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妹的算計
「席華。」嬤嬤低聲道。
「還在墨居?」女子雙眸閃過一絲淺淺地笑意,「莫要驚動了。」
「是。」嬤嬤只是斂眸,不再多言。
席華本打算賞花節一結束,便回去。
巧鳳這處也都準備妥當,也不知怎得,外頭卻遲遲沒有決出勝負來。
席華看了一眼刻漏,「去瞧瞧。」
「是。」巧鳳應道,便出了雅間。
席家,老太太正靠在迎枕上,半眯著眸子,在等外頭的消息。
「老太太,大姑娘一直待在雅間裡頭,並未參加賞花節。」鄭媽媽上前低聲道。
「這丫頭就是如此。」老太太是知曉她性子的,故而幽幽地嘆了口氣,「如此也好,免得招惹麻煩。」
「老太太,大姑娘許是要回來了。」鄭媽媽瞧了一眼時辰說道。
「待她回來,便來我這處。」老太太慢悠悠地說道。
「是。」鄭媽媽雖然不知老太太為何要讓大姑娘參加賞花節,卻又任由著大姑娘,但是老太太如此做,總歸是有她的謀算,故而鄭媽媽也只照辦便是。
巧鳳下了二樓,便瞧見大堂內亂鬨哄的,席楣皺著眉頭立在一處屏風前,畫眉扶著她,她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卻又倔強地咬著唇。
巧鳳連忙上前,看著畫眉,「這是怎麼了?」
「突然出現了個渾人。」畫眉盯著不遠處坐著的人,正襟危坐,一手端著白玉綉荷花的茶杯,另一隻手搖晃著手中的摺扇,戴著斗笠,倒是看不清楚容貌,只是那通體散發著的氣勢,卻讓人不敢親近。
「這……」巧鳳一臉茫然,自然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畫眉看向巧鳳,突然想起了席華,連忙說道,「巧鳳姐姐,二姑娘如今可是受了委屈。」
「委屈?」巧鳳哪裡不知道畫眉是個什麼貨色,往往好事兒如何會想到她們的?
「我只是瞧著快到時辰了,大姑娘身子不爽利,便特意前來與二姑娘說說。」巧鳳自是避開畫眉繼續往下的話。
「大姐倒是會躲清閑。」席楣是個直性子,高傲卻又單純的很,藏不住事兒,故而席華才不與她計較,對於這種將所有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人,席華更忌憚那表面無害,內力卻陰險無比之人。
巧喜瞧著巧鳳許久不回來,連忙出了雅間,去瞧了一眼,隨即進來,「大姑娘,二姑娘好像出事兒了。」
「好端端,出了何事?」席華不解道。
「大堂裡頭亂鬨哄的。」巧喜到底是沒有看清楚。
席華卻也不著急著出去,只是低聲道,「去將四爺請來。」
「是。」巧梅應道,便去了。
過了一會,席甄走了進來,接著說道,「二姐是咎由自取。」
「此言何意?」席華沒有想到席甄一進來便說出這番話來。
「願賭服輸,贏得起也要輸得起。」席甄低聲道,「大姐,我們回府吧。」
「那二妹?」席華覺得將席楣獨自丟在這處極為不妥。
「她?」席甄搖頭,「大姐,你何時變得如此多管閑事了?」
「總歸是姐妹。」席華到底是不想外人看扁了席家。
席甄接著說道,「她與那突然出現的公子對詩,最後輸了。」
「哦。」席華對這些舞文弄墨之事到底不擅長,想著席楣心氣兒高,接連幾屆都獨佔鰲頭,今年也是勝券在握的,如今反倒……
她緩緩地起身,「去瞧瞧吧。」
「大姐,你可想好了,二姐如今正在氣頭上呢,倘若你過去,她指不定如何將氣灑在你身上。」席甄可是很機靈的。
席華上前說道,「不妨事,我百毒不侵。」
「大姐……」席甄盯著席華看了半晌,只要搖頭嘆著氣,與她一起下了二樓。
等到了大堂,巧鳳見她過來,連忙上前,「大姑娘。」
席華只是微微頷首,便行至席楣的跟前。
「大姐。」席楣即便如何瞧不上席華,可是該有的規矩禮數也要有,總不能被外人看了笑話去。
席華看著她,淺笑道,「二妹,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大姐,你可是能破了那對子?」席楣明知曉席華學問不如她,卻在此刻難為席華。
巧鳳怕就怕如此,故而適才才佯裝不知,推脫了,未料到大姑娘自個下來了,她此刻擔憂地看向席華。
席華並未看那紙條,只是淺笑道,「二妹知曉我的,自是比不上二妹的才學。」
席楣明顯一愣,顯然未料到席華便這樣推脫了,畢竟往日的席華,她當眾刁難的話,席華就算不如她,也會應戰的,到最後丟人的是席華,便不是她了。
可是現在,席華便這樣語氣溫柔地將她的算計給駁了回來,這讓她像是將拳頭打在棉花上,綿軟無力。
席華並未看坐在不遠處長案前的人,依舊是笑吟吟地看向席楣,「二妹妹,可是要走了?」
畫眉也沒有想到席華會如此,寧可在眾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才學不如二姑娘,卻不願意接話,這下,二姑娘怕是更無顏面了。
席華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否則,上輩子就不可能將所有的榮耀都給了丈夫,到最後自己卻變成了棄婦。
這一世,她也不想出風頭,完全是因為,這樣的風頭出了對於她來說弊大於利,她可不想因小失大。
席楣心口堵得慌,可是如今卻無法,她蟬聯了三年的頭籌,未料到便這樣沒了。
她如何有顏面回去?
席華卻不以為然,只覺得席楣太過於在意,這世上最孤單的便是沒有對手,更何況,席楣卻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
她向來爭強好勝,凡事要強,日後受苦的還是她。
「去準備馬車。」席華側眸看向畫眉說道。
「是。」畫眉雖然不喜歡席華,但是如今在這,她是最有話語權的。
席華自巧鳳的手中拿過披風,上前親自給席楣披上,「走吧。」
「大姐……」席楣不甘心,難道便這樣離開?那她日後還怎麼能抬得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