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問天壁
帝都,大內,夜半子時。
宮女們提著燈籠,腳步匆匆,順著長長的廊橋走向萬壽殿。
大內侍衛統領趙震天半夜接到宮裡的李公公傳話,要他帶上侍衛立刻進宮見駕。趙震天不敢怠慢,穿上甲胄,領上兩隊侍衛,騎馬一路狂奔,來到萬壽門。
萬壽門負責當差的侍衛是劉喜,見來人是趙震天,劉喜示意手下打開大門。趙震天翻身下馬,沖劉喜問了一句:「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劉喜說到:「皇上深夜突然要出宮,內廷的宮女太監都動了起來,李公公傳話,急召禁軍隨行。」
「大半夜,皇上出宮幹什麼?」
「聽西宮的人說,要去問天殿。」
「風調雨順,太平盛世,皇上去問天殿做甚?」
劉喜左右看了看,伸手在嘴邊微微一擋,輕聲說到:「聽說,問天殿來了個人。」
趙震天皺了皺眉頭:「來了個人?」
劉喜擺擺手:「不是,是掉下來一個人。」
趙震天聽得不明所以,眉頭深鎖。
「從天下掉下來一個人,掉進問天殿了。」劉喜索性放下手,嗓門大了些。
此時,萬壽門已緩緩打開,門內傳來一個公鴨嗓的聲音:「來人可是趙統領?」
趙震天立刻抱拳道:「震天見駕來遲,讓李公公久等了。」
「皇上已更衣,御駕將啟,趙統領隨駕護衛吧。」
「是。」
一個金黃色的馬車緩緩駛出萬壽門,趙震雲騎馬跟隨在後,兩隊侍衛分列在旁,一行向紫金大道走去。
帝都以西十里,禁軍大營。
無月之夜,伸手不見五指,但禁軍第一營、第二營的將士,已經騎馬列陣,整裝待發。
禁軍總兵林傲雄騎馬站在陣前,厲聲說到:「皇上深夜出巡,禁軍當確保皇上此行萬無一失。第一營封鎖紫金大道,第二營隨我去問天殿。」
一營、二營的將士齊齊喝了一聲,便分向各自馳去。
趙震天隨御駕走上紫金大道,才知道皇上對此行是如何重視。禁軍大營的士兵已經封鎖了整個南城,紫金大道兩旁五米一兵,十步一崗,就算是一個中級狂戰士,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攻不進來。
一個時辰后,紫金大道的盡頭,借著星光依稀可看到一個巨大的建築,漸漸露出了輪廓。
輪廊下面,是頭戴金翎、身披黑甲、跨騎戰馬的禁軍第二營的將士。此時,第二營的將士早已將問天殿四周布防得天衣無縫。
馬車緩緩停下,宮女們守在車駕下面,手裡捧著玉絨巾、熱茶和溫酒,隨時等候皇上吩咐。
帝國皇帝掀起門帘,快步走下馬車,毫不理會候在一旁的宮女和趙震天。
順著白玉石階,皇帝急匆匆上了大殿,一直走到殿後的一塊石壁前,腳步略略放緩。
問天監李離見到皇帝已至,趕忙迎了上來。
「如何?」皇帝問到。
「亥時下來的。」李離答到。
皇帝輕輕踱了幾步,向著石壁又走近了些,瞪著眼,看著石壁下那一處黑影。
「還不動彈?有氣兒嗎?」皇帝問到。
「皇上未至,臣不敢貿然而探。」
「太醫呢?」
一直隨在皇帝身後的趙震天應到:「羅太醫、溫太醫在殿下候著。」
「快傳。」
羅文侯、溫萬良兩太醫上了殿,走到那處黑影前,將黑影輕輕翻了個身,兩人各搭一脈,半刻之後,羅文侯說到:「回稟皇上,略受風寒,沒有大礙。」
溫萬良也收回手指,說到:「回皇上,此人心脈極強,體力過人,現下只是暫時昏迷,略作休息之後,自會醒來。」
皇帝點點頭:「送到慈安殿休養。」停了一下,皇帝又說到:「不,送到萬壽殿。」
侍衛們愣了一愣,萬壽殿可是皇上的寢宮。但眾人相互看了看,確信沒有聽錯后,便慢慢抬起那個黑影,向殿下走去。
皇帝又說到:「坐我的馬車。」
趙震天在一旁問到:「那皇上您?」
「我自會騎馬。」停了一下,皇帝又說到:「聽雪,你到馬車上,好好照顧他。」
侍衛們又愣了一愣,就算是天下掉下來一個神魔大法師,也不至於讓皇上如此厚待。
皇帝已經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看眾侍衛,見侍衛們有些發怔,忍不住怒到:「怎麼?朕的話不中聽嗎?」
侍衛們有些著慌,三兩下便把那個黑影放到了御駕馬車之上,皇帝的隨身侍婢聽雪也隨著鑽進馬車裡,依著皇帝的意思,好好照顧起那個黑影。
皇帝一摟馬繩,抽了一鞭,戰馬縱蹄而去。
葉天本來要試驗一種新式武器,由於沒有合適的志願者,他就拿自己做了實驗。作為華夏兵器工業集團的首席武器設計師,葉天在初中時就表現出在數學、物理、化學方面的驚人天賦。當他參加某屆國奧數學競賽時,偶然在國防大學里看到一種新式的電磁武器的設計原理,從此就迷上了武器設計。
