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這輩子只為四個女人活
柳一一的手本是十指相扣環在丈夫的小腹上的,一聽這聲音立即像被蜜蜂蟄了一下,立即便想鬆開,卻被秦浩然摁住了。
他一邊有條不紊地關小了火苗,一邊握著妻子的手轉身。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就憑這悅耳的聲音,柳一一已經猜到,那是個年輕,活潑,漂亮的女孩。
現在一見,果不其然。
葉淸跨進廚房看見多出了一個人,不由一愣。
挑剔的視線在柳一一身上來來回回,然後落在她和秦浩然十指相扣的手上,臉色不由一變。
抬頭看向秦浩然,眼中充滿著驚愕和不敢置信。又彷彿期待著秦浩然一句話的救贖。
然而,秦浩然輕笑,玩笑道:「我妻子懷孕了,想這一口,葉淸你難道也懷孕了?」
葉淸狠狠一震,下一秒鐘便死死盯著柳一一的肚子。
屋內有地暖,柳一一脫了外套,只穿了件單薄的線衫,小腹平坦根本看不出懷孕的跡象。當她穿著舒適的休閑褲,腳上也是一雙舒適的平底鞋。
十幾秒鐘,葉淸的臉色才恢復正常,「嫂子懷孕了?幾個月了?一點也看不出來。」
「兩個多月。」柳一一看著一身軍服的葉淸。她穿的是冬裝,但一點也不臃腫,完美的曲線,颯爽的英姿讓人移不開眼球。
葉淸努力地微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嫂子不要誤會。我是軍政委妻子的侄女,我叫葉淸。我們大院像我這樣的有好幾個,看在同事的面子上,軍長也把我們這些人當子侄對待。軍長為人隨和,又年輕,私下裡我們這些晚輩便沒把他當成那些老氣橫秋的長輩看,偶爾會開開玩笑。嫂子您別誤會。」
「放心,我沒誤會。」柳一一笑眯眯地看著漂亮的葉淸。
這女孩說話滴水不漏,也很知分寸,她多次提到「好幾個」「我們這些人」和「我們這些晚輩」,意在強調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秦浩然頭上如此隨意。
柳一一想,這個葉淸對自己的丈夫有企圖是毫無疑問的,但她沒有壞心眼也是顯而易見的。否則她何必解釋,他倆誤會產生矛盾她該求之不得才是。
又閑聊了幾句,葉淸尋了個借口離開。
「葉小姐,你不是好酸菜魚這一口嗎?就留下來吃吧。浩然做了一大盆,吃不了怪可惜的。」
柳一一是真心實意留客,但葉淸巴不得立馬消失,哪裡會好意思留下。
葉淸走了,柳一一似笑非笑地看著丈夫,捏起嗓子模仿著葉淸,「『軍長為人隨和,又年輕……』年輕時沒錯,你隨和嗎?我怎麼沒發現?」
柳一一哼哼幾聲,「是了,對美女自然隨和。」
秦浩然捏捏妻子的臉頰,「酸菜魚還沒吃呢,怎麼就酸起來了?」
柳一一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前功盡棄。
「葉淸多大了?」
菜都做得了,秦浩然正找號碼給秦東打電話,叫他們四人一起過來此酸菜魚,聽到妻子的問題心不在焉地回答:「那天葉大姐倒是提了一嘴,好像比你吧,具體的不記得了。」
柳一一狡黠地笑,「比我大還自稱晚輩,那麼我不是更該稱晚輩了嗎?秦浩然,人家在諷刺你老牛吃嫩草呢。」
秦浩然眉峰高挑,「今晚試試?看我老了沒有?」
柳一一咬唇,羞澀地笑了。
忽然,她眼神危險地看著丈夫,「秦浩然,你有問題。」
秦浩然眨了眨眼睛,裝傻,「我有什麼問題?」
「你剛才說葉大姐跟你提過葉淸的年齡,人家好端端地跟你提人小姑娘的年齡幹嘛?」柳一一揪著丈夫的袖子,踮起腳來,「老實交代,是不是葉大姐給你介紹女朋友了?」
秦浩然立即舉手投降,點頭稱是。
「好哇秦浩然,你剛來才一個月就——」
秦浩然抱住妻子,穩住她的身子,「是呀,我初來咋到,總不可能拿著話筒向全軍宣告,我秦浩然已經結婚了,你們別想著給我介紹對象。」
「或者,像個祥林嫂一樣,見到同事先申明一句:我結婚了。」
「噗嗤——」柳一一噴了。
真要那樣,別人准把他當神經病看待。
「好,原諒你了。」
秦浩然看著妻子那副特大度的神情,不由抿嘴失笑。
「哦~,原來讓我來體驗軍營生活是假,讓我來擋桃花是真。」
柳一一抓著丈夫的手臂,腦袋撞了一下丈夫堅硬的胸口,「說,還有幾朵爛桃花?」
秦浩然連忙捧著柳一一的腦袋,又急又氣地替她揉了揉腦門,嘴上卻不服氣地說:
「什麼爛桃花!朵朵嬌艷欲滴好不好。」
柳一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寶,你聽見了沒,你爸要給你——」
「胎教胎教。」秦浩然立即捂住了柳一一的嘴巴,「寶寶,爸爸錯了,不該在你面前胡說八道。」
他鬆開手,大掌下移,扣住柳一一平坦的小腹,像是在感知肚子里的孩子,「寶寶,爸爸向你保證,這輩子只為四個女人活——太奶奶,奶奶,你媽,還有你。」
柳一一看著秦浩然臉上嚴肅的表情,心尖一顫,忍不住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晚飯後,怕柳一一停食,秦浩然帶著她出去散步,出門時把她裹成了企鵝。
冬日汐海的夜晚和蘭城一樣寒冷,秦浩然不敢帶她在外面瞎逛,而是把她帶到軍區辦公樓,讓她參觀他的辦公室。
將軍的辦公室和總裁的辦公室風格截然不同。
辦公桌上擺放著國旗,黨旗,軍旗,讓人一進來便被那肅穆莊嚴的氣氛感染,心中油然而生對國家民族和軍人的崇敬之情。
「這是汐海的地形模型嗎?」柳一一走到一個巨大的檯子前,好奇地問。
秦浩然點點頭。
「這個不是應該擺在作戰指揮中心嗎?」
秦浩然點點頭,「本來是的。但我讓人複製了一份擺在這裡。作為守衛一方國土的將軍,我對這塊土地的了解必須像了解我的手一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戰爭。」
柳一一聞言,臉色不由莊嚴起來。
她懂的,他沒說出的那句話是:作為軍人,他已經做好了隨時為國捐軀的準備。
想到某一天那一幕真的有可能變成現實,她的心就如刀絞一般疼痛,可她至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阻止他。
為國捐軀,那是他最光榮的宿命。