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終落虎口
「玲瓏鐲被羅姨娘拿走，給了宮清清。」宮明月道。
「什麼？她們怎麼這麼無恥？」疏影氣壞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殺人不算還要奪寶，實在該天打雷劈！
「那對母女有什麼做不出來呢？」宮明月道，「而且，宮清清早就在爹面前說了玲瓏鐲是我送給她的。聽她的意思，是要用玲瓏鐲去參加巧綉大賽。」
「二小姐要參加巧綉大賽的事情奴婢早有耳聞，只是巧綉大賽是考較綉工的，她要玲瓏鐲做什麼？！」疏影道，因為憤怒，她的語氣沖的厲害。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窩在別院里養病，她的事情我是真的知之甚少了。」宮明月輕嘆一聲，「對了，參加巧綉大賽需得提前備好綉品，你可有聽說過她準備了什麼綉品嗎？」
「這個奴婢倒是知道。廚房王媽媽的女兒綉工脫俗，曾經被二小姐找去幫忙，她給我說過，說二小姐準備繡的是一副《百鳥朝凰圖》。」疏影道。
「《百鳥朝凰圖》？那就對了！」宮明月眸中一亮，「百鳥朝凰，最難繡的便是那隻鳳凰。而那隻鳳凰身上，最難綉又是它的眼睛。」
「我懂了。二小姐她綉不出鳳凰眼睛來，所以就想用玲瓏鐲里的玲瓏珠充當眼睛！」疏影恍然大悟。
「不錯。」宮明月笑著點了點頭，對她的反應之快頗為滿意。
她的玲瓏鐲上有一朵立體雕刻的含苞玉蘭花，玉蘭花底部有機關，按下之後，合攏的花瓣便會打開，露出隱藏在其中的明珠。
那明珠名為玲瓏珠，約莫鴿子蛋大小，彷彿萬里冰川下最潔凈的寒冰凝結而成，純凈剔透，不染塵埃。散發出的瑩華更是如同月光一般，似紗似霧，朦朧而又皎潔，更有幽香從中飄出，似檀似蘭，沁人心脾。
不過這還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在白天，當對著陽光時，玲瓏珠上就會有七色光華綻放而出，流轉閃爍，瀲灧生輝，將四周映照成一片七彩琉璃的世界，像極了——
百鳥之王鳳凰的眼睛！
不得不說，宮清清還是很有眼光。
「二小姐的綉工本就了得，再加上玲瓏珠點睛，恐怕極有可能就會獲勝。按著慣例，巧秀大賽奪魁的作品都會被安王妃收藏，到時候咱們可就真真沒辦法了。」疏影很是焦急，一雙手不自覺的捏在一起。
「呵呵，若是她綉別的，我可真是無計可施了。」宮明月說著，往後靠了靠，鳳眸微微眯起，如同慵懶的貓，「可偏偏她繡的是百鳥朝凰，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疏影心裡好奇的不得了，可是看自家小姐並不想告訴她，便識趣的沒有再問，只乖巧的站在一邊。
夜燈初上的時候，暗香回來了。
她本來還挺同情碧荷和芙蕖，可是聽宮明月說了她們的所作所為後，她便恨死了她們。見了紅牙婆后，她不僅將宮明月讓她說的話說了，自己還添油加醋了一番，什麼「那兩個丫頭識得一點字，看過一點書」「那兩個丫頭一直嬌養著，便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巴拉巴拉，只把紅牙婆聽得眼睛發亮，恨不得立刻就過來把二人領走。
「事情辦妥了？」宮明月問道。
「辦妥了，小姐您就只管等著紅牙婆明早來領人吧。」暗香笑嘻嘻的說道。
「嗯。」宮明月點了點頭。
今兒一天發生了不少的事兒，這身子甚是虛弱，這會她便已是睏乏不已。是以當下，她就讓暗香和疏影伺候她洗漱，然後便睡去了。
翌日一大早。
管家通伯正要派人去城裡找個牙婆子，不料聽到門房來報，說有一名牙婆子過來，詢問府上是否要買人。
真是來的巧啊，雖然他們不買人，可卻有兩個人要賣。當下，通伯便讓一直跟著他的小廝阿律去問問她要不要買人。
這牙婆子便是紅牙婆，先前的說辭不過是為了搭上話，她真正的目的便是要買人。此時一聽正題來了，立刻點頭答應了。
她站在門口等著，沒過多久，就有兩個少女被人抬了出來，正是碧荷和芙蕖。
「怎麼是這樣？」牙婆子一愣，昨兒那丫頭並沒有說這兩個丫鬟挨打了啊。不過，看了看芙蕖和碧荷的長相，紅牙婆也就釋然了。這樣水靈的兩個丫鬟，若不是犯了錯，主人家怎麼可能把她們發賣出去？所以挨打什麼的，也屬正常。
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只要養好傷，一定能賣個大價錢。紅牙婆喜上眉梢，趕緊從懷裡掏出三十兩銀子，遞給阿律。
一人十五兩銀子，這是牙婆圈子通定的標準，只有大家丫鬟才能賣這個價格。
阿律顯然也知道這個，當即收了銀子，讓紅牙婆把人帶走。
只是，他二人這買賣做的順溜，作為當事人的碧荷和芙蕖卻是哭天搶地的哀嚎了起來。
宮老爺要把她們發賣出去的事情，她們昨天就知道了，雖然很是捨不得離開宮府，但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們。二人還想著等她們被買給牙婆子后，她們就用羅姨娘給的錢替自己贖身，恢復自由身，可是沒想到，她們居然要被賣給紅牙婆！
紅牙婆她們也是知道的，就算是在牙婆圈子裡，她也是出了名的狠毒和貪財。這麼多年了，多少好姑娘在她手上遭了秧，被送進青樓，過著那千人騎萬人罵的悲慘日子。而她們兩個落入她的手裡，哪裡還能逃得脫？
「不要！不要！阿律，不要把我們賣給她！不要啊！」二人哭的撕心裂肺，從擔架上滾了下來，扯住阿律的褲腿，一個勁哀求著。她們不要跟紅牙婆走，不要被賣進青樓，不要做人盡可夫的妓子！
紅牙婆聽著，眉毛頓時立了起來，有些肥厚的手一揮，跟著她來的一名壯碩龜奴立刻從懷裡掏出兩個黑漆漆的布團，塞進了碧荷和芙蕖的嘴裡，然後一手一個，將她們扛到了車上。
「老身這便先走了，以後若有這樣的買賣，還請小哥第一個知會老身。」紅牙婆笑嘻嘻的和阿律說完，扭著粗壯的腰身離開了。
「這老東西。」阿律一翻白眼，帶著眾人進了別院，再也不看那趴在板車上，滿臉恐懼絕望的碧荷和芙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