄉，他不由得神情愈加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