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求死（2）

女人痛苦的抽泣著，並沒有發現雲彌渡走進來。

雲彌渡看著女人聲音冷漠的說道：「一切皆因你，哭有何用？」

女人這才抬頭看向門口，眼中滿是痛苦。

「我只是。。。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他確實是活著的，只不過數十年生不如死罷了。」

聽言女人哭的更厲害了，雲彌渡皺眉看向床上的老者，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木製掛件。

葉子曄好奇的看向雲彌渡，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只見雲彌渡將掛件放在手心，輕言道：「出來吧！」

霎時間一縷白煙從掛件中飄出，幾秒種后，一個巴掌大小長得像肉球的東西出現在了雲彌渡手心裡。

「去吧！收走這個執念，你就自由了。」

「謝雲大人放生之恩。」

說完那個肉球就跳到老者身上，站在他額頭上張開嘴大力的咬了上去！

葉子曄驚恐的想要上前，被火鍋一耳朵拍了回去。

「這是執腦，一種專門以執念怨念等情緒為食的妖怪。

老頭被人下了類似詛咒的執念，所有即使身體已經死了，靈魂卻離不開，才會出現非生非死的情況。」

葉子曄聽完火鍋的解釋，眼見著執腦嘴裡出現了一團黃色的光，那光瞬間消失在了執腦的嘴裡。

下一秒老者就不動了，執腦也一同消失了。

葉子曄壯著膽子走上前，摸了摸老人的脈搏，確實已經停止了。

「人鬼殊途，壽命本不同。你為了不讓他隨你而去，捨棄了輪迴的機會也要讓他努力的活下去。

但是他的一生你也看到了，生不如死。這又是何苦呢？」

女子猶如虛無縹緲的影像，跪坐在了地上。

「我們在一起十二年，若不是我因為天生體弱，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孤獨一生。

我怕我不在了他想不開，才會···誰曾想會成為阻礙他離開的執念。」

葉子曄看著女人，不，應該說是女鬼痛苦的模樣，心裡也很難受。

世間的情感原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她為了讓他『好好活下去』，寧願斷送了輪迴投胎的機會。

但是又可曾想過沒有她的世界，他在這人世間和在地獄又有什麼分別？

「六道輪迴苦，苦於貪嗔痴慢疑，更苦於執迷不悟。

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擔吧！」

雲彌渡說完，葉子曄就覺得整個房間都冷了起來。

沒一會兒連呼吸都出現了白氣，他驚慌的環顧四周，發現不知何時，客廳里多了兩個人。

那兩人很是奇怪，一個一身白色休閑衣連頭髮都是白的，臉上帶著笑吟吟的表情看著葉子曄。

另一個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像個社會精英。但是臉色冷峻眼神帶著煞氣，感覺不太好惹的樣子。

「彌渡，辛苦了。」

白衣男子笑眯眯的說道，似乎和雲彌渡很熟的樣子。

「謝先生的委託完成了，麻煩付一下尾款。」

雲彌渡不近人情的回了一句，弄得那人還有些尷尬。

「別這麼冷漠嘛！你也知道我們忙的要死，這種特殊情況難免會照顧不到。

好在還有你幫忙，你辦事我們也放心。怎麼說我們也是千百年的老交情了···」

「范先生，管好你家的碎嘴子。」

雲彌渡完全是油鹽不進，對另一個人說道，他似乎很厭惡這位謝先生。

「小白，做正事了。還有很多是要做呢！」

范先生冷冷的說道，不過雖然語氣冰冷，但還是能感覺到他和這個謝先生關係不錯。

「切~雲彌渡你個吸血鬼！見錢眼開，遲早鑽錢眼兒里去！」

他又嘟囔了幾句，不情不願的將一包東西丟給葉子曄。

葉子曄慌亂的接住，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看到東西后，雲彌渡就自顧自的往門口走去，也不管那兩人臉色如何。

葉子曄自然是要跟上的，臨走前又往卧室看了一眼，就看到老者和那女人的魂魄緊緊摟在了一起。

離開老者的住處，一行人往樓外走去。走到一個背陰的大樹下，雲彌渡才停下來。

「你的請求已經完成了，報酬打算怎麼結？」

顯然這話是對黑傘說的，葉子曄看了看手裡的黑傘，才明白一樁生意雲彌渡竟然同時接到了兩個委託方。

怪不得那個謝先生說他要鑽到錢眼兒里去了，還真不是一般的精明。

沒過一會便聽到黑傘說道：「主人心愿已了，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我有的只有我自己，如果雲大人不嫌棄，願任憑處置。」

雲彌渡看了看它，又看了看葉子曄，最終開口道：「我知道了。」

說完向葉子曄伸手，拿過了剛才那個人扔過來的那包東西。

「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葉子曄搖了搖頭，一開始接這東西的時候，就覺得異常的輕，但是又確實有東西在裡面。

「這是忘川河裡的陰骨，妖魔最喜歡的療傷葯。但是鬼界有專門的結界，一般的妖魔是進不去的。」

提到陰骨，葉子曄頓時想起了之前在青丘坊。那隻狐狸精和雲彌渡要報酬的時候，雲彌渡給她的就是陰骨。

「那剛才那兩個人是···」

「聽說過黑白無常嗎？」

葉子曄點了點頭，雖然從小他就不相信鬼神妖魔的言論，但是一些恐怖小說里會出現這種東西。

「他們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黑白無常，一身白衣的叫謝必安，是個心機狡詐的笑面虎。黑衣的是范無咎，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但做事還算正直。」

葉子曄此時大腦還有些宕機，不過兩天的時間，他這輩子不相信的東西都齊刷刷出現了。

他之前總覺得自己有些點背，沒見過父母被姥姥帶大，學習很好卻一考試成績就上不去；

被人利用還給別人數錢，工作了任勞任怨還被開除，對異地戀的女友千依百順卻逃不過被分手的命。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以前的一切和今後的命運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他哪是點背？簡直就是衰神在世！

想到這葉子曄不由得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用擔心，以後你就慢慢適應了。

其實所謂的妖魔鬼怪跟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與其終日害怕，還不如將他們都看做一種生物去對待。只不過是和人的活法不同罷了。」

雲彌渡看出了葉子曄這兩天的恐懼和壓力，耐心的給他開解。

「嗯，我明白了，我會好好適應的。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先回事務所，下午去趟隔壁市，那裡有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