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撿到寶了

6 撿到寶了

一善堂頓時靜悄悄的,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的就是哄堂大笑:「這麼大點兒,就知道離家出走了?不同凡響呦。」

「小娃兒,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錢花沒了?」

「肯定是沒帶錢。」

「我估摸著都沒出這條街,不然白先生和陳大夫怎麼會不知道?」

……

白辛苦臉色越來越紅,宇文佑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說道:「白先生,令公子在街上遇到了壞人,在下便順路把他送了回來。」

「呵呵,小兒頑劣,讓小哥見笑了。」白子仁拱手笑道,人家送了他兒子回來,理應好好款待一番,但是他這醫館實在是走不開。

看出白子仁的為難,宇文佑客套幾句之後便告辭:「白大哥一看就是飽學之士,只可惜今日還有事情要辦,不然一定要跟白大哥結交一番。」

「唉,什麼飽學之士,我看小哥倒是儀錶不凡,非尋常人家的子弟。我家就在這裡,小哥什麼時候有時間儘管來好了。」白子仁見宇文佑是真心結交,不由得納悶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是怎麼看出他是飽學之士的。轉念一想,自家也沒什麼好讓人圖謀的,他要來就來好了。

白辛苦看著宇文佑翻身上馬,臉上露出歆羨的神色,說道:「大哥哥,你下次來,教我騎馬好不好?」

宇文佑笑道:「如果白大哥不反對,我可以送你一匹小馬駒。」

白辛苦驚喜的亂蹦亂跳,好像那匹小馬駒已經被送到他跟前了,忽然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顧佑。」宇文佑低頭看著白辛苦,說道,「我與白大哥平輩論交,所以你應該叫我叔叔。」

「顧叔叔。」白辛苦想著那匹小馬駒,一點不覺得自己被佔了便宜,立時就改了口。

白子仁面上閃過無奈慈愛的神色,笑罵道:「這傢伙,讓你叫爺爺,你也叫?」

白辛苦笑嘻嘻地點頭,換來他老爹一個腦嘣兒。

看著這對父子倆,宇文佑忽然神色一凝,白子仁到了秦松身邊后,一直是孤家寡人來著,他老婆呢,白辛苦呢?據說秦松遇到白子仁的時候,白子仁是要尋死的,秦松勸住了他,然後這兩人就湊到了一起。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才能讓這個豁達洒脫的男人,產生輕生的念頭?

答案呼之欲出。

秦松在白子仁的幫助下,不到一年就從亂民首領發展成了霸主,可見白子仁的才幹,若能把他帶到燕州去,定會成為一大助力。只是白子仁不好名不好利,就想跟老婆孩子在一塊,該怎麼讓他答應呢?秦松是在白子仁萬念俱灰之時開導他,這兩人才湊到一塊去了,或許他可以搶先一步?若是能幫他的妻子躲過死劫,就更有把握了。

可惜他時間地點一概不知,該如何幫呢?左右他有的是時間,先跟著他們好了。

在外面逍遙了一天,估摸著宮門快要落鎖了,這才回去。晚上的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那些已經看膩了的風景,在燈光的映襯下多了幾分別樣的韻味。經過荷塘,耳聽到蓮葉之下有鳥鳴聲,便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嘩啦!」幾道白影急慌慌的從荷塘里沖了出來,撞飛了無數螢火蟲。

一肚子壞水沒處傾倒的宇文佑頓時心情大好,自言自語道:「明天去打獵。」

「你很閑?」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語氣淡淡的,仔細去聽好像還帶著一絲厭惡。

能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人,除了老皇帝在沒有別人,他對老皇帝沒有多少想法,因為不氣死他已經是最大的孝順了。當下看也不看一眼,納頭便拜:「參見父皇。」

「聽說,你今天沒去南書房?」老皇帝一直當這個兒子不存在,這個聽說,當然是有人在他耳邊吹風。現在正好碰到一塊,便問了一句。

「是,兒子聽聞燕州荒僻兇險,不服教化,與其在讀書上花時間,不如練好武藝騎射,萬一碰到危險也有自保之力。」宇文佑誠懇道。

「你是在怪朕?」老皇帝臉色陰沉地道。

宇文佑錯愕地抬頭看著老皇帝,納悶道:「父皇怎麼會這麼想?兒子的一切都是您給的,您就是把兒子流放,兒子也不會有半句怨言,更何況,您給了我那麼一大片土地。難不成,父皇覺得兒子應該怪您?」

