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比齊王更難纏。

這是鍾撰玉在與耶夢秉燭夜談了之後得出的結論。

她努力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證據,甚至通過萬文石那調出來的檔案都顯示,那段時間太子的衛靖軍沒有離開過臨安。

她喊了自己信得過的賀裕秦白瑞等人,一起從三年前的通北山谷開始,細細剝繭抽絲,最後幾人猛然發現一個被他們忽略了整整三年的事情。

——野利寶華怎麼知道通北山谷是太子的手筆?

幾人對視一眼,去喊了耶夢。

耶夢也是個拎的清的,聽鍾撰玉一問,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般地了出來。

總的來就是,大渝的太子趙格行與西戎的女官野利寶華早就熟識,野利寶華把鍾撰玉要到西戎去也是受太子之停

這就有意思了,太子為什麼要把鍾撰玉調到西戎去?

野利寶華又為什麼要這麼幫太子?

這些耶夢也是一點都不知情,只是確定地告訴鍾撰玉,是太子讓野利寶華逼鍾撰玉慢慢發展的。

幾個事情一串起來,事情全部都指向了齊王。

齊王想借太子的手除掉他謀反路上最大的障礙鍾家軍,而太子也有著自己的成算,順水推舟地策劃了通北山谷慘案,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注意到了鍾撰玉,於是便借野利寶華之口告訴她仇人,直到她羽翼豐滿,再利用了拉巴德娜告訴自己其實背後的人是齊王,以此讓鍾撰玉幫他弄死了齊王……

當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謀。

其中的心機之深,讓賀裕也連連咂舌。

「這樣的人…倒確實適合坐上那個位子。」賀裕心情複雜地感嘆。

鍾撰玉冷哼一聲,與秦白瑞一起面露不屑:「但他行事太過不擇手段,幾萬個無辜將士的命殺就殺,毫無憐愛百姓之心。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君王,不會是一個好君王。」

賀裕沉默,也是認同她的話,於是問道:「那你們可有打算?」

「有是有一個。」鍾撰玉沒有直接回答:「不過現在我們還是沒有證據檢舉太子。」

「人證是不少,但物證卻一個都沒櫻」

「還缺少了動機。」秦白瑞往後一倒,直接背靠在椅背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們至今都不知道太子做這些是為了什麼,要是皇上問起來,我們連個屁都崩不出,倒顯得我們在誣賴他一樣。」

「按理他是太子,整個大渝未來都是他的,他何必做這些……」

鍾撰玉靈光一閃,聯想到她之前的打算,突然有明白了什麼:「除非…皇上有意想要廢太子。」

其餘二人一驚,秦白瑞猛得坐直了上半身:「這不會吧,一點風聲都沒有啊…而且太子目前來好像沒有做錯什麼,皇上怎麼會要廢太子。」

倒是賀裕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太子覺皇上想要廢太子?」

鍾撰玉點頭,下意識揉了揉秦白瑞的腦袋:「所以太子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逼宮。」

「這麼一,確實能夠得通。」

秦白瑞雙眼發亮:「你太聰明了吧!!他要逼宮就勢必要削弱鍾家軍這個大敵,而為了以後的位子能夠坐穩,更是要先解決了齊王這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逆賊……」

鍾撰玉微微一笑,看向賀裕:「你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賀裕想了一想,緩慢搖頭:「沒有,除了這個可能性,別的我覺得都不靠譜。」

「那就行了……」

鍾撰玉站了起來,呼出一口濁氣:「那我們就不必費盡心思去找證據了。」

兩人看向她,只見她眉目清透,似乎多日瀰漫在她眉間的烏雲已經散開。

鍾撰玉:「既然他的最終目的是逼宮,那我們要做的只有一個字。」

「等。」

秦白瑞跟賀裕異口同聲。

「不錯,只要他逼宮,那他的命必定不保,我們甚至都不需要出手,皇上必定第一個忍不了他。」

「可還有一個問題。」賀裕屈起手指,緩慢又有節奏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太子不是蠢人,甚至可以是城府極深,他若是出手逼宮,那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了才會出手,你又怎麼有把握他會逼宮失敗呢?」

鍾撰玉頓了頓,眼珠轉了一圈:「我們先暗中布置人手,這些日子慢慢把皇上的御林軍里滲透進我們的鐘家軍……太子必定也在做這個事情,我們安插進一些我們的人應該不會引起大的動靜。」

「還有,我們要悄無聲息的把許溫良許太醫接過來,萬一太子這不是東西的東西下毒,我們也好有一手準備。」

秦白瑞對於鍾撰玉在西戎中毒的事情心有餘悸,第一次聽聞這等兇險的事情差點都惱火的單槍匹馬殺進西戎斬下太后那老妖婆的首級。

賀裕點頭:「這些事情我會去辦的,你們最好不要直接接觸……萬一事情敗露了,你們兩個也好把事情都推脫到我們身上。」

「這不太好吧……」秦白瑞馬上反駁:「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扛。」

鍾撰玉也滿臉的不贊同。

賀裕笑了笑:「若是事情敗露了就明太子還沒倒,我們還要報仇呢,怎麼可以一次全軍覆沒?」

「不會敗露的。」鍾撰玉斬釘截鐵:「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賀裕也站起來,轉過身看向窗外明凈的星空,輕聲呢喃:「希望這事能快點結束,不然若是讓太子這樣的人坐上太子之位,下千千萬萬個百姓必定會受苦……」

「很快就會結束的。」鍾撰玉走了過去也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散到體內,令人頭腦清明:「只要我還活著一,我就不會讓大渝成為第二個西戎的。」

「哎哎哎等一下。」秦白瑞連忙站起來,把賀裕擠到一邊:「什麼叫第二個西戎?」

賀裕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怎麼?你家夫人沒有告訴你嗎?年前西戎王又要挑選人牲祭祀,而被派出去打仗的西戎軍幾乎九成都沒有回來,那些軍饒家屬都忍不住了,時至今日,已經爆發了兩次反叛潮。」

秦白瑞轉過頭,幽怨地看向鍾撰玉。

鍾撰玉不敢對上他的眼睛,有些尷尬地扣了扣頭皮:「我也是今日才收到消息…還沒來得及跟你……」

秦白瑞:呵呵,你以為我會信這種拙劣的借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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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今惟有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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