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秘的老頭
我給爺爺打了電話，電話里他讓我們準備一些楊有成生前的衣物帶過去，好在趙雪蓮比較念舊，還留著一些舊衣服。
事情緊急，我們找了幾件衣服之後就急匆匆地趕了回去。趙雪蓮把小兒子安頓在了家裡，讓他不要亂跑，說自己很快就回去，小兒子很乖巧地點頭，什麼也沒說。
一路上我就想著發生在胡家身上的事情，為他們感覺到悲哀，尤其是這個叫做趙雪蓮的女人，一個好好的家突然說散就散了，她的整個天都塌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能堅持得下來的。
爺爺竟然和趙雪蓮認識，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他們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爺爺就接過了楊有成的衣服。
在我們的注視之下，爺爺把那幾件舊衣服紮成了一個人偶，他把人偶放到了方大童屍體的旁邊。
「你們先閃開一些，我會再進行一次招魂，這一次在把方大童的魂招進屍體的同時也會把楊有成的魂招進這個人偶當中，你們距離過近會有太多的陽氣，會影響到法事。」
我們三個躲開一些之後爺爺就開始了。
我和李非還是轉過身去不打算看著一幕，可趙雪蓮卻是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爺爺身上，準確來說她應該是在看著那個人偶。畢竟法事之後她兒子楊有成的靈魂就會回到那個人偶身上。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爺爺說道：「好了。」
我和李非轉過身去，趙雪蓮已經淚眼汪汪地看著那個人偶，爺爺看了眼那個女人嘆口氣，道：「好了，楊有成的靈魂已經到了這個人偶上，你現在把人偶帶回去，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它安葬了就好了，你們家就不會再有怪事發生了。」
趙雪蓮感激地向爺爺道謝，之後便去拿那個人偶，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原本只是幾件衣服紮起來的人偶，自然不會有多重，可趙雪蓮無論如何就是拿不動。
我過去試了試，卻是很輕鬆地就把人偶拿了起來。
「哎，這都是命啊！」爺爺無奈地嘆氣，他把手背在身後，一直在搖頭。
從爺爺嘴裡我們知道了很多事情。
幾年前楊有成溺死之後，爺爺就幫忙做了法事，到最後安葬的一系列事情全部都是經過爺爺之手的，按理來說爺爺做這種事做了幾十年，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可當時楊家人根本不聽爺爺的，很多事情上為了省錢，或者是怕麻煩，直接就草草了事了，爺爺怎麼勸他們都不聽，變成現在的這個局面全都是命啊。
我和李非面面相覷，這種事對於我們來說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就像是一個鬼故事。
趙雪蓮直接跪到了爺爺面前，她拽著爺爺的褲腿，說道：「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罷了罷了，你已經夠可憐的了，我怎麼可能看著你受罪呢！」爺爺嘆氣。
今天一天的時間裡我已經聽到爺爺嘆氣很多次了，比以往一個月加起來還要多，事情確實是超出了他太多的預期。
「原兒，你和李非幫忙把人偶送回去。」爺爺接著就轉頭看向趙雪蓮，說道：「切記，人偶帶回家之後一定要好好地供奉三天，每天的香火不斷，早晚都要抽半個小時出來跟他說話，說一說他生前的事情。」
說完之後爺爺才把趙雪蓮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向我們使了個眼色，我便在懷裡抱著人偶，李非扶著哭得沒什麼力氣的趙雪蓮往村子里趕去。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要黑了，小兒子還坐在院子里，屋子裡沒開燈，他就坐在漆黑的院子里。
李非和趙雪蓮走進去的時候還什麼事都沒有，可當我抱著那個人偶走進去的時候，小兒子立馬就站了起來，他直直地看向我的方向。
「哥哥？哥哥是你嗎？」
我心道：這還真是怪了，這小兒子都已經傻了，竟然還知道哥哥。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這麼做不正意味著這人偶上真的有楊有成的一個靈魂嗎？
我想到自己懷裡抱著一個靈魂，就感覺到膈應。
那個人偶被放到了裡屋去，原本用來供奉菩薩的位置。鄉下的人基本都迷行，家家戶戶都信菩薩，家裡都會擺一尊佛像。
完成這些事之後我們就離開了胡家，重新往回趕，這時天色已經幾乎全黑了下來。
李非饒是膽子大，今天發生的事還是讓他感到鬱悶，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各自懷揣著心事，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就這樣一直往前走了一大截，前邊的馬路上迎面走來一個人，我和李非都沒有當回事，就在我們就要那樣走過去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哭了起來，而且直接轉過身子看向了我們。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
我和李非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就是在那裡哭，哭聲又特別下人。我們受不了就在前邊趕緊走了起來。
李非說：「這不是又遇見了一個傻子吧？」他招呼我快走，那個老頭就跟在我們身後，一直在哭著。我們兩個人直接狂奔了起來，幾分鐘之後回頭去看，老頭已經被我們甩開了。
這件事我們也沒有放到心上去，遇見一個瘋老頭跟今天所見所聞的事情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一些。
走到大井潭附近，遠遠地就又聽到了一陣哭聲，李非側著耳朵聽了聽，說道：「好像很多人。」
聲音就是從爺爺待的地方傳來的，我們就趕緊跑了過去，只見一大片的白色，密密麻麻地擠在那裡。我和李非剛剛走過去，就有人給我們遞了白色的孝服過來。
那些人我們都認識，大部分是村子里的村民，還有一些是隔壁村的。
只聽到爺爺說：「方大童，今日你不幸溺死，家族為你舉辦這個體面的葬禮，日後也會經常為你禱告，還請你保佑方家歲歲平安。快快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