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根本不在意

眼下邊境的形勢本就一觸即發，北越大軍在邊塞蠢蠢欲動，夫人若就這麼回去，不僅會影響整個局勢，可能還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北越人不傷害他們的公主，但刀劍不長眼，萬一一個不小心……

除此之外，荒原大陸還有很多意圖不軌的部落，也可能會藉機生事……

不行！能夠阻止夫人離開的，就只有主子自己了！

「主子！」暗羽又大著膽子喚了一聲。

看著屏風後面正在換衣的頎長身影，他不禁想起在棲梧齋見到的那一幕。

向來高貴端莊的夫人，衣發零落、失魂落魄的獨自走回來，連鞋子都是一個穿了，一個沒穿。

相比一直淡定從容的主子，夫人實在太可憐了。

不知該怎麼辦，暗羽的心情越發沉重。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楚離淵從屏風后出來。一身簇新的銀衣，襯著如雪的銀髮；面如冰玉，唇如點絳。

真真一神仙似的人物……

「說吧。」

這回男人認真地注視著暗羽，一雙鳳眸神采奕奕、深不見底。

「呃……」

主子突然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暗羽倒有些緊張了，「主子您……您昨夜，休息得可好？」

一說完，自己的臉又「唰」地紅了！

「不錯。」

楚離淵有些好笑地看著尷尬的侍衛。

「你呢？」

「我……我也，還好……」

暗羽快憋瘋了──

天啊，都是大男人！為什麼做了壞事的那個完全若無其事，而他這個侍衛卻又急又羞？！

「是么……」

男人漂亮的唇邊勾出一抹清淺文雅的笑，轉身取了茶具，開始慢條斯理的沏起茶來。

暗羽原本還顧慮著雲錦昨夜裡的叮囑，說「且勿跟他提起便是了」，眼見他家主子沒心沒肺的模樣，他卻再也忍耐不住！

「主子，您昨兒個夜裡，是不是跟女子過的夜？！」

很好，終於說出口了！還是以大不敬的語氣！不管了，夫人都被逼走了，管勞什子的語氣不語氣！

「咳……」

茶水還未進口中，楚離淵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這個暗羽！還真是……

「也許，您酒醉得厲害，可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很好，又進了一步。

「咳咳……」、

楚離淵又輕咳兩聲，將新沏好的茶遞給暗羽一杯，「正想醒醒酒，要不要來一杯？」

「主子！」

暗羽很不客氣地將男人遞出的杯子奪過，再重重地放回一邊的茶几上，「酒後飲茶對身子不好，您還是少喝些茶水吧！」

「……」

楚離淵摸了摸鼻子，自顧自地將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理了理絲毫未亂的衣袂，「我不記得什麼了，你告訴我便是了。」

一刻鐘之後，暗羽急急走出靖宇堂，黝黑臉頰上紅得快滲出血來。

他暗暗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要摻和人家的私事了！

主子那漫不經心、心不在焉的態度，實在是氣煞了人——

既然已經知道是夫人昨夜留在靖宇堂，清雅出塵的主子竟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就好像、好像夫人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風塵女子，有沒有留宿都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