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凱旋
雙方僵持不下，在那裡對峙了一炷香的時間。
正當宇文璽束手無策的時候，樓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讓我上去，我要見你們皇上！」
「報！」一名侍衛跑上樓來。
「樓下何人喧嘩？」林峰問道。
「一位自稱司馬蘭蘭的姑娘，說是……」那侍衛停頓了一下說道，「說是和皇上是故友。」
常言道，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楊鈺的無明業火蹭的就上來了。
「孤的王后怎麼會與你相識？宇文璽，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楊鈺一生氣，手上的劍都開始發抖，將林妙顏脖子上劃了一道傷痕，疼得她尖叫起來。
宇文璽見他如此污衊自己，怒道：「休得胡言！朕豈能與你這覬覦他人妻室之徒一般！」
司馬蘭蘭挺著大肚子，爬上樓來，扶著牆喘著粗氣，晶瑩的汗水從髮際滑落，流過嬌美的臉龐。
宇文璽見她身懷六甲，便命人看座。
司馬蘭蘭托著腰，艱難地跪在地上：「皇上，賤妾求你饒他一命！我不想腹中的孩兒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司馬姑娘，你快起來說話！」宇文璽親自扶起她，讓她坐在椅子上，「如今兩國已經勢成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朕知道你初為人母，愛子心切，但是齊王身為一國之君，必將為他自己的野心導致的罪孽贖罪。朕可以留他一條狗命，但那些被齊軍屠殺的大梁百姓的冤魂能饒恕他嗎？大梁慘遭滅國，百姓生靈塗炭，朕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司馬蘭蘭無話反駁，看著楊鈺只能默默流淚。
宇文璽安慰她道：「司馬姑娘，你不必憂心，朕答應你，一定善待你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朕和皇后定將他視若己出。」
司馬蘭蘭點點頭，對楊鈺說道：「大王，你收手吧！不要再造殺孽了！」
楊鈺幾近瘋狂地說道：「不！你不能信他，他不會放過孤的！今日即便一死，孤也要愛妃陪葬！」
突然，楊鈺丟下手中的劍，拉著林妙顏縱身一躍，跳下樓去！
「啊！」林妙顏一聲尖叫，突然感覺有人拉住了她的腳，倒掛在半空中。她回頭一看，是林峰及時出手救了她。
而楊鈺卻緊緊抓著林妙顏的手，雙腳撲騰在空中，後悔地說道：「美人，孤不想死了，別鬆手，拉我上去！」
林妙顏嬌弱的身軀哪經得起這樣拉扯，不一會就覺得手臂生疼，快要斷了一般。
她艱難地說道：「大王，你要臣妾陪葬，臣妾做不到！你一個人先走吧！」
說完她就鬆開了手，楊鈺扯下了她的一個衣袖，掉下樓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聲巨響，鮮血從他的頭部暈開來。
「大王死了！我們投降吧！」剩下的齊軍都丟盔棄甲跪在地上投了降。
大周的將士無不歡呼雀躍：「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夜幕悄悄降臨，夕陽的餘暉漸漸褪去，晚風輕輕將血腥吹去。
大軍整頓幾日之後，便開拔返回大周。周軍紀律嚴明，不擾百姓，還減了當地的三年賦稅，百姓對大周的印象極好，夾道歡送他們離去。
信使飛鴿傳書幾日前就傳到了大周皇宮內，林妙語帶領百官盛裝在宮門口迎接，錦旗儀仗，鼓瑟俱全。
長安的百姓們也傾巢而出，萬人空巷，聚集在必經之路上夾道歡迎。
宇文璽和林峰雖然一路風塵僕僕，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次凱旋歸來，雖然鬢角添了几絲白髮，依然神采奕奕。
除了此次出征的隊伍，還有投降的齊軍，也一同跟著來了。隊伍中有兩輛比較醒目的馬車，其中一輛里坐的是林妙顏母子，另外一輛則是司馬蘭蘭。
隊伍來到長安城城門前，林妙語帶著百官跪拜：「恭喜皇上凱旋歸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免禮平身！」宇文璽下馬扶起林妙語，兩人對視良久，全然忘了周圍還有那麼多人。
「皇上，這次出征定是吃了不少苦，鬢角都有白髮了。」林妙語心疼地撫摸著宇文璽的鬢角說道。
宇文璽握住她的手笑道：「愛妃，若不是你的妙計，朕恐怕還不能這麼快就回來。朕真是到哪都離不開你啊！朕這一路上都想好了，齊國大患已除，朕再也不想離開你了！朕要把朝堂之事都交給你，安享餘生了！」
林妙語嬌羞道：「皇上，你是想累死臣妾嗎？不怕臣妾變老變醜嗎？」
「朕剛認識你的時候都沒嫌棄過你，今後也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朕最愛的皇后，聞名天下的掌璽皇妃！」宇文璽動情地說道。
林妙語心滿意足地抱著宇文璽，這才發現幾萬雙眼睛都看著他們，連忙催促道：「皇上，臣妾只顧著和您說話，讓百官和長安百姓等太久了，快進城吧！」
「好！愛妃隨朕上馬！」
「這不太合適吧？」
「有何不可？」宇文璽毫不費力地將林妙語抱上馬，自己翻身一躍坐到了她的身後，兩人同騎一匹馬進了城。
一路上人聲鼎沸，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群簇擁著凱旋的隊伍進了宮。
等一切儀式結束，宮裡才安靜下來。
宇文璽沐浴更衣之後，回到寢宮，躺在龍塌上，與林妙語耳鬢廝磨一番后說道：「愛妃，朕有一事不知如何處置，想問下你的看法。」
林妙語伸出玉指抵住他的嘴唇說道：「皇上，臣妾斗膽猜測，是否是因為兩位齊王遺孀的事？」
宇文璽笑道：「愛妃果然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朕的心思，想必也已經有了對策吧？」
林妙語點頭說道：「皇上仁慈，不殺婦孺，臣妾自然明白。但是朝堂之上難免會有人要斬草除根，永訣後患。齊王無道，兩位遺孀也是受害之人，孩子就更是無辜了。先說臣妾那不爭氣的妹妹，一生做了許多糊塗事，但大多是因和臣妾的個人恩怨有關，若能讓她改過，豈不是比殺了她更好？」
宇文璽點點頭：「嗯，愛妃言之有理，接著說。」
「若是殺了她，恐怕在她孩子小小的心裡就會種下仇恨的種子，那他這一生都會活在復仇的陰影里。」林妙語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臣妾最擔心的還是父親，怕他受刺激，就給他一個兒孫齊全的晚年吧！」
「嗯，那司馬蘭蘭怎麼辦？」宇文璽問道。
「司馬姑娘古道熱腸，是申明大義之人。只是命運和她開了個玩笑，偏偏嫁給了齊王。臣妾斗膽將她留在女子學院里任教，也算是不用為生計發愁，能照顧好她的孩子。」
「女子學院？愛妃真的辦成了？」宇文璽驚訝地說道。
「那是當然，改天帶你見識一下！皇上舟車勞頓，這幾日就好生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