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楚離淵的自述3

第一百一十一章 楚離淵的自述3

月光下,她那張秀美的小臉嬌嬌滴滴,一頭烏青髮絲柔順的鋪滿後背,雪白纖細的小手像只陷入困境的小獸,緊張的抓住窗沿不放。

真恨不得把她給嚼碎了啊!

怎麼辦呢,到底要怎樣做,才能緩一緩心底,那深濃到陰森可怖的念頭呢?

「衣服也不穿整齊,就想這樣跑出去,怎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北越來的賤人?」

「果然是下賤的公主啊..........」

聽聽,多邪惡的話呀!

小公主可能這輩子也沒聽過吧?雖然名義上是北越的公主,她卻一點也不像沾染著那不堪皇室的品格……

都被他羞辱了這麼久,渾身渾身傷痕纍纍,睏倦哀傷的眼神惶惶不安,然而骨子裡她依舊是那個性子倔強、純潔如初見的小姑娘……

反倒是他,借著發酒瘋之名,將心底最齷齪的那一面,全都肆意呈現了她的面前!

怎樣才能剋制住那把她弄死的念頭,大概,也只有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了吧……

當他再一次不顧她的意願靠在鄰水的窗檯發瘋般的折騰,那可憐又可恨的小雲朵,終於暈過去。

恨她什麼呢?

恨她早早就勾了他的魂吧……卻整整兩年任他自怨自艾,她卻置身事外,毫無所覺。

然而,抱著那小小的細瘦的身子,他又難免覺得,這個兩年前便娶進門來的小妻子,實在有幾分可憐。

以後,得好好伺候她湯藥,好好吩咐下人照顧飲食,好好……待她吧?

至少,這是她獻身給他,被他折騰一夜的回報吧。

嗯,這般打算好了之後,精力旺盛的楚離淵終於良心發現,將昏睡過去的小妻子放回了榻上。

把昏迷的小人兒摟在自己懷裡,還扯了薄毯,替女孩蓋住了腰腹,然後根本不捨得離開她半寸,硬是貼著躺下。

她側躺著,他就以胸膛貼著她單薄的背脊,兩人貼得嚴絲合縫,密不可分。

假如有人見著了此刻楚離淵的神情,估計會吃驚得合不攏嘴——

月光下,那唇紅齒白、俊美如謫仙的男子,審視著躺在自己臂彎間的女孩,神色專註,眼神溫柔……

就好像一頭終於吃飽餮足的獸,端詳著自己掌下餘生的小獵物,露出了一絲不自知的悲憫來。

*******

那一夜之後,新世界的大門就向翩然若仙的鎮北侯打開了。

被他吃干抹凈的小妻子落荒而逃,偏巧還落了件東西在他榻上……

一看上頭「柔儀」兩個字,再看玉石本身的質地,這東西顯然對她甚是重要。

他便以靜制動,只待對方回過頭來找他。

沒有多久,小姑娘果然忐忐忑忑地回來了……

他多壞呀,假裝不認識她的模樣,迫她羞赧地報出了一個「小秋」的名字。緊接著,他又迫她脫了衣裳……

那傻姑娘竟然真的脫了。

也不知道是該取笑她的不知廉恥,還是該讚歎她面對羞辱的勇氣……

只記得她那雙澄凈如水的眼眸,懊惱間含著几絲若有似無的情愫,即便低著頭,那雙妙目依舊含情脈脈似的,偶爾悄悄看他一眼,其中的光彩,更是直勾勾的誘人!

他完全剋制不住對她的揣測,和紛雜的衝動。

當小人兒最終還是耐不住性子,拾起衣服氣惱地離去時,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的眼角,悄悄滑落的水珠……

那一刻,心下悶悶一鈍痛,令他來不及多想,便一陣風似的追了出去。

出了靖宇堂,他又有些後悔了——

被別人知道他緊張她,還上趕著去哄她,甚至是向這整整兩年不曾謀面的北越公主道歉?那顯然不合時宜!

他如往常出門散步一般,神色平靜,腳步卻是或疾或徐,不露痕迹地跟在那倉皇奔逃的小公主後頭……

幸好,打掃的下人事先都被他打發走了。

不然她那衣衫不整的模樣,豈不都落入了他人眼中?

接下來發生的,可能是他楚離淵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點了她穴道的那一刻,其實他就有些後悔了。

躲在竹林裏手忙腳亂地收拾衣裳的北越公主,肯定想不到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出現,生生將她嚇了一大跳!

楚離淵自認也想停下來,替她穿好衣裙,解開穴道,然後看她安然回到她的棲梧齋里去……

可是誰知道自己骨子裡裝著的,究竟是怎樣黑暗的血液呢?