之後的路很順暢,對葉天這樣的天才,國家向來是重視的。葉天順利的考上國防大學,順利的分配到兵器工業集團,順利的成為首席武器設計師。而那時,葉天才剛剛二十歲。
但葉天的步伐並沒有止住,天才如他,被一種叫做量子傳送的物理現象所吸引。開始試著將這種現象引入到武器系統中。很快,葉天就設計出了世界上第一台量子傳送裝置。
經過實驗,物品傳送、動植物傳送已經成功,但還需要有真正的人作為志願者來進行實驗。畢竟沒有哪一個實驗是絕對的、百分之百的安全。
葉天等不到國家按程序招摹志願者,迫不及待的拿自己做了實驗。結果,他做了一個百年大夢,夢中他來到一片陌生的大陸,大陸上的建築風格、風土人情,有些像古代的華夏,但又比古代華夏繁華得多。
此時,葉天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那香味聞起來很像高級香水,有一種高貴典雅的氣息。
身上蓋著一種短絨毛、卻很細膩的被子,躺著的褥子也很柔軟,很舒適。只是不知為何,總感覺到微微有些晃動。
頭有些痛,眼皮在動,葉天忍住劇痛,努力把雙眼睜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小巧動人的面孔。若是在大學里,這樣的面孔也可算得上是校花級別的美女了。
聽雪見他睜開了眼睛,微微驚了一下,輕聲問到:「大人醒了?」
葉天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這分明是一個類似包廂的地方,只是裝飾十分華麗,廂壁上綉滿了五顏六色的布絹,那木閣窗的樣式和做工,看上去十分的考究,猶如昂貴的古典傢具。
「這是哪?」葉天問到。
「大人,這是帝都京城,大人現在在皇上的馬車裡。」聽雪說到。
「帝都?京城?皇上?馬車?」葉天重複了一遍,又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頭向後重重一磕,葉天再次暈了過去。
夜色之中,禁軍第二營在前引路,大內侍衛在旁護駕,皇帝的馬車進了紫禁城,又入了萬壽門。
眾人將再次昏迷的葉天抬進萬壽宮,放到皇帝睡的那張大床上。
見他還沒有醒的意思,太監李德福提到勤政殿送來的幾個北疆的急報,皇帝囑咐了聽雪幾句,便自去勤政殿處理政務了。
按著皇帝的意思,聽雪細心照料起葉天,不敢有絲毫怠慢。她餵了葉天一些醒神的藥水,見他脖頸上微微發了些汗,便洗了絲巾,準備幫他擦擦身子。
聽雪把葉天那身奇怪的衣服扒了下來,拿起絲巾,沾了上等的玉液,開始細細的擦試。
對於男人的身體,聽雪並不陌生,她本來就是皇帝的貼身侍婢,負責皇帝的日常起居,只是身份低微,沒有侍寢的資格。
葉天只覺得渾身一陣沁涼,緩緩睜開了眼睛。
面前還是那個校花級的大美女,葉天只有二十歲,還沒有談過戀愛,全身赤裸面對一個校花級美女的狀況,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老臉一紅,葉天有些不知所措,一臉緊張的看著聽雪。
看到葉天臉色的變化,聽雪有點著慌。在她眼裡,男人是從來不會害羞的,她腦子裡沒那個概念。
或許是自己動作生硬,把面前這個皇帝極力看重的大人弄得不舒服了,想到此,聽雪趕快跪了下來,嘴裡說到:「大人恕罪,奴婢該死。」
一陣沉默之後,葉天漲得有些像豬肝的雙頰,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色彩。先搶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慢慢支起身,看了看跪在床邊的聽雪,說到:「沒事沒事,你別這樣,我剛才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聽雪抬起頭看了看葉天,輕聲說到:「大人息怒,奴婢只是在幫大人擦洗身子,並無其它的冒犯。」
葉天擺擺手:「我沒有怪罪你,地上涼,快起來吧。」
聽到葉天的話,聽雪心裡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個大人倒是一點都沒有大人的架子。居然說地上涼,讓她快起來。聽雪抿著嘴笑了笑,說到:「大人,奴婢經常這樣跪著,早就不覺得地上涼了。」
看著聽雪那小巧動人的臉龐,葉天心裡忽然微微有些心疼。
所謂憐香惜玉,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