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村逃兵災

今日清早起床有些不一樣，趙石玉的母親親自叫趙石玉起床，平常每次醒來都是自然醒，父母一早就去地里忙乎去了，今天怎麼會在身邊呢？

母親說道「石子啊，你把脖子上掛的石頭摘下來，我給你用布縫進去，這樣別人就不會惦記這石頭了。」

說完隨手拿出針線盒，在裡面拿出針，又在碎布筐里挑著小布片，跳來跳去一塊小兔皮進入眼中，還是覺得用兔皮比較好。

又找出兩根麻繩加上掛石頭的繩子擰成一股，編成了一條結實的麻花繩，用針縫出了一個小皮袋，再把小皮袋縫在繩子上，弄的結結實實后把紫色藍石放進去，這算大功告成了。

趙石玉已經起床，跑到廚房揭開鍋蓋，端出飯菜吃了起來，母親看著兒子吃飯的樣子，眼眶有些濕潤，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兒子一旦看見的出行時他心中會有牽絆，想想孩子這一走就不知道何時回來，也就在家祈求他平安吧。

想想金石和銀石后，母親的眼神就變的堅毅起來，都失去兩個兒子了，絕對不能讓石子去戰場，上了戰場生命便有危機，他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絕不能落到官兵手中。

「母親母親，我吃飽了，我去田裡幫幫父親」趙石玉擦了擦嘴，微笑著說道。

母親微笑著溫和的說道「你不用去了，你的父親早上就被馬五七叫到莫老家了，你也去看看吧」

趙石玉撓撓頭一頭霧水問道「怎麼？不用照顧田地了么？行，我去看看再說，我走了」

趙石玉一溜煙的跑出了門，直奔莫老家，一到莫老家就看見莫老家門口圍了好多人，石子剛進入莫老的屋子，發現屋裡也不少人，二汪的父母，狗蛋的父母，還有小柴和墩子的父母，自己的父親也在其中。

屋中兩把椅子上坐著莫老和一位陌生的老者，那位老者身邊站著一位高大魁梧的大漢，一臉的嚴肅相兒，看著有幾分嚇人。

「莫老，這些孩子我們可以帶出去，可是我們一路上也會增加不少負擔的，我們這樣的人成年在外，對照顧人都不行，您真是為難我們啊」陌生老者說道。

這時候莫老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一笑說道「桌上之物歸你了，但要保證孩子們安全到達，這是我的一點要求也要你保證我，孩子都是村裡人不怕吃苦，一路上可以幫你們喂喂牲口和看管下貨物，這不用我多說，善待他們就行。」

莫老一伸手把石子拉來過來說道「石子拿出令牌給鄭老掌柜看下，這塊令牌我想比你們哪些通行令牌要管用的多吧？」

石子從袖口裡拿出了令牌遞到鄭老掌柜的面前，鄭老掌柜那也是常年在外，以倒賣貨物的老商家了，一眼望去這個令牌可比他們手裡的令牌好用百倍，他們的是商通令而這塊是官通劍令，不光好用而且還會得到各國軍隊庇護，還可以走好多官道，這樣會使路程縮短不少，大大的方便了出行與安全，別說帶幾個孩子了，再多帶上十多口人也沒問題，這令牌比金錢還管用，這買賣划得來。

鄭老掌柜沒有去拿石子手裡的令牌來端詳，而是回頭看看身邊大漢，兩人對望都點點頭。

「那好就這麼定了，我就應了此事，這一路上的山匪和山賊猖獗，我們也是一路打點才能通過，呵呵莫老您看」鄭老闆摸著鬍子仰頭看天說道。

莫老側頭看著鄭老闆，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在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子說道「這可夠？鄭好兄您的算盤打過了，你有點想要敲碎我們的關係了，鄭老商人」

鄭老闆哈哈一笑，伸手拿起金錠和銀錠用手掂了掂，收起來然後深施一禮說道「您這句叫我心中不安啊，放心，放心，孩子絕對能到越國，其他孩子我也會妥善安置，絕對盡心儘力，哪怕路上再多困難，我也保他們全須全影，我鄭某人在你面前可不打誑語，放心我們的友誼還會地久天長。」

鄭老闆回身看了壯漢一眼，壯漢給莫老也施了一禮后，兩人一同出了門，莫老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茶。

看了看屋中各家孩子的家長，起身說道「你們已經聽見了，商隊會把孩子們安置好的，先送墩子到閔國國都安城，讓他去遠房五舅的客店做小跑堂，這是我按照你們意識寫的書信，叫墩子一起帶走。」

「小柴，鄭老也會把他安置好的做個藝人的學徒，二汪去的是晉國邊城霧雲城錢家，由他們來安置一切，書信我已寫好」

「狗蛋就跟著商隊和石子，一起到越國去找個好機緣，或是跟著石子，或是找個可以養活自己的地方，一切都由鄭老和石子安排，這樣可好？此事若成到了年齡的孩子便可外出躲過充軍上戰場的劫難，你們覺得可好？」

莫老說后，就坐下來又喝口茶水等著各家家長下決定，幾家家長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時候石子悄悄走到莫老身邊，伸手拿出莫老給的金子說道「莫老，這個太沉又沒處放，我就不帶了，還給您自己用吧，給我的足夠了」。

莫老看了看趙石玉點點頭，拿起金子收進袖中，趙石玉看見大人們的討論也沒有意識，就自己悄悄的出了莫老家，直奔村口大石。

到了村口遠遠看見二汪小柴他們正坐在大石頭上說笑著，趙石玉走到他們身邊就聽狗蛋得意的笑著說道「石子莫老給我們都取了名字了，我叫錢葉好聽吧，哈哈以後不許在外人面前叫我狗蛋了，知道么？」