第一步邁開去,他滿心滿眼便只有小雲朵哭泣求饒的卑微樣……

鬼使神差,他這回真真正正,如江湖上令人不齒的採花大盜一般,蒙了小妻子的眼睛,不顧她的掙扎和哭泣將她綁在竹子上,又一次把她傷了徹徹底底。

他實在是太急切了,尤其當聽到小姑娘拿「壞脾氣的夫君」來威脅他這個「歹人」,他不知是氣是喜,總之就是想把小姑娘好好收拾一頓……

他知道她不好受,可他真的沒想到,她會……

咬舌自盡。

他戲耍她,看她難堪,除去彼此曾經對立的身份使然,其實也是帶了些孩子般的頑皮心理,然而這一場「玩笑」,代價顯然太大了,大到令他措手不及!

看到女孩滿嘴鮮血溢出的那一刻,他感到了深深的懊惱、驚疑,和恐慌……

假若小雲朵就這樣死了……他新得手的這好玩的「玩具」,便從他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

不對,不對,是那些流言傳得太久了,連他這個始作俑者都以為,北越來的小公主就是個放蕩女子,怎可能因為被歹人辱了身子,便想不開自盡呢?

可這一切,怪誰呢?除了那個從一開始,便對她不懷好意的自己……

將人匆匆安置在了一棟小樓里,他守了她好些時日,方等到她悠悠轉醒。

再接下來的事,對他來說便是洪水般難以抑制的了。

他夜以繼日地在她的閨房中「做客」,只為看一眼小雲朵是否安然無恙……否則一回靖宇堂躺下,他滿腦都是她當日咬舌滿嘴血污的模樣,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覺!

小人兒很怕他……

每次睜眼見了他,都是驚懼與不解的神色。

有一日,傷都還未養好,口齒仍有些不清的小姑娘,居然對他說起想讓暗羽來照料她,請他回靖宇堂去……

他簡直氣瘋了!

回去整整三天狂練武功,而那個愣頭青侍衛呢,則被他當成靶子毫不客氣地招呼了一身大大小小的傷。

究竟氣什麼呢?明明是自己先推開她的。

不,到了後來,已經不是他不肯見她而已了。

兩人的關係陷入了冰封,誰也無法,或者說不敢,輕易踏出那一步……

最後,還是他妥協了,老老實實繼續回到她身邊,光是坐著不說話,他亦能覺得心安。

再經過一番籌謀,借酒裝瘋這一招又「救」了他一次,使得他又抱到了自己那鮮美可口的小嬌妻……

然後,一切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終於以鎮北侯對待侯府夫人的名義,徹徹底底,來來回回,將那隻小雲朵吃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太爽了!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一時,這一刻,來得更令人欣悅的事了。

然而所謂樂極生悲,後來發生的事,每當回想起來,楚離淵心下還是默默地后怕不已。

楚離淵只知道,那兩年自己總是忍不住偷偷去瞧那片小雲朵。

他卻不知道,小雲朵,也偷偷接近過自己……

也許是他太自負了,自負武功絕頂,自負幽州城固若金湯——在內城之中,沒有什麼宵小之輩,能近得他的身。

他閑來無事,除去讀書作畫,也就逛逛偌大的後花園。有時想事情出神,可能真的有人躲在暗處看他,他也發覺不了……

也是那一年暮春,二十四的楚離淵正為了一條商道上,商旅遭人洗劫的事而費神。

他雖然在這個位置久了,許多事做起來毫不手軟,但也確實有些事,不得不令時常閉關的他傷神。

他應該也是有過一絲察覺的……

那個小姑娘一身紅衣,顯眼得很。然而她像是習慣了那般的小心翼翼,耐心地,全然不著痕迹地退避在花叢間,連呼吸都清淺得蝴蝶振翅一般,悄無聲息。

那時只要他一回頭,也許便能發現,那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忽閃著一雙明眸,傻兮兮地半蹲在長了棘刺的叢花之間,正呆望著他……

有過那麼一瞬,他側過臉來,小姑娘屏住了呼吸——

他的臉長得太秀氣,即使再冷漠的神情,也掩蓋不了的致命吸引力,對一個本就心悅於他的少女來說,實在是令人避無可避……

她心慌意亂,卻完全不敢想象被他看到。

最終,他還是沒有發現了她。

自然也不知道,那個小小少女回到了掛著他親手寫下牌匾的院中,聽思春的小貓叫喚不停,夜半起來面對著靜謐庭院,終是將兩人這一番微末的交集,提筆畫在了紙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寫下那一行情詩的時候,她的整隻手都在抖……

因為夫婿長久地對自己不聞不問,也不相見,境地尷尬的北越公主,也只能將自己卑微的感情,寄托在這樣一幅字畫上……

這樣的畫,自然是不敢讓人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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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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