「你!」老皇帝總覺得這話不對勁兒,但不卑不亢,態度恭謹的宇文佑讓他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這讓他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糟糕。

「父皇生氣了?」宇文佑嘆道,「兒子知道父皇不想看到我,好在過不了幾年兒子就要離京,再也不會讓父皇堵心了。父皇只管放心,在京城的這幾年,如非必要兒子絕不會出現在您的面前,但若是有人故意把兒子的事情說給您聽,那兒子就無能為力了。」

宇文佑故作愧疚地垂著頭,沒有看見老皇帝複雜的臉色,等了許久卻聽到老皇帝叫他起來。這可真是天上下紅雨了,按照慣例,老皇帝該是說完話徑直走人,管他跪到什麼時候。

這一起身,宇文佑終於清楚地看見老皇帝的臉,不由楞了一下。他對老皇帝唯一的印象,就是其臨終時奄奄一息的樣子,回來一個多月,除了老皇帝壽辰那日遠遠地見了一面,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更沒有說過一句話。以至於他現在才發現,如今的皇帝非但不老,還有著一副相當不錯的皮囊。想想二十年後他也不過五六十,跟現在的秦翰林差不多,只不過秦翰林白髮飄飄甚有風度,老皇帝卻枯槁得厲害。

是因為日夜擔憂,不知道哪一天就成了亡國之君?想到這裡,宇文佑臉上忍不住帶了絲古怪的笑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嘲諷多一些,還是同情多一些。

「你怎麼了?」老皇帝破天荒地關心了宇文佑一把。

「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兒臣給父皇講講?」宇文佑自是不能把心中所想告訴老皇帝,稍一轉念便想出了借口,帶著期待的神色看向老皇帝。

如果是別的兒子,老皇帝會點頭答應,然後父慈子孝共享天倫之樂,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宇文佑。多年的厭惡重又湧上心頭,壓下了好奇心,他板了臉道:「不用了,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叨擾人喜歡,那就安安分分的呆著,別惹事。若是被朕知道,你仗著皇子的身份橫行霸道,可別怪朕剝奪了你吃喝玩樂的機會。行了,你退下吧。」

「是,兒子告退。」宇文佑垂下腦袋,不讓老皇帝看到他上揚的嘴角。人都說知子莫若父,但到了老皇帝這裡明顯要反著來,因為他不了解自己的任何一個兒子,他的兒子們卻很了解他。如今得了老皇帝的默許,他可以放心的當他的紈絝了,至於那些背後告小狀的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不過話說回來,萬一老皇帝抽風,真要聽故事呢?那就給他講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好了,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大哥,我讓人把老五逃學的事情告訴了父皇,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宇文斌等著看宇文佑受罰,結果宇文佑冒事沒有,又逃了。這讓他很是不忿,他當初只是遲到了一會會兒就被先生罰站,然後被父皇母妃還有大哥輪番教訓,怎麼到了宇文佑這裡就這麼輕鬆?

宇文誠想了想,笑道:「父皇沒有懲罰老五,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捨不得,而是懶得管,你覺得是哪一種?」

「大哥的意思是,父皇不管他了?」宇文斌早就知道皇帝不喜歡宇文佑,卻沒想到忽視的這麼徹底,嘲諷的同時又有些羨慕。身為皇子,便是沒有助力也沒人敢欺辱他們,如此到了外面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你想的太簡單了。」宇文誠比宇文斌年長,又歷練了這麼多年,很清楚皇子的身份除了讓別人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屁用都沒有。想當初他剛剛踏入朝堂,父皇看重他,還有莊家的幫助,也是受了不少閑氣。宇文佑一個毫無根基又不受皇帝喜愛的皇子,低調點還好,否則送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宇文斌相信自己大哥,可還是有些不甘心,非要好好修理宇文佑一頓方能痛快點。

知道弟弟還會要去找宇文佑的麻煩,宇文誠沒有勸阻,就讓宇文佑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吧。等被欺負的慘了,就乖乖回來了。只不過,這可能嗎?之前以為宇文佑跟他鬧掰了,定要依附於宇文智,沒想到他什麼也沒做,反而變得毫無顧忌起來。是對留京一事死了心,所以破罐破摔,還是有別的想法?若是前者,那宇文佑就再不可能為他所用,若是後者,他也不怕玩砸了?

這一天,宇文佑又是宮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才一身臭汗地往皇宮趕,離得老遠見到有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近前一看竟然是葉旭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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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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