「我叫趙展」小柴也傻笑著報出自己名字。

墩子憨厚的笑著喊道「我叫錢雲立，我家譜上有個雲字，我喜歡名字后加兩個字的名字，正好和我心意。」

二汪一本正經拿出一個竹片用手指著說道「錢亮，我叫錢亮兩字的名字，石子別說莫老沒有給你起名，莫老可最喜歡你了」

趙石玉撓撓頭，仰頭望著石頭上的夥伴們美滋滋的炫耀道「我叫趙石玉，可以吧」

原來這個小村就兩個姓氏，也不奇怪本來也沒有多少戶人家。

轉天清早，陽光照耀著廣闊的大地與山川，天上的雲彩陪伴，閔國浮玉鎮外一個無名小村，這時村口站著許多人，村外道上停著十多輛馬車，商隊人馬已經就位，莫老帶領著眾人在村口，正與商隊的鄭老說著什麼。

趙石玉吃飽飯出了門，黝黑的小臉上帶著笑容，背著莫老給的小竹箱子，一身麻布學士白衣，腳上穿著灰布鞋，手裡拿著小竹笛，笑呵呵的跟在父親的身後，趙石玉的母親卻在趙石玉身後，離著十多米遠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一別不知何日歸，一臉的不舍與無奈。

這瘦小的身上透著一股活潑與靈動，想想從小到大，孩子的一直在自己身邊，想著想著漸漸眼睛就有些濕潤了，眼淚就要流出來，望著越走越遠的父子倆，心中又多了些苦澀。

村口早已沾滿了人，幾乎村裡所有人都來了，村長和村裡幾位長輩也都在。

趙石玉父子倆比二汪家三口來的晚些，今天的二汪身穿一身灰色的小褂衫，腳上一雙新編的草鞋，身後一個小包袱，看起來乾淨利索，比平時可有著天地之差。

趙石玉站到父親身邊回頭一看，墩子，狗蛋，小柴也都向這邊走來，身邊跟著家人，很奇怪都是父親領著自家孩子，而各家母親們都統一的落在他們身後好遠。m.

趙石玉看見墩子的母親已經不停的流淚了，但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手不停的擦拭著眼角，回頭再看看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在對他微笑。看了一會慢慢轉過頭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袖子里的手已經握成拳。

墩子身穿一件黑布褂子，腳上也是新的草鞋，藍色小布包背在身後大步跑來，小柴和狗蛋也都差不多的打扮，眾人都到齊了，趙石玉卻跑了回去，大家正不解的時候，跑到了一家柵欄前，這是毛丫家，毛丫看著石子跑來手裡緊緊握著一樣東西，等趙石玉跑到她身邊時，隔著柵欄毛丫伸出手遞給了石子一塊手帕，上面綉著一個丫字和兩朵小花。

「喜歡么？石子，我家裡人不叫我出去，我就不能出門送你了，這個給你吧，我秀的漂亮么？我可剛學會的，別一出去就不回來了，我可等你帶我玩呢」毛丫一笑起來眼睛像個月牙，特別的好看，身材漸漸凸顯的毛丫，生的俊俏可愛此刻卻越發的美麗。

趙石玉憨憨的傻笑著說道「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瞞漂亮的，一點也不像男孩子了，恩，我會回來的」

兩人都望著彼此，趙石玉一轉身就跑向了眾人沒有回頭，毛丫笑著看著石子離去，看著趙石玉遠去的背影，兩隻手就抓著衣角嘴裡還嘟囔著什麼，默默的轉身回了屋裡。

鄭老闆微笑對著莫老拍著胸脯的說道「莫老您放心，這回我們就走幾國，有再個一年半載就會再過來的，到時候會給你們帶來孩子們的消息的，我已經打包票了絕對安置好孩子們。」

說罷就一揮手，夥計們在馬車上插上鄭字商旗，前方八匹馬上坐著身背大刀或者長槍的保鏢，為首的就是昨日鄭老身邊的大漢，身穿竹片編成的竹甲，胸口一塊兩掌大的護心鏡，腳穿獸皮馬靴，誇下棗紅大馬，腰間挎著寶劍，感覺比昨日更顯威武霸氣，更加英姿颯爽。

車隊後面，十匹大馬上都坐著威武不凡的保鏢，左右兩側邊各有兩匹騎馬保鏢，前面的頭車是鄭老的馬車，兩匹大馬拉行，車上一位車夫，身邊站著一位手拿大弓身背寶劍的護衛，馬車周圍四角都插著旗幟，其餘都是一馬拉車，頭車後面是女眷坐的馬車，有三輛上面都是商隊的家屬。

第五輛是貨物車，裝的都是少些貴重貨物和財產，由兩人趕一車，下一輛就是石子他們坐的馬車了，在車隊居中位子這也是莫老要求的。

趕車的卻是一位老者，滿臉的皺紋，手拿煙袋，頭戴一頂鐵帽子，看著好生奇怪，剩下都是裝貨物的馬車了。

趙石玉和夥伴們一股腦湧進馬車裡，看著外面送別的村民們都高興的回應著，馬車棚里很寬闊一點也不擠，身下都是用草繩編成的坐席，坐著舒服又乾爽。

鄭老和莫老抱拳拜別，上了頭車，車隊由鄭老一聲高呵為令「出發！路得百財，百寶進來」。

車隊眾人前後齊喊道「路得百財，百寶進來。」

馬車隊緩慢的走出了村民的視線，趙石玉揮手和父母告別和莫老告別，一直揮手，一直揮手，直到村子離的遠來越遠，這才貓腰鑽進車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